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御山河 第二百七十九章 木龍的記憶

    天空在流血，黑色的血液，金色的血色，紫色的血流淌到地上，猶如河水一樣流敞。植物在枯萎，在湮滅，但卻又有新的植物生長，開出美麗的花朵，金色的花朵……

    楊紀完全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在這個奇怪的世界裡，他好像在戰場裡面，又好像在戰場外面，默默的看著一個陌生的世界。

    「嗡！」

    光芒一閃，楊紀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突然出現在了一座古老大殿裡面。地面是潔白的，光滑如鏡，一塵不染，而牆面卻是烏金色的，雕著許多神魔的畫案，透著神秘的味道。

    「木龍！」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楊紀「抬」起頭，發現大殿前面坐著三個白髮蒼蒼的老者，都是一身的青白色的衣服，峨冠博帶，很有古風。

    三名老者須上淌血，神情萎靡，似乎都受傷了。

    外面轟轟隆隆，戰鬥似乎還在繼續，但對於這個大殿來說，似乎已經無關了。

    「……青木山已經完了，不久之後，這裡就會完全的封閉，三千年，這裡都無人可以靠近。」

    「木龍，你速速離開這裡。等逃過這一劫，再替我們尋覓傳人。帶它到傳承崖去。能得木龍承認的人，就是我青帝門徒！——」

    ……

    高亢的聲音中，一隻蘊含著無盡力量的削瘦手掌從青白色的袖子裡伸了出來，按在了「楊紀」頭上。

    那隻強大的不可思議的手掌湧出一股磅礴的力量，穿入了自己的身體，湧入了自己的眼睛。

    「你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能得你承認的，就能得我之承認。去吧，千百年之後，替我們找出青帝門徒，打開封印，救我們出來！……」

    那手掌的主人盯著楊紀道。聲音中充滿了蒼涼和無盡的期待。

    也就在這一剎那，透過那個聲音的眼睛，楊紀終於看清楚了自己的樣子：

    這是一頭藤木的龐大巨龍，龍角虬結。四足畢具。雖然是藤木通靈所化，但活靈活現，即富靈性，藤木的軀體蘊含卻是與身軀不同的龐大力量。

    「原來是一頭看門神獸！」

    楊紀嚇了一跳。這才發現這些奇怪場景中的「自己」是什麼。自己不是一個「人」，而是這個奇異、瑰麗世界中一頭古老藤木所化的精獸。或者更準確的說，是自己的靈魂進入了那頭藤木巨龍的靈魂中，看到了它所看到的，聽到了它所聽到的。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楊紀看到了那頭藤木巨龍，或者說那些神秘人口中的「木龍」扭過頭來，嘶吼著跳入空中，飛躍而去。

    身後是毀天滅地般的場景，但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

    接下來的畫面里，一幅又一幅。全部是這頭木龍逃命的場景。數千年的時間裡，這頭忠心的看門神獸躲躲藏藏，不斷的逃避各種追殺，同時試圖完成自己的使用。

    只是忠心雖可嘉，但卻還是無法逃避即定的宿命……

    「吼！——」

    刀光一閃，隨著一聲驚天的怒吼，木龍的頭顱高高飛起，在空中翻滾，然後落到了地上。身後是一群人歡呼的聲音。

    眼前一黑，眼前就此定格！

    「原來這顆非鐵非木的疙瘩球……就是那頭木龍的眼睛！」

    一道靈光划過腦海。楊紀心中恍然，突然明白過來。自己手上握著的那顆疙瘩球居然就是那頭看門神獸「木龍」的眼球。

    那個神秘的強大的老者在一掌拍在木龍頭上的時候，體內的一股磅礴的能量也透過它的身體，湧入了它的眼睛。

    這才使得它的身軀雖然毀滅了。但眼珠卻保存了下來，而且輾轉反側，經過了許多人手，最後落到了自己的手裡。

    「你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能得你承認的，就能得我之承認！去吧。千百年之後，替我們找出青帝門徒，打開封印，救我們出來！……」

    木龍離去前，那個蒼老的聲音在楊紀腦海中回想，這一剎那，楊紀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顆疙瘩球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這是楊紀得到之初怎麼也料不到的。楊紀本來也只是把它當成一個能量源而已。

    「……真是令人唏噓，這頭神獸忠心耿耿，居然真的幾千年的時間，都在找尋所謂的青帝門人。可惜最後，還是身死了。」

    楊紀心中暗道，對於木龍的忠心感慨不已。這種忠心耿耿的東西，即便是一頭獸也讓人同情不已。

    楊紀心中此起彼伏，他心中暗暗有數。自己看到的那些畫面絕對不是現在能輕易看到的。

    傳說中，在大漢和前朝大周之前，曾經有一個異常混亂的「黑暗時代」。在那個時代，人類勢微，很長久的一段時間都是異獸、妖類，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黑暗生物占據著主導地位。

