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站起身來,他的雙目帶著平靜,與之前似乎多了些許不同。
那身影被白夜踹開後再次疾行而來,宛若不知疼痛,雙腳踏在大地上發出一陣陣令人心悸的巨大聲響。
白夜面色平靜,他緩緩的抬起僅剩的左手,舉向半空,他的五指併攏,發出陣陣指節碰撞的咯吱聲響。
在那身影到來之際,卻見白夜猛地發出一聲震撼心神的怒吼,那怒吼聲遙遙傳遞開去,更有一股無言的戰意湧現。
他的左手青筋暴起,夾帶著一股無與倫比的威勢,猛地朝著疾馳而來的身影一擊而下。
轟!恐怖的撞擊聲響遙遙傳開,夾雜著白夜手骨崩碎的響聲,那道身影被白夜迎面擊中,應聲倒在地上,整個廣場此刻響起了一聲巨大的轟鳴。
那身影身上鮮血如注,掙扎著就要站起,但白夜卻如何會給他這個機會。
他的目中帶著張狂,右腳於此刻高高抬起,隨後猛地踏向那微微抬起的頭顱。
轟!轟!轟!他的每一擊此刻都重如山嶽,帶著響徹天地的轟鳴聲。
他的雙手手骨盡碎,血液順著傷口不斷流淌,只是他卻渾然未覺,也不知踏了多少次,那身影漸漸的攤在地上一動不動,地上滿是揮灑的鮮血。
白夜喘著粗氣,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哈哈哈...」他的嘴裡發出一陣張狂的笑意,神色里有一股凌厲在若隱若現。此刻的他渾身上下布滿觸目驚心的傷痕,那方才發出滔天巨力的左手軟軟的垂在身側,其內的骨骼早已碎裂,其實不僅僅是手,就連他的雙腳此刻也有森森白骨露出,讓人見了不由得起了陣陣寒意。
大地劇烈搖晃,黃沙飛舞,眨眼間蒼茫盡逝。
落雲宗內,白夜身上的血珠越來越發密集,此刻的他就猶如血人一般,渾身上下發出一陣陣骨骼交接的咯吱聲響。
「身骨再塑...」喬姑的聲音緩緩迴蕩道。
太陽升起復又落下,直到星辰漫天,白夜才緩緩的睜開眼。
他的雙目開合間帶著突破過後的強大精氣神,丹田內丹陽已然形成,但是更為奇異的是那一身充滿力量感的強大體魄,與之前相較有了天壤之別。
「荒訣乃天地間至強功法之一,當初也是因你神骨天成,足以承受荒訣突破大境時所帶來的身骨重塑,我也才將它傳授於你,如今你的體魄之強只怕已經遠遠超過了同境修士吧。」
白夜雙手緊握,感受到指節上傳來的巨力,只覺自己只需輕輕一拳就可碎裂山石!
「這就是定陽境麼。」他內視了片刻,卻見丹田處一縷丹陽在其間沉浮,散發著陣陣澎湃的靈力氣息。
「大境界之間的跨越巨大,單是靈力就比以往增長了幾倍不止,強大的感覺果然讓人迷戀。」白夜嘴角緩緩露出笑意,對著喬姑問道:「你的神識修復得如何,跨越大境你應該收貨也不少吧。」
喬姑一笑,道:「大境的跨越確實比以往修復要多的多,但是離徹底恢復卻還是杯水車薪,我想唯有等到你跨入神海境時才會有一定的程度恢復。」
神海境,開闢識海的大修士境界,整個羅浮國方圓數十萬里內,達到神海境者也不過兩個數之間,一個門派看其強悍與否,說的也是神海境修士擁有的數量,若不然落雲宗也不會只靠七個神海境修士就在羅浮國內邁入前列的門派了。
就在白夜正細細感受定陽境所帶來的不同之際,卻聽門口忽然響起了一聲輕微的敲門聲。
白夜一驚,連忙用靈力化去了身上的血污,重新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走出了屋門。
屋外,一名少女靜靜的站在門前,身姿婀娜,那一雙宛若星辰的雙眸正淡淡的望著白夜。
「打擾你了麼。」唐沐悠紅唇輕啟,輕聲道。
白夜搖了搖頭,神色帶著憨厚道:「修行不在乎這一會時間,不知師姐找我何事。」
少女點了點頭,沒有言語,玲瓏的身體輕輕一躍,如蜻蜓點水般飄飄遠去。
白夜神色露出錯愕,半響一聲輕嘆,身形亦向著少女離去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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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邊上,少女的身影緩緩落下,微風拂動她臉上的髮絲,端莊帶著典雅。
卻見她回首,沉默的望向白夜。
「師姐這麼晚叫我出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望著少女秀美的臉龐,白夜不由得想起那一日,二人吻在一起的場景。
他裝模作樣的摸了摸後腦勺,動作顯得有些憨厚和笨拙。
少女搖了搖頭,抬首看向天空的明月,好半天才出聲道:「那日,可是你救了我。」
白夜內心一突,臉上的表情卻帶著錯愕道:「師姐說的話我不太明白,哪一日,救人一說又是怎麼回事。」
「半年前。」少女的話語帶著平淡,讓人無法知曉在想些什麼。
「半年前...師姐莫非說的是你與徐師兄被賊人伏擊的事情,我聽聞是宗主察覺到了異變,救了師姐,可惜了徐青師兄身隕,未能逃出賊人魔掌,不知師姐為何會提起這件事情。」白夜言語帶著疑惑,半響忽然一拍後腦勺,恍然大悟道:「難道那天另有隱情?」
唐沐悠聞言轉過臉來,她的神色帶著些許嘆息,看向白夜的目光猶如要穿透他的內心一般。
自從那日過後,她就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修行也比以往刻苦很多,只是即便如此,心中還是無法放下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那一日,我雖然意識模糊,卻分明看見了你。」唐沐悠緩緩道。
白夜聞言一驚,卻見唐沐悠的眼眸中儘管明亮,卻分明隱藏著一絲不確定,白夜內心一嘆,想來她自己也不是很確定,所以才來試探自己。
他內心雖然複雜,臉上卻不由搖頭道:「師姐的話我不明白,為什麼師姐會說見到過我,那日我分明在派內入定修行,也是之後才知道這件事情,況且那賊人既然能擒住師姐與徐青師兄,修為定然十分了得,師弟不過區區定法境修士,又怎麼可能與他相鬥。」
少女聞言沉默下來,她輕輕嘆了口氣,沒有接過話語,只是淡淡的望著白夜,半響才輕聲道:「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
她的神色帶著蕭索,如化不開的憂愁,讓白夜內心輕輕一顫,卻見她的身子化為一道妙曼的身影,在白夜的目光中漸漸遠去。
「為什麼不告訴她。」喬姑好奇的問道。
白夜沉默,站在崖邊望著天空中的明月許久,好半響才悠悠一嘆,轉身離去。
很多事情並沒有答案,正如矛和盾,念頭可以生,卻也可以在毫無預兆間就被掐滅。
時間往往是一抹奇藥,久了,心中的念頭也散了,隨著修行的深入,他漸漸體會到一股求仙問道的平淡,對於少女曾經朦朦懂懂的情愫,不知為何,也在救了她之後消失不見。
也許只是因為她曾經救過我,自己對她抱有的一直都是感激吧,白夜內心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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