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少,林家傳來消息,菲小姐的手術一切順利,鬼醫花贏也已經為菲小姐恢復了手筋和腳筋,不用多久,應該便會痊癒。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痊癒麼?
他早已向花贏諮詢過,花菲的傷早已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哪怕是他出手,也只能讓花菲恢復成普通人,從前的身手,是不可能回來了。
比起身體上的傷痛,花菲的心傷,更是不可能一下子痊癒的。
像他現在身處的黑暗,花菲在其間,獨自行走了五年。
五年裡,伸手不見五指,對於永遠明艷美麗的花菲來說,這般漫長的從雲端跌進淤泥里的時光,是怎樣的折磨和煎熬?
或許只有他更深刻地身臨其境,才能感同身受吧?
「逸少,您要去哪?」
景允緊緊跟隨著手持導盲杖的林逸。
林逸置若罔聞,顧自離開房間。
景允沉默地跟上,心裡有些無奈和煩躁。
自從來到這個孤島上,逸少就變得沉默寡言,失去眼角膜後,更是整天整夜地坐在陽台上,吹著海風,沉淪於黑暗的世界,讓他們這些人非常擔心,卻無能為力。
「逸少,這麼晚了,您來刑房,坐什麼?」
陳力上前,詫異地看向臉色難看的景允。
景允不耐煩地搖了搖頭。
陳力在心裡嘆了口氣。
林逸自己摸索著上前,扯住之前捆住龔珠的鏈鎖,用力拽了拽,金屬相碰,出沉悶的聲響。
林逸勾了勾唇,輕聲喃語,「挺結實的。」
「逸少?」景允錯愕地瞪圓眼睛。
陳力眼睜睜看著容貌俊秀的男人,摸索著將自己的手穿進鐵環里,不明所以。
「失去光明,還挺麻煩的。」
林逸笑了笑,空茫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左側。
在那邊站著兩名花閃的舊部下,來自西亞地區的黑人。
「過來!」
林逸沉了聲線,朗潤流利的阿拉伯語,由成熟的磁性低音炮嗓子說出來,非常有質感,性感迷人。
其中一名黑人立馬上前。
「將我綁上去。」
陳力和景允都是林家雨林的精英,跟隨在林逸身邊,也曾出生入死,簡單的表達,他們還是能聽懂的,是以,兩人都倏然變了臉色。
景允年輕而衝動,暴躁上前,伸手就要將那名西亞黑人扔出去。
這時,一把手槍出現於林逸的手上,槍口指著他自己的眉心,「景允,退下。」
景允不敢亂動,不甘心地鬆了手。
陳力也走到如今性情古怪的林逸面前,低聲相勸,「逸少,您這是要幹什麼?」
林逸並不搭理,再次命令那名西亞黑人。
黑人看了看陳力和景允,垂下眼睛,手法迅地將林逸綁到了鎖鏈上。
「將你們五年前加諸於花菲身上的刑罰,讓我也試試有多厲害!開始吧,從挑斷手筋,腳筋,讓我無力反抗開始。」
純正地道的阿拉伯語從林逸的舌尖逸出,非常動聽,內容卻讓西亞黑人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陳力和景允基本都聽懂了,同時驚呼——
「逸少!」
「逸少!」
砰,砰!
陳力和景允單膝跪在地上,「逸少,請您不要衝動!」
「誰敢阻止他們行刑,我不介意直接咬斷舌頭。」
林逸的語氣清清淡淡,完全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
陳力和景允的臉色都非常的難看。
誰都清楚林家逸少是說一不二的性子。
兩名西亞黑人面面相覷,對視過眼神,拿起工具,準備動手。
「景允,把槍放下,這一次,我可以假裝不知道。」林逸的聲音冷得像冰。
景允的臉色蒼白,眼神一片苦澀。
不愧是他們效忠的逸少,即便眼睛看不見,耳力反而乎平時的敏銳。
陰森冰冷的刑房,空氣中漸漸瀰漫著血腥的味道。
被鎖鏈吊著的男人的後方的牆上,開了一扇鐵欄窗。
窗外的蒼穹,烏雲緩慢地移動,遮蔽了那彎孤零零的銀鉤。
嘶……這就是花菲經歷過的噩夢嗎?
他終於可以感受到了,這樣就能靠近她一點,再靠近她一點。
好疼。
呵,怪不得有人說十指連心,真他媽的疼啊!
他終於明白王蔚然當初為什麼說,不能讓花菲睡覺,否則就遭了。
的確啊!
這樣的經歷,任他也難有勇氣清醒地承受,寧願沉淪於黑暗中,永遠不再醒來!
一絲鮮血從嘴角溢出。
景允的眼淚掉了下來,「逸少!」
陳力也不敢再看手筋全斷,悶聲不吭的林逸,握緊了顫的拳頭,眼底血紅。
以逸少的個性,這樣折磨自己,他會死的!
不,他們不能讓逸少任性下去!
過去的事,無法改變。
人能做的是,補償現在!
他和景允都勸不動逸少,只能去請能勸住逸少的救兵了。
「陳力,別忘了你,」林逸喘著粗氣,「你當年是怎麼,來到林家的!」
「你敢離開這裡半步,我讓陳家滅族!」
陳力頹然地嘆口氣,「逸少,您這是何必!」
景允扯起衣袖,粗魯地擦著眼睛,「逸少,就算您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念之小姐著想。」
「逸少,是啊,想想念之小姐,子唯少爺,他們都需要您!」
念之麼?
念之問他要了五年媽媽,終於願望成真了,小丫頭一定願意跟著花菲走了。
子唯麼?
子唯本來就怨恨他,之前還叫他,「林叔叔」呢!
呵,他和岑芮更像親父子倆。
至於花菲?
她可以為岑芮去死!
「逸少,媚兒小姐也不會願意看到您這樣折磨自己。」景允嘶吼,「逸少,您這樣子,讓我們太失望了。」
媚兒也不再是他的責任了。
有白夜,有花贏,還有那麼多的側夫,不需要他這個哥哥的支持了。
從現在起,他所在乎的人,都不再需要他了,真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呵!
林逸沖已經為他的強大忍耐力嚇到的西亞黑人嘶吼,「愣著幹什麼?繼續啊!」
鮮艷的血在水泥地面洇開,一團又一團,緩慢地滲入,乾涸,像風乾的紅玫瑰,也像髒污的蚊子血。
陳力眼眸猩紅地看著咬牙忍痛,終於承受不住昏死過去的林逸,「住手!」
景允衝上去,手忙腳亂地將林逸放了下來,掉著眼淚,咬牙將林逸背到肩上,往外跑,「k!媽的,k,你死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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