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
聽到瓊詩答了不累,許昭平起身從長凳左側繞到右側,笑道,「既是不累,那便走吧!」
&梁瓊詩一聞說要走,輕笑出聲,「茶都未飲,如何要走?」
&為……」許昭平看了一眼立在一側的茶攤攤主,挑眉湊近梁瓊詩的耳側,「因為和茶攤的的小攤主看上你家夫君了。」
&呵呵呵。」聽著君王湊著自己的耳朵言說有嬌娘看上他了,梁瓊詩笑得花枝亂顫,「那夫君可曾是看上了那攤主?」
&是……」
&是如何?」梁瓊詩抬手用帕子掩住唇,低低的笑著。
看著梁瓊詩掩唇笑,許昭平便把手落到梁瓊詩肩頭,又瞥了一眼偷聽她們說話的攤主,臉上的笑意增添了幾分,「夫人不知,那攤主長得可是甚是水靈呢!」
&夫人?剛剛夫君不是還喚奴家娘子麼?這般快便換了夫人?」梁瓊詩佯裝怒了,把身子轉到一旁,把背留給君王。
&見梁瓊詩轉了身,許昭平隨即蹲下身,把梁瓊詩的身子扳過來,「娘子聽上去似是輕浮了一些。夫人才更能顯示……」
&浮?呵呵呵,那官人可要少喚些,那小娘子可是在一邊瞧著呢!」梁瓊詩作勢又要轉過去,許昭平不由得的低低笑出聲,「呵呵呵。」
聽到君王笑了,梁瓊詩便又把身子對著君王,笑著低聲的問道,「那,那攤主比我如何?」
&是……」許昭平笑著欲言又止。
&是如何?」雖明知君王是在逗弄自己,可君王那微微上揚的聲調勾得人產生無盡的遐想。
&不成夫君真看上了那攤主?」
梁瓊詩半真半假的伸手拉住君王的袖口,嬌嗔道,「若是夫君看上了那攤主,奴家可不依!奴家定是不會讓她進門的。」
那小攤主見來的公子與他娘子已說起了讓她進門之事,雙頰泛紅,「這位夫人出嫁當是從夫的,既是你家官人……」
攤主的聲音不大,卻恰好能讓她們三人聽見。聽到攤主開了口,梁瓊詩拉君王的力度便大了幾分,臉上更是委屈,「你看看,人家姑娘都要跟你走了!奴家,奴家……」
&呵,那攤主自是比不得夫人。」許昭平瞧著梁瓊詩臉上的委屈,便從懷中又掏出了一個鐲子套到梁瓊詩手上,這個鐲子與她上次套在瓊詩手上的恰好是一對。
&夫贈娘子鐲子賠罪可好?」
&梁瓊詩故意抬高手腕,把那隻鐲子露在眾人的視線里,佯裝得意道,「夫君莫要以為一個鐲子便能收買我!若是夫君敢讓她進門,我今日就回娘家!」
&哈哈哈哈。」許昭平低低的笑了半晌,而後攬住炫耀著鐲子的梁瓊詩的背,「為夫自是不敢……」
&真不敢還是只是糊弄?」察覺到君王攬住了自己,梁瓊詩笑著把手收了回來,慢慢的摩挲了片刻手腕上的鐲子,似乎真不是凡品。
許昭平見瓊詩在查探她送得鐲子,眼中滑過心滿意足。喜歡一個人,便是願意把自己最好的全都給她。這對鐲子,便是先帝留給她的。
至於瓊詩所問的真不敢還是糊弄,許昭平笑答,「為夫怎捨得糊弄娘子。」
是的,不是不敢,是捨不得。
君王佯裝委屈的聲調,讓梁瓊詩禁不住又笑出了聲,「呵呵呵……」
看見梁瓊詩手腕上的鐲子,那小攤主的眼睛裡寫滿了艷羨,心道這公子可真是出手闊綽,又見他待坐上的盲妻甚好,更是春心萌動,「公子!你不必迎奴家進門,只消給奴家個婢女的……」
許昭平眼帶冷光掃了小攤主一眼,朗聲道,「攤主誤會了,小可剛剛不過是在陪小可的夫人閒話,攤主莫要當真。」
瞧見小攤主臉色全白後,許昭平伸手扶著梁瓊詩起身,「夫人,走吧。」
&等……」見君王要走,梁瓊詩便喚了聲,「明權……」
&人。」大太監見娘娘喚他,立即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聽到大太監過來了,梁瓊詩絲毫沒有含糊,「附耳過來。」
&大太監看了君王一眼,見君王點了頭,便把頭朝著娘娘近了幾寸,聽她耳語。
待娘娘耳語完,大太監便朝著攤主走了過去,而梁瓊詩便被許昭平牽著往人群里走。
見許昭平與梁瓊詩一同離去了,攤主連忙追了上去,一臉焦急,「哎!公子!您還未……」
&姑娘!」攤主還沒走上幾步,便被大太監攔住,塞給了一張銀票,「姑娘留步!這是我家夫人叫我給姑娘的茶錢。」
攤主瞧著手上的銀票,臉上難掩失落,又抬眼看了看給她錢的老奴的背影,口中不住的喃喃,「哎……可是……可是你們還沒喝我家的茶呢!」
聽到攤主喊得『留步』,許昭平換到梁瓊詩的身後,低笑道,「娘子,你這般……」
告訴過君王她留下大太監付了那攤主一些銀子,梁瓊詩笑著輕輕挑眉,「怎麼,夫君是捨不得那些銀子?」
&會?」許昭平摟住梁瓊詩的腰,帶著她閃過一旁一隻試圖攀上瓊詩腰的手,心道,她的子民不安分也是甚多,面上卻還是不留痕跡,「不過是些銀子罷了。」
