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哥哥……」攥著周旻晟的寬袖,蘇妹一副欲哭無淚的可憐模樣。
&是我見猶憐。」抬手撫上蘇妹的臉,周旻晟輕捏了捏她的面頰, 然後突然一鬆手, 蘇妹來不及反應,扯著周旻晟的寬袖就又摔回了卻非殿。
&啦」一聲,卡在窗欞處的宮裝裙裾被扯壞,一陣冷澀秋風從窗口吹進, 拂開那撕裂痕跡, 露出裡頭的內襯裙,內襯裙薄薄一片貼在蘇妹的肌膚上, 隱約可見裡頭的白膩肌膚。
抬手捂住自己的裙裾, 蘇妹漲紅著臉從周旻晟的身上起身, 因為燥熱,她渾身都黏膩的緊, 那陣陣熱氣從寬大的宮裝領口處冒出, 帶著甜馨的皂角香氣,時不時的往周旻晟鼻子裡頭鑽去。
&的好妹妹,這是怎麼了,嗯?」抬手掐住蘇妹的胳膊,周旻晟輕慢的勾起唇角, 聲音溫柔入耳。
聽著周旻晟那低緩的瘮人嗓音, 蘇妹暗自往後縮了縮身子道:「破了裙裾……」
&嗎?」撥開蘇妹壓在裙裾上頭的手, 周旻晟挑著那層內襯裙看了一眼道:「還真是破了。」
側身躲開周旻晟的手, 蘇妹漲紅著一張清艷小臉,捂著自己的裙裾縮在牆角,羞赧的恨不得整個人都鑽進牆縫裡頭去。
&換上。」隨手從木櫃裡頭拿出一件外衫扔給蘇妹,周旻晟輕挑了挑眉道:「可不能讓我的好妹妹穿成這樣就出去了。」
聽著周旻晟那一口一個的好妹妹,蘇妹咬著唇瓣,面色緋紅。
&麼,還看不上你好哥哥的衣裳?」起了興,周旻晟好哥哥好妹妹的說著話,那婉轉的語調配上拖長的尾音,進到蘇妹耳中,便平添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含義。
曾幾何時,蘇妹在後園子的假山處聽到過小宮女與侍衛鑽在一處,好哥哥好妹妹的一通亂叫,那上揚的尾音和急促的喘息印在她的腦海之中,尖利的仿若入了春的野貓,長久未歇。
緊緊的捏著手裡的衣物,蘇妹抬眸對上周旻晟那雙渾暗眼眸,然後突兀發現面前之人不知何時已然長高了許多,比起第一次見面時,這廝的身量已經從她的下顎處到了她的鼻尖上。
而直到此時,蘇妹才驚覺,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人,是個男子,是個徒手便能將她壓在榻上,讓她動彈不得的男子。
&妹妹這是第一次瞧見我,要這般看我,嗯?」對上蘇妹那雙浸著驚顫之意的勾人秋眸,周旻晟光著一雙腳,緩慢走到蘇妹面前道:「若是再不換,那就讓好哥哥來幫你吧。」
&不用了!」一把揮開周旻晟伸過來的手,蘇妹回神,直接便手忙腳亂的攥著手裡的衣物套在了宮裝外面。
只是那外衫本也不大,蘇妹又穿的厚實,所以任憑她使了大勁,那胳膊還是只擠進去了一隻,另一隻胳膊怎麼也塞不進去。
&是將宮裝脫了吧,莫把我的外衫撐壞了。」拉住蘇妹的胳膊,周旻晟抬手一順,那件崩在外頭的外衫便被他給褪了下來,連帶著蘇妹那件破了裙裾的宮裝也扯了一半下來,露出裡頭緊實的小襖背心。
漆發微動,馨軟的香氣細細飄散出來,縈繞在鼻息之間,粘在周旻晟的指尖,溫軟一片。
抬手攏住自己的宮裝,蘇妹猛地往後縮了縮身子。
捻著指尖,周旻晟站在原處看著那系在蘇妹腰間的綬帶,不著痕跡的微眯了眯眼。
拉起因為被綬帶卡住而沒有完全褪下的宮裝,蘇妹抱著身子縮在散著垂簾的圓柱之後道:「多謝王爺好意,奴婢自己來便行了。」
說罷話,蘇妹垂下眼帘,小心翼翼的撫了撫那道口子,然後從寬袖暗袋之中抽出針線,直接便縫了起來。
看到蘇妹的動作,周旻晟嗤笑一聲,隨手將手裡的外衫扔在了地上,然後懶洋洋的靠坐在小案上頭撥弄著那軟嫩的蛋羹道:「過來換上,那荷包本王便還給你。」
聽到周旻晟的話,蘇妹縫著宮裝裙裾的手一頓,抬眸疑惑的看向那人。
從寬袖之中掏出一個半舊荷包將其置於小案之上,周旻晟輕叩了叩案面,聲音輕緩道:「本王說話,向來算數。」
蘇妹捏著手裡的針線,視線定定的落到那荷包之上,猶豫片刻之後才咬牙收了針線往周旻晟的方向走去。
&在本王面前換。」側身擋住蘇妹拿著外衫欲往圓柱後躲去的身子,周旻晟雙手環胸道:「本王要看著你換。」
對上周旻晟那張似笑非笑的面孔,蘇妹緊緊抓著手裡的外衫,小臉僵硬,垂眸慢吞吞的伸手解開了自己腰間的綬帶。
