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毀滅 第十五章 更衣

    從胡為民的追悼會回來之後，楊馨和劉穎的關係又進了一步。這兩個年紀差不多的女孩現在出雙入對，儼然一副和諧的姑嫂樣子。楊馨和楊宗仁現在都在放暑假，因為第二年就是開始考學分進大學的最後一年高中，所以假期裡面她也沒有停過學習。楊宗仁每天都扎在父親的書房看自己喜歡的書，他的朋友本來就比較少，每天都悶在家裡。

    劉穎很喜歡楊馨，有一部分原因是在於楊馨可以方便地帶她出去玩，這比在家裡面對自己的「婆婆」或者面色死板的僕人們要好很多，畢竟她還不到18歲，活潑好動的天性在安定的生活之後又開始顯現出來。

    期間她也見了幾次家裡的人，家人現在都被安置在楊家的別院裡面。根據別院管家的說法，這套房子是要送給他們家的。劉穎也看出來這個房子現在戒備森嚴，有了澳洲的遭遇做鋪墊，楊家的這點「照顧」也算可以接受。

    楊馨很驚訝於劉穎的學識，實際上，劉穎的掌握的課程比她們上的中學更加的深一些。她經常輔導楊馨的外語和文學課程，兩人的感情也為此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

    劉穎不知道的是楊馨的這些行為之所以能夠順暢無阻，還得益於母親交代的任務：儘可能的多了解劉穎，無論什麼方面。一開始楊馨還覺得這個是自己的家長想要挖挖兒媳婦的底細，看看能不能配得上自己的二哥，但是後來她要觀察和查探的任務就越來越匪夷所思了。

    這一天，楊馨又被單獨叫到了母親的房中。

    「這幾天你和劉穎處得還不錯吧？」

    「很好。」

    「今天晚上，我帶你們去木林俱樂部玩吧。」

    「好啊，這下我有伴兒了，不怕無聊啦。」楊馨高興地點頭答應。木林俱樂部是開在帝國首都郊外的一個高級俱樂部，主辦者是現在皇室的一位寡居的公主。這個俱樂部主要招待的就是像楊家女眷這一類的貴婦人階層。這是一個融入帝國貴族圈子的必經之路，母親這麼安排，楊馨覺得這是家裡準備徹底接受自己二嫂的信號。

    「不過有一件事情，在俱樂部的時候你要幫幫我。」母親說道。一邊招呼楊馨近身，摟著自己的女兒在耳邊輕聲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為什麼啊？」楊馨吃驚地問道。母親的這個要求有點怪異。

    「現在不能說，反正你照做就是了。」李雯嘆氣道：「你放心，我們不會傷害劉穎的。」

    「我只是覺得，這個事情太奇怪了。」楊馨沒有接著說出自己全部的想法。母親一說這個事情，她的第一反應是母親有點偏執狂，即便要查自己的兒媳婦一個底兒掉，也犯不著這樣吧。接下來她又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家裡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兒媳婦，卻一直是母親出面打理事情。雖說自己家裡一貫母親主內，這些事情也算內宅之事，但作為一家之主的父親不聞不問也不和常理啊。