聽著君王道不過是些銀子,梁瓊詩低頭笑了笑。雖不過是些銀子,告訴那些不知尊卑的人安守本分,用銀子就夠了。
呵呵呵。
所謂的雲泥之別,無過於她與君王的一碗茶錢,便是那攤主一年的花銷。
乾都一直是個繁華的地界,沿途都有叫賣的小販。許昭平摟著梁瓊詩走的極慢,慢的能聽到幾次同一個小販的叫賣聲。
&想要的嗎?」許昭平瞥了一眼在不遠處跟著的大太監,低頭衝著梁瓊詩耳語。
&曾。」梁瓊詩含笑,輕輕搖了搖頭。走在大街上她便是已經歡喜之至了。宮中太靜了,靜得總是讓她覺得偌大的皇宮只有她一個人。
這街上便是好太多,熱熱鬧鬧的,還能聽到些小孩子的打鬧聲。
&有嗎?」許昭平尖著耳朵聽著四周的叫賣聲,「面具,風箏,撥浪鼓,夫人沒有一個想要的?」
聽著君王問著的物件,梁瓊詩的步子更慢了,「呵呵呵……夫君,你若是想要那些,便去買吧,全是些都弄孩子的小玩意兒。」
&呵呵……若是娘子不喜,那便算了。」被瓊詩說孩子,許昭平的臉一下有些泛紅,可她也想不出能買些什麼給瓊詩。她不過是看著那些物件新鮮罷了。
見瓊詩沒什麼想要的,許昭平便預備著扶她離開,這裡的人委實是太多了。
可沒等她倆離開,便聽到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哎呀!女娃娃,話不能這麼說嘛!說誰這些只能是娃娃的玩意!開來看看爺爺的!」
&許昭平倒是從未被人招攬過,一下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梁瓊詩見有人招攬後君王的身子僵了,便笑著轉身,往前小心翼翼的挪了幾步,「老爺爺,您是賣什麼的?我的看不見。」
&哈哈!看不見呀!看不見不礙事的!爺爺這就是個捏泥娃娃的攤。」守攤子的手藝人見眼前的這對登對的夫婦真的走了過來,搓了搓手,笑得憨厚。
&娃娃?」梁瓊詩聽到了攤主的答覆後,便笑盈盈的問道,「那是您捏還是我們自己捏?若是您捏,便捏個……」
&哈哈,我還以為女娃娃你要自己捏嘞!自個兒捏才有意思吶!那個男娃娃,你可以捏個女娃娃麼!」攤主憨笑著,伸手撓了撓頭,遞了個手掌大小的泥娃娃到梁瓊詩手上,「你摸摸,這就剛剛那個公子捏的,他來來得及帶走。」
&要自己捏呀?」聽著攤主極力推薦自己捏,梁瓊詩的笑意斂了幾分,她看不見,怕是做不得捏泥人這精細活,至於君王,怕是也做不得這般士族瞧著下賤的玩意兒。
可手上這泥娃娃……
梁瓊詩曲指試著摸了摸攤主遞來的泥娃娃,又有些捨不得還給攤主。
許昭平盯了盯梁瓊詩手中的泥娃娃,看上去似乎不難做,不過似乎要耗上些時間。
思忖了片刻,許昭平笑著沖攤主問道,「可是有坐處?」
攤主見許昭平問他,隨即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木墩,連聲道,「有!有>
木墩?似乎確實簡陋了些。
只是……
許昭平瞧著梁瓊詩一副捨不得手中玩意兒的可憐模樣,笑道,「那便我來吧。」
而後便扶著梁瓊詩挪到了攤後的位置上坐好,轉身去一旁已是被泥污渾得土黃的破木盆中淨手。
梁瓊詩在被君王扶著坐好後,待君王走了幾步後才意識到君王要幹什麼,便下意識的喚了聲,「夫君?」
&何事?」許昭平眯著眼把好不容易伸進木盆的手提了起來,轉頭看了一眼坐在身後的梁瓊詩。
知曉了君王離她不遠,梁瓊詩笑著應了聲。「無事!」
想著君王正在捏泥的模樣,梁瓊詩淡淡的笑著,她不想承認,她在此刻似乎抓住了幸福的尾巴。誰能想到君王願意屈尊去為她捏泥人呢?
可那一聲突然的叫聲是什麼?
梁瓊詩聽到君王突然叫了一聲『啊』,還未來得及問發生了什麼,便聽到,攤主嘻嘻哈哈的笑聲,接著是倒水洗手聲音。
最後便是君王笑著與攤主的對話。
&水真冷啊!老人家!」
&哈哈,男娃娃,想要疼女娃娃,怕冷可不行!」
&便是不能怕了!」
&哈哈,那那個女娃娃便是有福咯!」
&尋著那麼個女娃娃是小可我的福分……」
&哈哈哈,真是個好娃娃!」
&呵呵呵,老人家這泥成色不錯!」
&爺爺這可是從延州特意尋來的泥。」
……
梁瓊詩閉上眼,聽著耳邊的風,還有君王與攤主的低語,唇角輕輕的勾了起來。
雖然此刻不過在一個小攤中,君王應也是歡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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