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叫著往後面退,抬手打掉葉微瀾手中的鏡子,揮開那雙美麗漂亮的手,捂著頭,發出悽慘的哭聲。
嘶啞如夜梟。
在空冷的大殿中,聽起來異常的可怖。
葉微瀾只是冷眼看著。
卡蜜拉嘶喊著,喊著喊著漸漸有眼淚流下來,她想見歐若傾寒……那是跟她血脈相連的兒子……她已經二十六年沒有見過他了……
他如今是什麼樣子……
大家都說他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可是只要她知道,不是的,歐若傾寒取名傾寒,那是因為他小時候太頑皮,經常動不動就胡鬧,還說什麼以後不想當教皇的話,她每次都嚴厲的批評他,最後甚至給他改名叫傾寒,他的原名其實不叫這個……
「我要見他……」她說著說著,突然一口氣卡在喉嚨里,雙目圓凸,似乎一口氣沒提上來。
葉微瀾開始轉身往外走,她說過要讓她一個人死去,當然不會好心的留在這裡給她送終。
街上的流浪漢死去的時候,身邊起碼還有路過的野貓野狗陪伴,而她,卻只能在這個冰冷的地方,守著她一輩子沒有實現的野心欲·望,孤單悽慘的死去,無人問津。
「不要走……」卡蜜拉夫人看著她遠走的背景,努力的伸出了手想要挽留,她不想一個人死,四周圍好空好冷……
對了……
這是她的孫女……
是歐若傾寒和秦羽靈的女兒,是與她血脈相連的親人……
親人……
她哭出來的聲音嘶啞至極,一口氣憋在心口上,對著葉微瀾的背景喊出了一句話:「小心……」
小心?
葉微瀾偏頭看了一眼,卡蜜拉夫人噴出一口血,最後那幾個字她沒有聽清。
卡蜜拉夫人似乎努力的想要說出什麼來,一張口又是一口血噴出來,她瞪大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來。
那一雙渾濁的眼神,至死都沒有閉上。
葉微瀾自嘲的笑了一下,卡蜜拉夫人怎麼可能會提醒她小心什麼呢?
一定是她多心了。
葉微瀾成功送她歸了西,抬步向著大殿外走去。
佩蘭戈多在園子外面等著她。
這一夜沒有月光,他的身影幾乎全部都融入到了夜色中,模糊的看不清。
葉微瀾走出來,在大殿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走到他身後,說出了三個字:「她死了。」
佩蘭戈多轉過身,他的手中拿著一根煙,冒著一豆紅色的星火,語氣很淡;「回去吧。」
兩人就著夜色往回走。
葉微瀾剛見證了一個人的死去,這會兒難免心裡有些情緒,一路上不發一言。
而身後那座死人的大殿裡,因為他們的遠離,很快隱沒了夜色中。
「在想什麼?」佩蘭戈多突然出聲問。
葉微瀾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想想些什麼,又發現沒有什麼可以想。
「為什麼不想你家那個混小子?「
「祁夜才不是混小子,」葉微瀾語氣柔軟下來,臉上帶出了笑意:「他是我的愛人,我每時每刻都在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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