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金色的皇廷也變得柔軟了。開得活波而驕傲的金菊鋪滿了整個皇宮的地面,一片金燦爛的富麗堂皇。
「皇上駕到,太后駕到……」
年輕的帝王和端莊華貴的太后同時進入宴會,眾人齊齊跪下,高呼萬歲千歲,只有那幾個同是帝王的男子只是起身,以示尊重。
「平身……」
今晚的御花園燈火通明,皇上與太后入座,昭示著太后的壽宴正式開始。
先是宮妃對太后的祝壽接著百官的奉承,各國皇帝的相互抬舉,宴會在眾人和樂融融下一派平和的進行著,美人美酒,歌舞昇平。
「啦啦啦,啦啦啦……」猶如天籟的歌聲傳來,眾人都停下望向搭建在湖中舞台傳戴著白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歌聲未停,那女子隨即撥動琴弦,美妙的琴音和歌聲融在一起,讓人飄飄欲仙,卻又幽怨淒楚,讓人泫然欲泣,仔細聆聽起來!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猜不透是你瞳孔的眼神,一陣風一場夢,愛如生命般莫測,你的心到底被什麼蠱惑?……愛著你像心跳難觸摸,畫著你畫不出你的骨胳,記著你的臉色是我等你的執著,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啊……」
歌聲穿透人的五臟六腑。眾人雖覺得曲詞大但露骨,卻讓人動情難讓人覺得低俗,尤其是最後的吟唱,像是女子近乎崩潰和瘋狂的言語,已經為愛而瘋狂到無力再堅持,卻包含著一絲不舍,一絲瘋狂,一絲絕望……
「奴家雲湘衣見過皇上,皇上萬歲,太后金安!」
在百官們還在沉迷歌聲中,身居高位的人早已清醒,安排宮人帶雲湘衣上前晉見。
一眾大臣和宮妃們本就在好奇是何女子能唱出這等淒楚卻又動人心弦的曲子,卻不想確是這昔日罪臣之女雲湘衣。
又像是突然明了,她能唱的這樣打動人心也不奇怪,她不就是選擇了南安王背棄了她的父親,導致滿門抄斬,結果卻也流落煙花之地。
只有她這樣經歷過才唱的出這曲子的心境吧!
看著跪拜在地的雲湘衣,蒼遠城心裡百感交集,這曲子是她的心境嗎?為何聽著她輕吐的曲詞,他的心也緊了?
「起來說話吧!」蒼南國最尊貴的男人蒼遠樓終於出聲。
「奴家謝皇上!」再叩頭,雲湘衣從容起身,抬頭時,戴著頭上的斗篷滑落,無數抽氣聲。
雖然身披白色斗篷也遮不住裡面的春光,一襲粉紅絲裙領口開的狠低,露出深溝。
最驚人的是她的頭髮呈波浪狀散落在肩頭,額前流海整齊垂直的遮住娥眉,素顏清雅面龐淡淡然笑,顯得整個人俏麗嫵媚。
頭髮怎麼變成這樣了?
雲想衣嘴角拉起一絲淺笑,這些人一臉驚艷也算沒有瞎折騰,要知道為了弄這一頭捲髮,她可是用燒熱的火鉗先燙成型再用磨了一晚歐陽凌俊提煉出的定型藥水才有現在的效果呢!
「雲湘衣,你可知罪!」蒼遠樓端起酒鐏輕酌一口。
咚一聲,雲湘衣又重重跪下,「奴家不知何罪,還望皇上直言!」靠,估計膝蓋都淤青了!
「這是太后的生辰,你唱這樣淒清的曲子就是不敬之罪!」
雲湘衣抖摟,皇上你這是欲加之罪還是找不到說詞?努力忍住不爆脾氣,她感覺最近氣血旺盛,莫不是吃了庸醫的毒藥產下的後遺症?
「皇帝,你莫要嚇她了,哀家喜歡這曲子,甚得我心!」雲湘衣對這突然出口的聲音,倍感激。忍不住抬眸望向這個敢說教皇帝的人。
一身素色的鳳袍,頭戴鳳釵,雖然年過四十但因保養得宜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像是知道雲湘衣偷偷的打量,太后透來一抹慈愛的目光。
雲湘衣趕緊收回目光,一頓,她記得這個太后,貌似對原主很喜愛,是因為差點成為她兒媳婦的原因嗎?
