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防部,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的八個人臉色都不那麼好看。
克留奇科夫和亞佐夫終於從自己一廂情願的「互相理解」的美夢中醒了過來,葉爾欽並不是想要在蘇聯這個系統內再進一步,不是想請求這些老傢伙們再施捨一丁點權力,而是打算徹底掀桌子自己拉杆子開山頭了。
葉爾欽拒絕了與八人委的談判,沒有py交易、沒有妥協,他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要這群老傢伙們徹底滾蛋。
這下好了,雙方的矛盾終於不可調和。除了肉體消滅,似乎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亞佐夫在失去了對軍隊的掌握之後,即使想命令軍隊將葉爾欽抓出來也已經不可能。
暫時不再考慮可能會在事情結束之後被送上法庭,克留奇科夫被逼到了牆角。與其考慮未來,先考慮一下如果葉爾欽得勢、戈地圖回來之後他會有什麼命運吧。
天殺的,在座各位說不定連去古拉格的待遇都得不到吧?
好在克格勃本身也是一個軍事組織,單論把人從建築物里抓出來,比軍隊實際上要專業多了。
作為世界上第一流的特種部隊,克格勃第九總局下屬阿爾法小隊,還是值得信任的。
這場鬧劇般的政變,終於進入了刺刀見紅的階段。
實際上從19日凌晨時分,政變還沒有開始的時候,阿爾法小隊就曾經受命要控制住葉爾欽。
然而克留奇科夫的猶豫不決,導致錯失了這次在白宮外控制住葉爾欽的機會。
克留奇科夫大概並沒有聽過中國的那句至理名言,「天宇弗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曾經有一個一槍幹掉葉爾欽的機會擺在他的面前,他沒有珍惜。當失去它的時候,他已經連後悔的勇氣都沒有了。
莫斯科八月夜晚十一二度的天氣還是有些涼的,但是對於真正的俄羅斯人來說,這點溫度實在是小意思。
匆匆趕回盧比揚卡準備下達命令的克留奇科夫,讓自己的秘書專門泡了一杯盧比揚卡特產的盧比揚卡咖啡。
盧比揚卡咖啡的做法相當獨特,相傳乃是乾隆——啊,不對,乃是拉夫連季貝利亞同志最喜歡的日常飲品。從貝利亞以來,這種盧比揚卡特產的咖啡烹飪方式,便成為了克格勃歷任掌門人約定俗成的習慣。
盧比揚卡咖啡的做法相當獨特,它需要一枚克格勃農場中產出的飽滿雞蛋,將蛋清和蛋黃分離之後再將蛋黃打碎,放進平底鍋中微熱成溏心狀態。然後加入勝利牌黑巧克力和少量新鮮牛奶。待三種成分熱熔後,再倒入一小杯「首都」牌伏特加,最後加上一小勺砂糖,混合均勻。
這樣將經過精心調製的濃稠半成品倒入滾燙的半杯咖啡中,最後在液體表面裝飾上兩勺奶油,撒上巧克力碎屑便是一杯香濃誘人的「盧比揚卡」高熱量咖啡了。
在寒冷的莫斯科,一杯盧比揚卡下了肚,立刻就能讓人微微發汗。這樣的效果,便能保證克格勃的掌門人擁有充沛的精力和良好的精神狀態,來處理來自全世界的重要情報。
然而哪怕是一口將手上的盧比揚卡咖啡喝了個底朝天,說句實在話,克留奇科夫在抓起電話的時候手仍然是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著。
這個像學者多過像特務頭子的克格勃主席,根本沒想過局面會發展到這樣的程度。
「維克多,讓你的人做好準備。」
深呼吸一口氣之後,克留奇科夫強迫自己的語氣強硬起來:「在20日天亮之前,我要你的阿爾法小組進入白宮,從裡面將葉爾欽抓出來。如果有困難,就當場將他處決。怎麼樣,有什麼困難沒有?」
「沒有問題,我們早就應該對這個分離主義分子動手了!」
維克多卡爾普欣和他的小隊就在白宮附近待命,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他立刻將阿爾法小組的隊員動員了起來。
三十名阿爾法小組的隊員立刻集合,開始向白宮進發。然而這次進軍很快就無以為繼,甚至連維克多將軍都陷入了絕望。
亞納耶夫和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宣布的戒嚴令毫無用處,原本應該散去的群眾仍然聚集在白宮周圍。葉爾欽這個俄羅斯的總統,正是在用俄羅斯人的血肉當成了自己的盾牌和護身符。
「我們可以化妝進入,同志們,潛入白宮的問題並不大,情況是可以克服的!」
維克多卡爾普欣將軍鼓勵著自己的手下們,這個管轄士兵最少的將軍,此時無疑掌握著這個世界走向的決定權。
他揮舞著拳頭,振奮的喊道:「同志們加把勁,潛入到議會大廈,我們去把那個分離主義分子揪出來!!!」
「對不起,維克多將軍同志……」
「什麼事?」
面對著無動於衷的隊員,維克多明顯一愣,瞪起眼睛來問道。
站出來的隊員低著頭,但聲音堅定的回答道:「您的命令,我們不能執行。」
「是的,葉爾欽是人民的英雄、是俄羅斯的英雄,我們不能逮捕他!」
「在說些什麼呢!」
維克多大驚失色,衝著自己的手下們大喊:「那傢伙是個分離主義者,他試圖肢解我們偉大的祖國!」
「跟我來!同志們!」他再次振臂高呼:「我們去解決這個叛徒,保衛聯盟!保衛蘇維埃!」
啪嗒一聲,一支ak74步槍被扔到了地上。
啪嗒。
啪嗒。
啪嗒。
越來越多的步槍被扔到了地上,阿爾法的戰士們無聲的轉身離開。
「同志們!!!你們幹什麼呢!!!快回來,保衛聯盟!!!!!」
維克多卡爾普欣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卸下戎裝的阿爾法小組隊員一個個消失在黑暗之中,任憑維克多將軍如何呼喚,他們也沒有回頭。原來一切都不過是沙灘上的城堡,只需要潮水一衝,一切都留不下來。
「不!蘇維埃!」
「當祖國即將滅亡,我生命的全部意義遭到毀滅時,我無法再活下去,我的年齡和所走過的生命歷程給我權利去死,我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息了。國家正陷入一場災難之中,國家分裂,經濟崩潰,社會道德淪喪,這就是事實。然而沒有及時採取相應的措施,我想,這一點對你們來說也是顯而易見的。儘管大家都明白做些什麼,我還是要強調一下,遲早要有人對蘇聯的分裂負責。這並非什麼叛亂的邏輯,這是嚴酷的必然代價。」——蘇聯元帥,阿赫羅梅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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