第一更,之前的瓦爾青莊園已經修改了,作者手誤順手打成了青瓦台。
或許連威廉國王都沒有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居然會帶來蝴蝶效應的變化。此時的德意志保守黨遠不如後來的一樣的發展壯大,但是卻在俾斯麥的支持之下,慢慢的形成一股新的保皇政治勢力。並且與支持大沙文主義的民族自由黨結合在一起,在俾斯麥的庇護之下不斷的發展壯大。
然而這樣一群積極支持向法國復仇的容克年輕軍官,在知曉了羅恩和威廉國王居然要與自己的仇敵和談時,感到非常的不滿。他們在帝國會議上抗議這一場和談,並且強烈的要求將戰爭繼續進行下去。
然而得到的卻是新德國宰相羅恩的無情拒絕。他們已經開始著手安排柏林會議的流程,並且希望法國外交部部長德卡茲和法國總統拿破崙能夠前來會見,共同協商解決問題。
為了表示誠意,拿破崙的軍隊從盧森堡原路返回,撤出了德國境內。而德國的部隊也同樣配合的撤離了法國的邊境地區。
托拿破崙的福,法國才有機會建立一個不計較任何預算的情報系統,並且經過七年的經營發展形成了一個巨大複雜的情報脈絡。包括容克青年軍官在帝國會議上的不滿,也被拿破崙巧妙的捕捉了下來。
他們宣稱只有俾斯麥的鐵血政策才能拯救德意志,任何的妥協都是對帝國的背叛,對德意志皇帝的背叛。
「又是青年,又是軍官,還對新宰相羅恩所做的一切不滿,揚言要將戰爭持續下去,這是準備以下克上嗎?」
拿破崙將柏林發過來的電報放在了一邊,不作理會。
他暫時還不確定保守黨是否會採取極端的行為,但是羅恩死掉的話就不符合拿破崙的政治目的,因為這意味著俾斯麥會重新回歸,還有柏林內部新一輪的政治洗牌。
目前為止,羅恩是鴿派最大的領袖,也是唯一阻止擴張黨野心的一張牌。
「只能說但願羅恩將來不會有事吧。」
拿破崙一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就是歷史上二二六兵變的劇情,一群下級軍官想方設法的弄死那些不願意支持他們激進想法的上級軍官,試圖按照他們的意志來改變整個國家。
這些之前收到俾斯麥支持的容克軍官會不會變成把德意志帝國帶向深淵的因素,他還不清楚。
作為帝國總理的特羅胥卻鬆了一口氣,能終止一場戰爭他比任何人都要高興。
起碼法國和德國之間只是爆發了一場小規模的邊境衝突,並不會造成大規模的戰爭,而且拿破崙還逼得對方上了談判桌,有利於挽回法國在七年前遭受的政治損失。
德國被迫談判的消息散布出去之後,絕對不會有人敢再小覷法國的政治影響力。
「拿破崙閣下,我們什麼時候跟他們進行談判?」
特羅胥有些躍躍欲試了。
「當然是現在了。」
拿破崙冷靜的說道,「我會讓德卡茲外交部長準備一下,就在這幾天把這件事情敲定了。免得夜長夢多,畢竟在德國那邊,心有不甘的大有人在,威廉國王和羅恩不過是取得暫時的優勢而已,他們的敵人依舊沒有放棄將這場戰爭進行下去。特羅胥總理,德國現在內部有著相當一部分的戰爭狂熱派,他們都是潛在的不穩定因素。」
特羅胥喃喃自語的說道,「感覺德國內部的政治派系,比我們想像中更加複雜。」
拿破崙伸了一個懶腰,不屑的說道,「畢竟勝利刺激了這群鄉下容克的擴張野心,而且德國認為自己取得了相應的軍事大國地位,就同樣應該取得政治大國地位。膨脹的野心會遲早毀滅他們,就算他們戰勝了法國,還要面對一個終極對手,英國人。一個能夠封鎖德國所有港口的海洋帝國,當德國人發現自己的商品連賣出去都做不到時,就等著哭吧。暴發戶和老牌貴族之間的較量很快就會展開,而德國也會知道,很多時候並不是自己有錢就能解決一切問題,用錢能夠解決的,都不是難題。」
停頓了一下,他又強調的說道,「何況他們的錢還沒有英國人多。」
「希望德國人能夠在這次的戰爭危機中取得教訓,別再試圖打我們的主意了。」
到目前為止,拿破崙對於法德和解還抱著一絲的期望。當他通過政治手段逼走了俾斯麥,熬到腓特烈三世上台之後,法國和德國的關係應該能夠有所改變。
因為法國海軍慘不忍睹的實力,就算從現在開始進行軍備競賽,也未必是英國艦隊的對手。如果法德之間能保持友好合作關係,這絕對是迪斯累利絕不願意看到的場景。