    這些想法她都沒說出口，父母在這件事情上有他們的想法是正常的，自己對此目前無能為力。只能儘量在家長和自己的這位閨蜜加嫂嫂中間保持平衡了。

    傍晚臨近出發的時候，楊宗仁又找到了楊馨。這個瘦弱的弟弟神秘地拉著楊馨說：「你還記得追悼會上看見的那兩個大哥的戰友嗎？」

    「記得啊，就是一直面無表情的那兩個人唄。」

    「我查了一下，胡家幾兄弟，只有胡為民和胡麗麗是親生的，其餘都是領養的本家兄弟的兒子。」

    「你查這些幹嘛？」

    「你不知道，胡家的那個家長，叫胡長春的，以前和大哥也在一起服役的。」

    「然後？」楊馨滿不在乎地說道：「帝國這樣的家庭很多啊，我們楊家不就是世代從軍的麼？」

    「所以我打算今天晚上找兩兄弟來家裡喝茶。」

    「啊？」楊馨這才覺得事情變得嚴肅了：「你沒成年，按說不許私自帶客進家門的。」

    「這算是老爹請的，我只是接待接待。」楊宗仁得意地笑了。

    「你又耍了什麼花招？」

    「文字遊戲而已。」楊宗仁眨眨眼：「反正這事算是搞定了。」

    「你請他們來幹嘛？」

    「你傻啊。」楊宗仁說：「他們應該最清楚大哥的事情，我喊來問問不好麼？」

    「也對啊。」楊馨點點頭：「別說我知道這個事情，不然要是挨家法了沒人給你送吃的！」

    楊馨說完就急匆匆地上了衛立煌安排的車子。母親是單獨一輛車子的，她和劉穎坐後面一輛。精心打扮之後的劉穎風采更甚當初進家門的時候，楊馨覺得這個嫂嫂完全不像傳說中的那個農場主家庭出來的小姐——儘管從她遭遇的表現來看，這個嫂嫂也是個堅強自立的人，但是有一種氣質還是很難，或者說不可能在一般家庭小姐身上見到的。也許這就是二哥被吸引的原因吧——劉穎選擇沒有說自己尷尬的結婚真相，因為怕自己家裡失去楊家的庇護。

    這次參加聚會沒有刻意地安排，不過劉穎很快就成了聚會的焦點。這倒不是因為劉穎的相貌有多麼的動人，而是以八卦消息靈通的這些貴婦人小姐來說，居然很多人都不知道楊家來了這麼一個兒媳婦！而且當這些人打聽到這個美少女居然是楊家最花心的二少爺的媳婦之後就更加驚訝了。

    劉穎面對這些前來八卦的貴婦人們有點慌亂了。她還缺乏必要的一些交際手段來應付這種局面。楊馨幫著她左突右擋，後來隨著「婆婆」李雯的飄然出場（李雯每次來按照習慣都有一小時的牌局），焦點轉移到了這個交際老手身上，劉穎的壓力才緩解開來。

    「這些人真是。。」楊馨有點抱歉地拉著劉穎來到了花園。一名侍者端著酒水和點心跟在她們身後。

    「要是經常來這裡的話，我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哎。」劉穎現在還對剛才的情形心有餘悸的樣子。

    「呵呵，你不用擔心。一呢，這地方偶爾來一下混個臉熟就行了；二呢，你熟悉之後就應付自如了。」楊馨安慰道，拿著酒杯的手拉上了李穎。不注意間，酒杯打翻了，酒水打濕了劉穎的衣服。

    「哎呀，嫂嫂對不起。」劉穎連忙拿出手帕幫劉穎清潔。然後轉身對侍者說：「我在這裡留了衣服的，趕快準備一下。」

    說完又轉身對劉穎說：「嫂嫂對不起，我帶你去換衣服吧，我在這裡留了衣服的，你可以穿。」

    劉穎乖乖地跟著楊馨去到了後面的休息間。俱樂部很大，在後院的位置有獨立的專用休息間。這個休息的地方類似於一個個獨立的客房，有床鋪，有盥洗設備，有衣櫃。楊馨帶著劉穎來到了寫著自己名字的房間，劉穎就在衣櫃前面換了衣服。

    「穎穎你換了衣服了？」臨回家的時候，李雯問道。

    「是，原來的衣服打濕了。」劉穎輕聲回答道。

    「換的我的衣服，劉穎的衣服我存在那裡讓他們洗了。」楊馨搶著解釋道。

    回家之後，楊宗仁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李雯也沒注意自己的小兒子不見了。她直接拉著楊馨進了房間。

    「看見了嗎？」李雯急切地問道。

    「看見了。」楊馨點頭說道：「我真不理解，這有那麼重要嗎？」

    「看見了什麼了？」

    「左肩下，有個淺色的小胎記，半個銅板那麼大。」楊馨在自己的身上比劃著：「喏，就在這裡。」

    「還有呢？」

    「沒有了，你說的那個什麼墜子沒看到。」楊馨搖頭道：「這是在幹什麼？又是胎記又是墜子的，這是在找人？」

    「真要是找人就好了。」李雯自言自語般地說道：「好了，以後不會再勞煩我們的大小姐了。這事要保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