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毀滅 第二章 沉船

    今天海況不錯，海上明月初升，微風習習，不過同艙室的那個一天到晚找自己聊天的娘娘腔還是吐了一地。

    楊宗雲藉機溜達上了甲板，瞅著四下無人，剛拿出香菸享受了沒有幾口，就被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穿著海軍制服的小鬍子軍官喝止了：「燈火管制！」

    他不滿地收起了自己的香菸——半截子的煙捨不得丟，這可是臨出發的時候，自己的一個相好從她老爹的存貨里偷偷拿給自己的極品。他已經在這個破舊的散裝貨輪上呆了差不多2兩個星期了。

    不知道什麼原因——據說是因為自己中隊的飛機被莫名其妙的送到了青島港，他們這個中隊只有採用人機分離的辦法運輸。飛行員和地勤全部上了幾艘臨時徵發的運輸船，而飛機則從廣州港採用拆散運輸的辦法再次出發。廣州港出來的肯定是調配而來的飛機，也就是說自己費盡心機畫好的塗裝又白費了。

    運輸船是速度超慢的老式散裝貨輪，船隊一共5艘，沒有護航——預計護航的北洋艦隊特遣隊還在北方慢吞吞地做著準備工作，而沿途的南亞殖民地只有一些可憐的海岸巡邏船——這些船連驅逐偷魚走私的黑船都很吃力，更不要說遠洋護航了。原來控制這一帶洋面的是帝國最強大的南洋艦隊，但是現在他們被迫拆分成了兩個機動部隊，甲艦隊負責邦加海洋和汨羅，乙艦隊負責西太平洋。看起來這個配置面面俱到，但是在浩瀚的大洋面前這點兵力不值一提，結果帝國在兩個艦隊之間不得不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空白地帶，這一地帶按照帝國參謀部安慰外人的說法就是「島嶼密布，皆為帝國疆土，航行之間安如內海，故可無慮也。」。

    屬於叛軍的澳洲海軍就在這個不得已產生的「可無慮」的空白地帶肆無忌憚地捕獵著帝國的運輸船隊，雖說一般不敢武力攻擊，但是扣船什麼的卻很容易，等被扣的船由敵方客客氣氣的送到中立海域再交由國際海事的官員護送回原籍，黃花菜都涼了。

    「他們又不敢開火，還燈火管制，弄得真像那麼回事。」揚宗天不滿的嘀咕著，他最後決定還是不在甲板上惹事：自己可以去士官艙抽，雖然同寢室的那個娘炮的少尉每天都會在地上弄一灘半消化的東西，不過他可以去別人的艙，代價是要犧牲小半包煙。

    潔白的月亮依然安靜祥和的掛在天空中，連海風也是柔和的樣子。楊宗雲看著這個景象，不由得想到這個時候要是自己能在北海的銀灘上，摟著美女喝酒那該多麼的愜意啊。

    忽然間他隱約覺得有一點不安——這種感覺就像自己小時候會預見到被憤怒的父親抽打之前一樣。楊宗雲一轉頭，就發現海面上似乎出現了幾條白線。他揉揉眼睛剛想再看清楚，就聽見從艦橋上傳來了一聲絕望的吼聲，同時全船響起了悽厲的警報。

    「魚雷！」剛才喝止自己吸菸的那個軍官在艦橋的瞭望台上大聲宣布著恐怖的消息。

    楊宗雲一下慌了手腳愣在原地，當船開始急劇的右滿舵的時候，才想起自己幸運的是在甲板上。他連忙拉緊了自己的救生衣，然後向最近的一個救生艇跑了過去。

    一條，兩條，三條，老舊的貨船瘋狂的燃燒著產自兩廣的劣質煤，想要爭取到更多的動力來進行規避，鏽跡斑駁的船身隨之發出一陣難聽的吱嘎聲。剛才喝止楊宗雲吸菸的軍官站在艦橋上，瞪著眼觀察著水面的浪花。他一共數出了4條航跡。

    這4發魚雷成扇形射過來，最終被全部的躲了過去。艦橋上的人剛剛想鬆一口氣，卻再一次被後部瞭望哨的呼叫拖入了絕望的深淵。

    狡猾的偷襲者——不管這個偷襲者是多麼的卑鄙無恥，但是絕對是聰明狡猾的：兩發艇尾魚雷悄悄地從另外一個角度射了過來，順利地鑽進了貨輪的肚子。

    楊宗雲在魚雷擊中船的一瞬間被狠狠地拋向了空中，接著便是一股猛烈的氣浪伴隨著劇烈的轟鳴拍在了自己的整個背上。他在空中看見了漫天的火雨和碎片，渾身劇痛無比，然後還沒來得及大聲喊叫，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兩發魚雷全部命中，雖然只引爆成功了一枚，但是幾百公斤的裝藥已經夠這個不到7000噸的貨船喝一壺了。魚雷直接炸斷了龍骨，巨大的爆炸力從底艙開始噴涌，繼而撕裂了整個中部船身，破舊的貨船迸發出一陣陣的火光，變成了兩個在海上綻放的火把，快速地沉到了海底。

    發生於建元48年6月23日凌晨的這次襲擊事件，成為了後來整個綿延兩年的澳洲血戰正式開篇的標誌性事件。

    在後來的歷史中，關於這次襲擊發動的具體責任人已經不可考了——發動襲擊的潛艇沒有被發現，而雙方給出的說法不一。一個說法是潛艇是屬於北美聯盟太平洋艦隊的USN177號，一個說法是潛艇是屬於前澳洲海軍的461號艦。雙方都給出了似乎令人信服的證據，甚至包括魚雷殘片的詳細記錄。不過這其中最令人匪夷所思的說法是：魚雷是帝國海軍秘密發射的，為的是將戰爭徹底擴大化，因為就當時的情況來看，擴大戰爭規模迅速解決澳洲問題才是對帝國最有利的。

    不管歷史學家們如何爭執不休，至少對於楊家的二兒子楊宗雲來說，自己不幸成了這次事件的一個犧牲品。卻也間接改變了他和一家人的生活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