英國佬花了半個多世紀的時間來維持歐洲的平衡,而拿破崙卻四處煽風點火,準備將他們苦心孤詣早就的局面直接打破。
拿破崙還不知道的是,容克青年軍官所組成的保守黨已經對羅恩大臣感到非常的不滿,其中還包括了奧古斯特·馮·馬肯森。這位日後如雷貫耳的第二帝國老元帥,此時只是死亡輕騎兵的一員,對於參與軍隊有著無限的渴望,自然而然的加入了容克青年軍官的小團體。
他之前在腓特烈親王麾下的騎兵隊伍中待過,非常認同血腥親王那種為了勝利可以不顧一切的做法。而馬肯森也希望自己能夠做到這一點。
為了帝國,犧牲一切。
甚至成為了小圈子裡的政治信條。
鐵血政策的俾斯麥,一個絕對不會屈服於任何政治勢力的宰相,成為了他們所有人的精神支柱,支持著他們向法國發動戰爭的狂熱,原本如願以償爆發的戰爭危機最後卻以俾斯麥下台為終結,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這樣的結局。
馬肯森也同樣無法接受,當聽到噩耗時,原本整裝待發的他差點氣的暈了過去。
祖父的光榮的騎兵生涯和父親對保皇主義的熱愛對馬肯森影響頗大,他從小就立志成為一名輕騎兵軍官,在戰場上戰勝宿敵。普法戰爭讓他如願以償,品嘗到了勝利的甜頭之後,馬肯森還想繼續在這場戰役中大放光彩,萬萬沒想到,馬肯森剛準備在戰場上進行一番大作為時,俾斯麥就直接倒台了。
失去了精神支柱,容克青年軍官保守黨感到晉升無望。
而這一次,馬肯森中尉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晦暗了。他原本是準備前往戰場參與對法國的作戰,然而一紙軍令終止了他的野心,也讓馬肯森徹底陷入絕望的深淵之中。
而一切罪魁禍首,都是那位讓俾斯麥下台的羅恩。
他一個人坐在酒吧里喝悶酒,阿夸維特的濃烈讓他整個人感覺醉意熏濃,也讓他腦海里的想法越來越激進。
傳統的容克軍官貴族有著非常森嚴的等級制度,但是攔不住某些想法極端的戰爭分子。
「如果沒有羅恩的話,俾斯麥會不會回來繼續執政?應該會吧。」
「我們明明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沒錯,這一切都是羅恩的錯,如果不是他在慫恿威廉國王,就不會出現現在的局面。德國明明能夠贏得這場戰爭的。」
馬肯森拿著酒杯,搖頭晃腦,他想再喝一口時,酒杯空了。
他握緊了拳頭,對酒保說道,「再來一杯。」
酒保給馬肯森添滿了酒,他小聲的說道,「孩子,你喝的有點多了。」
馬肯森才二十六歲,臉上的稚嫩甚至還沒有散去,但也是參與過對法國戰爭的騎兵了。
馬肯森沒有理會酒保善意提醒,直接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放下杯子之後,對著酒保說道,「那又怎麼樣?接下我可是要干一件大事,一件能夠改變德國未來的事情。你們渾渾噩噩生活了這麼多年,有為你的祖國做過任何事情嗎?你們都沒有,是我們這些軍人在前線殺敵,才有你們的今天。德國,我們才是德意志的功勳,憑什麼他們要這樣對待我們!」
酒保只當這個青年軍官喝醉了,滿嘴胡話。叮囑他說道,「別喝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馬肯森踉踉蹌蹌的站起身,朝著酒保舉起了空的杯子,隔空朝著一個方向做出致敬的動作。
酒精已經麻痹了他的思維,雙腳發軟甚至站立不住。但是他的腦海在這一刻卻無比的清晰堅定。
對帝國的榮耀和忠誠,如同堅不可摧的信仰,讓他那顆時刻準備犧牲的心更加的堅定沉著。
酒保不知道他在像誰致敬,但是他看到對方的眼神裡帶著某種堅定的神色。直到幾天之後他在報紙上看到了這個人的照片時,才大吃一驚。
馬肯森的左手摸揣著懷中的轉輪手槍,小聲的說道,「德意志的未來絕對不能毀在懦夫的手中,就算犧牲我一個,也要把法國人擊垮,直至他們沒有翻身的機會!」
「俾斯麥萬歲!」
「德意志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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