綬帶一除,那件寬大的宮裝便順著蘇妹纖細的身子細緩滑落,露出裡頭穿著緊緻小襖背心的纖細身子。
那小襖背心貼身非常,緊緊的勒住蘇妹的身子,擺尾收在腰間,更是襯得那纖瘦的腰肢盈盈一握若楚腰。
抬手換上那件外衫,蘇妹手指僵硬的繫著它衣襟處的暗扣,但不知為何,卻怎麼都系不好。
一隻纖瘦手掌撫住蘇妹顫抖的雙手,揉捏著她冰冷的指尖道:「本王給你系,會給你系的很好看的……」
纖長睫毛輕顫,印入蘇妹眼帘的是周旻晟那雙浸著深沉暗意的眼眸,覆著一層模糊暗色的雙瞳仿若冬日沉潭,深不見底,流轉之際就像深水處的暗色漩渦般吞噬自己於無形。
僵直的站在原處,蘇妹就像是被一條冷蛇盯上的青蛙,心中剩下的只有物體間的鏈食恐懼,那是對天敵的一種敬畏和懼怕,是長久隱浸在心中的極度恐懼。
&好看,你說是不是?」按著衣襟暗扣,周旻晟突然拉著蘇妹在自己面前轉了一圈。
&不過好似有些短了。」歪過腦袋,周旻晟自言自語的道。
聽到周旻晟的話,蘇妹僵硬著脖子往下看了一眼,只見那外衫正巧落在她的腳踝處,不長不短正正好好。
勉強的扯出一個笑意,蘇妹扯了扯唇角道:「不,不短啊……」
&抬手撫上蘇妹那張僵硬小臉,周旻晟輕捏了捏道:「本王是說你腿短。」
艱難萬分的拿回了荷包,蘇妹蹲在小廚房裡用力的搓著自己顫抖的雙手,額角處殘留的冷汗還黏在上頭,細密密的印出一片白膩肌膚。
雖然早知這周旻晟不是正常人,但蘇妹每次與他在一處,總是感覺瘮的慌,那種感覺就好像一隻腳踏在蛇窩裡頭一樣,看不見,摸不著,但是那滑膩陰冷的觸感卻時時刻刻的黏在身上,甩不掉,扔不去。
腳邊,贔屓晃悠著身子,慢吞吞的蹭著蘇妹的木屐啃咬。
垂眸看了一眼渾身髒污的贔屓,蘇妹伸手將其扔進瓷盆之中,然後掏出巾帕替它擦洗身子道:「你也真是福大命大,沒有被那黑蛇咬死。」
舒適的窩在浸著清水的瓷盆里,贔屓晃了晃腦袋,動作悠閒的劃著水。
&姐,在做什麼呢?」洗完了衣裳的圓桂抱著木盆踏進小廚房,聲音輕快道。
&事,餵贔屓呢。」抬眸看了一眼圓桂,蘇妹抿唇輕笑一聲道:「圓桂,你能不能替我去送個東西啊?」
&西?什麼東西?」走到蘇妹身側,圓桂蹲下身子道:「我過會正巧要出去呢,姐姐要送什麼東西?」
&這個東西,你幫我給青瓷,讓青瓷交給崔尚功。」小心翼翼的將寬袖暗袋之中的荷包拿出,蘇妹把它遞給圓桂道。
&姐姐放心,我一定給姐姐辦好。」接過那荷包收進寬袖之中,圓桂彎眼笑道:「我現在就去。」
說罷話,圓桂一陣風似得起來,一會子便沒了影。
看著圓桂消失在小廚房門口的身影,蘇妹伸手戳了戳瓷盆裡頭的贔屓,雙眸低垂,嘴角輕抿。
她這個不詳人,還是離他們遠些吧,莫晦了他們的好福氣。
輕嘆出一口氣,蘇妹撐著膝蓋起身,然後挪動著兩條麻木雙腿往小廚房外走去。
&妹。」不遠處,宋嬤嬤緩步走來,將手裡的包袱遞給她道:「將這些書拿到玉堂署去,再把這單子上頭的書籍盡數找出拿回南宮。」
&堂署?」伸手接過宋嬤嬤手裡的包袱,蘇妹疑惑的眨了眨眼道:「奴婢未曾去過玉堂署。」
&了外頭自個兒問。」斜睨了蘇妹一眼,宋嬤嬤端著身子轉身便走,根本就不給蘇妹開口婉拒的機會。
抱著懷裡的包袱,蘇妹磨蹭片刻,然後才慢吞吞的出了南宮。
今日是景帝壽辰,外頭幾乎忙翻了天,蘇妹尋了半日,才堪堪逮住一個小宮女問了路,只那小宮女說的不清不楚的,蘇妹照著她的話繞著走了半日,還是未尋到什麼玉堂署。
天色不好,陰沉沉的緊,怕是要落雨,蘇妹抱著懷裡的包袱,加快了步子,拐角時卻是冷不丁的撞到一個軟綿綿的小東西。
&個狗養的東西撞得!」稚嫩的尖利聲音帶著一股囂張跋扈的意味,直愣愣的衝進蘇妹耳中。
蘇妹垂眸,就見地上摔著一個身穿宮裝的小女娃子,那女娃子長相玉粉可愛,只是說出的話卻是難聽的緊。
&婢莽撞,還望恕罪。」蘇妹伏跪下身子,將那小女娃從地上扶起。
&碰本公主。」一把拍開蘇妹的手,那小女娃橫眉冷眼的瞪著面前的蘇妹道:「沒規矩的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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