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染伸手握住門把,卻沒有拉開,她透過玻璃窗望著仿佛無盡頭的手術室,唇瓣輕動,卻沒人能聽見她在說什麼。
依稀是在喊莫南爵。
莫北焱望著童染悲慟的側臉,也是心如刀割般的疼,莫曜辰想過去抱住童染,卻被莫北焱拉住,搖頭示意他先別碰她。
她站著會好些,如果靠著誰更容易崩潰。
走廊一片沉靜,黑衣人們全都低著頭,身上的槍反扣在腳邊,尊敬的形式。
…………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忽然被推開,門推得太猛磕到了童染的額頭,她倏地回過神,衝過去一把拽住出來的人,「怎麼樣了?莫南爵醒了嗎?他是不是叫我進去?」
「已經恢復呼吸了,但是情況很不好,」陳安眉頭緊皺,俊臉布滿汗珠,他側過頭,視線望向童染,「可能,右腿要截肢。」
截肢……
童染驀地抬起頭,她震驚的睜大眼睛,用力握緊陳安的手,「不截肢!莫南爵受不了的,他怎麼可能受得了自己截肢了,他肯定接受不了的……不要截肢,把我的腿給他,我的腿是好的……」
她張著嘴,語無倫次的表達著,眼淚流了一臉,童染說著說著彎下腰,她顫抖的伸手捂住眼睛,悲慟的情緒幾乎要衝破胸口,她沙啞的嘶吼出聲,「啊」
莫曜辰幾步過去一把抱住她,童染彎著腰,嘶吼到沒了聲音,她將手指伸進嘴裡咬著,用力的摳著喉嚨,想讓自己冷靜,可她沒法冷靜,不能截肢,莫南爵怎麼能截肢……
「不截肢就要換助動器,」陳安緊咬著牙,「但是那樣很痛,非常痛,我早就說過,我做過天底下所有手術,但換助動器是最痛的,因為要割開皮肉進行移植,但不能打麻藥,會在劇痛的痛昏與痛醒之間來來回回,手術大概要十幾個小時,我有百分之80的把握成功,另外百分之20,我會盡全力,但我真的無法完全保證。」
任何手術都有風險,再加上莫南爵身上的傷太重,陳安很想說他百分百成功,但他又確實不能確保是否會出現什麼意外情況。
莫南爵的身體也未必能經受住那樣劇烈的疼痛。
「如果截肢,他一定能活下來,只不過會少一條腿,但如果換助動器,他有一定的可能性會死。」陳安喉間哽咽,他紅著雙眼,「我無法替爵做決定。」
莫北焱嘴唇動了動,卻也無法說出什麼來,這個決定……有著他們無法承擔的後果。
童染忽然抬起頭,她轉身走到黑衣人身邊,從他的腰側抽出一把匕首,「換助動器,莫南爵絕對接受不了截肢,他那麼驕傲的人……就算截肢勉強活下來了,他下半生也只會生不如死。」
陳安抬頭望向她,童染同他對視,「你了解莫南爵的,如果截肢了,他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那對他來說比死還痛苦。」
頓了頓,童染握緊了手裡的匕首,一字一字地說,「我進去陪他做手術,如果他真的有什麼意外,我會立即陪他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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