    那是一個近似於上古時代的時期，只是，是屬於黑暗生物的上古時代。

    楊紀讀一些久遠的，稀奇的野史，曾經聽其中提到過這個。據說，黑暗時代的末期，人類和那些黑暗生物經歷了一場異常慘烈的戰鬥。

    到後來，那些強大的存在被人類的強者聯合起來，驅逐出了大漢皇朝的地界，進入一片神秘的地帶，從此消失不見。

    關於黑暗時代的記載，由於太過久遠，而且太過蒙昧，所以所有的記載都少之又少。即便是前朝時期，這方面的記敘都是隻言片語，極為不詳，並不可能得到太多的消息。

    從自己閱讀到的記憶來看，那頭木龍幾千年的時間都在找尋所謂的「青帝門徒」。按照時間那算，這應該就是這個文明紀元的事，而且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那個「黑暗時代」！

    「這種關於黑暗時代的資料實在是太珍貴，從記憶中看，那個時代還處於一片蒙昧，人類和黑暗生物混居，雖然弱小，但卻同樣不乏頂尖的武道強者。——天水郡的人如果知道這個，恐怕會大吃一驚，怎麼都不敢相信吧？」

    楊紀心中暗道。

    沉吟片晌，楊紀很快睜開了眼睛。開始的時候還沒發覺，但睜開眼睛後，楊紀立即感覺到了不對。

    手上很輕，「木龍之眼」不見了！

    但這還沒完，楊紀很快發現身上多了一件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身上多了一件青色華麗的法袍。

    「這是怎麼回事？」

    楊紀一驚，霍的站了起來。身上的那件功名服不件，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不知道什麼時侯穿在身上的青色的袍子。

    袍子看起來像是藤蔓做成的一樣，但卻非常精美，而且很薄。

    楊紀並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買過這樣一件袍子，而且自己入定的時候居然被人換了衣服都不知道，實在太駭人了。

    「不對！」

    楊紀看著身上的青綠色袍子，突然明白了什麼：

    「這就是那顆木龍之眼，不，這麼說不準確，這應該就是那顆木龍之眼變化的法袍！」

    這件奇怪的，陌生的衣服並不是普通的袍子，而是蘊含了木系能量的法袍。楊紀想起那名青白衣服的老者輸入木龍體內能量，突然明白了什麼。

    衣服是不會憑空出現的，毫無疑問，這應該就是那名強大老者輸入的能量變化而成的強大法袍。

    「嗡！」

    楊紀將一股意識輸入其中，果然，楊紀很快感覺到了一股古老的信息。這確實是一件法袍，名字就叫做「青帝法袍」，擁有強大的防禦作用。

    不過，這並不是它的主要作用。

    嗡，楊紀心念一動，身上的青帝法袍瞬間消失。眨眼之間，楊紀手上多了一件雪花一般繁複、精美的巨大符籙。

    符籙呈青綠色，足有蒲扇大小，結成晶片一般，夢幻而美麗。

    符籙沉甸甸的，給人的感覺不像是能量的造物，而是金鐵打造的一般，托在手中墜墜的。

    在符籙裡面，楊紀感應到了龐大的能量。這種能量不像是丹藥，或者是天地間的靈氣一樣，可以供自己吸收。

    這些能量就是符籙，符籙就是能量。楊紀根本無法像對待天地靈氣一樣去吸收這枚符籙的能量。

    它非常的堅固、純粹、凝聚，如同堡壘一般。

    從這一方面來說，這枚符籙給楊紀的感覺和能量無關，更像是某種法器一樣的法寶。

    「這必是那些黑暗時代峨冠博帶的神秘老者的能量所化，這裡面蘊含了他的意志。除非我達到他的那種境界，否則的話根本不可能吸收符籙的能量。」

    楊紀心中微一動念，立即明白過來。

    雖然無法吸納符籙，轉化為自身的血氣，但是做為法寶，這枚符籙依然是一枚極為強大的東西。

    嗡，楊紀心念一動，手中符籙變化，再次化為一件華麗的青帝法袍套在身上，一種水乳相融，血脈相連的感覺從心中傳來。

    當楊紀得到看到「木龍」眼中的畫面時，代表著楊紀已經得到了木龍的承認，也得到了這件法寶的承認。

    「木皇神功！」

    楊紀眼神熠熠，一指伸出，嗤，一股青綠色的木系指氣破空而出。只不過數息之間，只聽一陣滋滋的聲音，這些木系的指氣由虛化實，變化成一條粗大的生機勃勃的木藤。木藤上抽出嫩芽，瞬息間化為密密麻麻的綠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