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接見章邯,將章邯確定為改革試點計劃執行人時,大秦諸位公子都收到了嬴政的兩個問題,都看出這是老爹對他們的考驗,但反應各不相同。
扶蘇看到這兩個問題後,神色興奮,大喜:『此必是父王認識到大秦有缺,以嚴苛律法治國不可取,須得施以仁政。』
當即令人取來筆和竹簡,洋洋灑灑寫了起來。
大秦倘若國滅,將因何而滅?
當然是因不施仁政,只以嚴刑峻法所致。
要想大秦不滅,又當如何治理?
自然是要施以仁政,改掉那些殘酷的律法。
這一刻,扶蘇覺得自己的父王終於腦子開竅了,認識到大秦存在的問題,他懷著激動喜悅的心情寫了十幾個竹簡。
他要趁父王腦子這會兒開竅,好好向父王陳述仁政的好處,以往父王聽不進去,這次定要將父王說服!
另一邊,他的「好兄弟」胡亥拿到問題後,琢磨了一會兒,也動筆寫起來,只是他寫的內容和扶蘇完全不同。
在他這個年齡,懂的自然不如兄長扶蘇多,但他另闢蹊徑,不講這兩個問題本身,而是狠狠地誇讚他的父王。
胡亥這份回答牢牢圍繞「有我爹在,大秦不會滅」為主題展開,所寫內容大致為:大秦有父王在,肯定不會滅,在父王治理下,大秦已經非常完美,沒有絲毫問題。
將嬴政誇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是古往今來唯一完人,什麼三皇五帝,百家諸子,跟我爹比,都不配。
他是年紀尚小,不懂太多治國之道,但他知道如何哄父王高興,像他這等稚子之言,父王看過後,只會覺得質樸無邪,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更會高興。
畢竟小孩最為誠實,所言都發自他們內心,不像成年人有時會口不對心,況且這稚子還是自己親子,更為加分。
一日結束,辦了一天公的大秦眾臣各自回到家中,也開始思考始皇留給他們的兩個問題。
趙高府邸,趙高坐在一張案前,右手食指輕敲案面,他在琢磨嬴政問這兩個問題的深層用意。
在趙高看來,問題值得關注,但更值得關注的是問題背後的東西,只有抓住這些,才能揣摩到嬴政的意圖,獲得嬴政青睞。
這些年,他一直這麼在做,也正是這種方式才讓他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可昨日還有今日,嬴政的異常反應讓他感到不安。
他可是大王最寵信的臣子,常被嬴政召去隨侍,所以以往嬴政有什麼事,他都能比其他人提前知曉。
但這兩日,大王看都沒看過他一眼,更別說召他隨侍,好像將他忘了。
『難道是蒙毅在大王身邊進讒言,構陷於我?』
趙高馬上又將這個想法否去:『應當不是蒙毅,他雖與我有仇,但為人正直,若想構陷我,早就做了,也不用等至今日。如此看來,應是宮中那位神秘人!』
『可惜此人消息被大王嚴密封鎖,以我之能,也未能打探到多少,只聽說此人為一男子。』
『以男子之身居於王宮,此人深得大王信任。其構陷於我,莫非與我有仇?』
趙高盤算了下自己的敵人,還真不少,一時根本判斷不出王宮內的那位是哪個。
『大王今日問這兩問題,應當也是受此人影響,依我看啊,此人定是給大王說了大秦有問題,且問題還不少不小,足以讓大秦亡國。』
『這兩問既是大王在考驗我等,也是真想從我等這得到答案,所以不可吹捧大王,認為大秦沒有問題,反倒必須指出大秦的隱患,言之有方。』
雖是個奸人,但趙高揣摩人心之能毋庸置疑,轉念間便大致猜到整件事的脈絡,知道了該如何回答這兩問題。
與此同時,李斯府中,和趙高一樣,李斯也想到了前因後果。
不過,他沒趙高揣摩那麼多,他又不靠阿諛奉承討大王歡心上位,他靠的是實打實的才學和能力。
不管是誰讓大王提出這兩個問題的,其中必有緣由,而在李斯看來,如今的大秦雖已一統天下,但還遠不到法家認為的完美之境,仍有諸多瑕疵,看來正是這些瑕疵可能導致大秦滅亡。
李斯提筆快速在竹簡上書寫起來,只見他寫出的是:滅亡六國時,沒好生處理六國貴族、律法還不夠嚴,對百姓還是太寬容了、在地盤上雖統一了六國,但制度上還未一統、百家太多,思想太雜
找到了問題,接下來就該思考解決辦法。
李斯筆鋒一轉,開始書寫他的解決之道:
既然六國貴族是大秦的不穩定因素,那麼就送這些人去死好了,死人總沒辦法再懷念故國,引發禍亂;
既然律法不夠嚴,可能導致百姓作亂,那就制定更多律法條令,加重刑罰和徭役,一定要讓百姓徹底感到畏懼和繁累;
既然制度上還未一統,那就廢除其他六國文字,獨留我大秦文字,廢除六國錢幣,只能使用我大秦之錢,廢除六國律法,只能遵守我大秦律令,將六國原有制度摧毀,統一為我大秦;
既然百家太多,思想太雜,那就罷黜其他百家,獨尊法術,焚去其餘百家經典,一旦發現有人學習傳播,重懲不怠,要在大秦內禁絕其餘百家,百姓不可再學到這些東西;
趙高、李斯奮筆疾書時,博士淳于越府中,淳于越正滿臉興奮,沖幾名同為博士的儒士道:「今日大王留下兩問:大秦倘若國滅,將因何而滅?要想我大秦不滅,又當如何治理?」
淳于越臉上滿是激動興奮,在大秦當博士這麼久,終於給他和儒家等到機會了。
「此乃我儒家之機!」
「大秦因何而滅?這還須問,定是以那法家治國,終禍國殃民!想大秦不滅,當如何治理?自是用我儒家,復周禮,重塑禮樂。」
淳于越一副理所當然,用我儒家才能治好天下的表情,其他幾位儒士也紛紛出言附和,唯有蘇胥一臉擔憂。
瞧著興奮的另外幾人,蘇胥心中暗道:『這兩個問題定是六英宮那人向大王提出,那人對我儒家頗不待見,怎麼可能會讓儒家取代法家?要是給大王說要用我儒家才能』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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