「謝太后娘娘抬愛,奴家惶恐!」說著又是一叩,某衣心裡已經罵翻天。
「既然母后喜歡那就起身吧!」前一刻還面帶怒色,這一秒又甚是平和,皇帝的情緒果然喜怒無常啊。
雲湘衣又是一陣叩謝站起身來,皇帝沒發話雲湘衣就這樣干站著,十分尷尬。呢嗎,任誰站在這裡被人評頭輪足外帶一些輕蔑的眼光都會覺得尷尬吧!
「皇上,老臣聽說前些日子坊間流傳的《笑紅塵》也是這妓子所作,可否讓她再唱一曲?」一個道貌岸然,身穿一品官服的老頭突然站出來奏請。
雲湘衣愕然,本來她以為這老頭是來緩解她的尷尬,現在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定是不讓她好過的,什麼坊間什麼妓子無不都是嘲諷她的出處,讓她演唱別是挖的坑等她跳吧?
她現在能站出來說不是她作的然後不唱嗎?好滿足這些自詡身份高貴的人嫉賢妒能的心,他們怎麼都不願相信她一個風月女子能譜出這樣出塵的曲子。
「這《笑紅塵》可是你譜作?」蒼遠樓的語氣不怒而威。
這樣問是需要她說是還是不是?
「回皇上,是奴家所作!」管它,她就是不想讓這些人心裡舒坦,就是要告訴他們,這讓千人傳唱的曲子是她所作。
「那你剛剛彈唱的曲子,又叫什麼?是你新譜作?」
「回皇上,是奴家新作,曲名《畫心》」
雲湘衣真是搞不懂,這一國之皇是閒的蛋疼嗎?掐著這曲子不放?好在這裡不講版權不然她算不算盜版?
「畫心?這名字好!」太后驚讚,半年未見雲丫頭才情更甚從前。朝堂的事她管不了,但多年對雲湘衣的喜愛並未因為她是細作的女兒而消散,她雖不管這朝堂之事,她又怎會不明了,雲天國背負的罪名只是皇兒收回兵符的藉口,如是細作又怎麼會衷心護國,雲天國身懷絕學又怎麼會束手就擒,被斬朝前。
「哈哈……早聞貴國女子多才情,沒有想到連這青。樓妓子都是這般了得啊!」一陣大笑後,說出的話不知是褒還是貶,說話的正是來賀壽的烏旗國皇帝烏顯山,三十出頭的年紀,長相粗狂卻又略顯憔悴,一看就是縱慾之人。「寡人甚喜這會音律之人,不如南皇把這妓子送給寡人,也不枉此行。」
如果剛剛雲湘衣迫於身份不敢張望,那此刻聽見這個自稱為寡人的話雲湘衣是氣的不肯抬頭,怕被人看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
「烏皇,你晚了一步啊。」蒼遠樓說的甚感遺憾,「這莫皇早開金口,朕已經應承了。」說完意味深長的看向低坐他一階,一身黑色似融入夜色,整場都斂著光芒的君王。
天雷滾滾,驚得雲湘衣目瞪口呆,她已經被賞賜於人了?感情她的命運已經發生這麼大的突變,為毛一點都不知道啊。
被雷到的顯然不止是她,還有好多人。其他人雖沒有表露於面,但剛剛奏請雲湘衣再唱一曲的老頭,嘴角的鬍子都似在抽搐。這個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喪子的右相魯明。「皇上,恕老臣多言,這妓子雖只是罪臣之女,實乃帶罪之身,怎可……」
「什麼時候南皇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了主了?」
一道冷清的聲音似臘月的冰血寒氣逼人,此言一出驚得魯明立馬跪下告罪,蒼遠樓的面色黑沉。
雲湘衣再也忍不住望尋這聲音的主人。
乍眼看去的瞬間,男子慵懶斜坐的姿態,散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俊美出塵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淺笑,幽暗的冰眸淡淡的掃了雲湘衣一眼,就這一眼雲湘衣整顆心都快跳出來了?
這不是妖男?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5s 3.162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