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髓赤水性溫和,宋寒枝和楚今朝吸納精粹,催道經壓制境界。而許映真則放任開去,如同鯨吞般納入體內煉成法力,因先胎之息缺少而無法被黃芽吸收的都散入筋骨和被蓮花吸收。
寶珠則粗暴得多,她如人般盤起後肢打坐,張嘴一吸,便有赤水精粹匯入她口中去,肚子卻不見半點變大。
李秀在旁為他們護法,神色寧靜,卻突而黛眉微蹙。
有雪白長絲從幽暗處射出,直撲其面,但尚未觸及就被淡淡星光所泯滅乾淨。
「小蟲子?想要吞了我,好大的膽子。」
她素手一點,揮出的青光法力中有星點閃爍,掠出遁入未知之地,只遙遙聽聞一聲悽厲慘叫。
李秀面色剛要緩和,卻突而露出訝然來。
「當年的那隻白麒?」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她雙手結印,朝赤水池處打出結界禁制,確保他們安危後身形化作一道青雷竄出,眨眼便消失不見。
那白麒當年為金丹中期,如今過去兩百多年,李秀已經晉升源嬰,而它卻才金丹後期,這豈能不好好算一算當年千里追殺的賬?
待得過去半個多時辰,許映真率先睜開雙眸。
《十八轉半》在這些年的修行中邁入了第三轉『淨氣』,叫許映真能氣綿悠長,生生不絕。但饒是如此,她畢竟境界最低僅為七重,抵達容納靈氣的上限,便就只能結束此番修行。
她看向四周,已經沒有師父的身影,但見到了一層熒光屏障。
「應該是師父留下來的結界禁制,看來是她有事情暫時離開片刻。」許映真口中呢喃,猜了個七八。
她並不心急,先前修習了太久,要將體內穴竅存儲的赤水精華煉化需水磨工夫。許映真取出了本厚且寬大的古籍,黃白紙頁上寫著『寶籙大全』四個篆字。
黃階符籙分作上中下三品,目前收錄在冊的共有一萬三千七百餘種,而未被登記的獨創符籙更瀚如煙海。
只要能獨立繪製十道上品符籙就可以被稱作黃階上品符師,這本古籍是許映真重金收購來的,內里記載了三十七種黃階上品符籙的繪製方法。
「甲子借劍符、燕歸符、壬水天音符我已經會了八種,下一個就學這『百木長青符』好了。」
許映真翻到對應書頁,僅是一眼便能見圖案全數記在心中。
但若想要繪製一張完美符籙,實則多有講究。需五淨環境,設壇焚香,再以絕好的硃砂和繪筆,依次在上乘黃紙上勾勒符頭、請神明、敕令最後繪符膽定神,描符腳輔穩。
如同許映真先前在比斗中臨時繪製,實際上的威力僅是完整符籙的一半不到。
她捧著書卷,細細研讀,以求琢磨清楚每一處細節。繪符時需要灌注法力,一絲一毫的偏移都會使得整張符籙報廢,許映真在這上可是浪費了不少的靈石。
而剛看一兩刻鐘,許映真驟然將古籍收回白墟鐲,面色繃緊,雙眸一眯,看向結界之外。
一隻巨大的漆黑蜘蛛盤踞在岩洞頂上,體有細長絨毛,卻在許映真剛剛鑲嵌在牆壁上的夜明珠的照耀下閃現著一層寒光,口中布滿了細密繁多的白齒,煞是陰森。
它口吐人言,聲中皆是憤恨。
「那死女人殺我愛郎,我要叫你們殞身,叫她也嘗一嘗撕心裂肺的滋味。」
下一剎,黑蛛噴出白絲,在空中發出嘶嘶的腐蝕聲音,但卻被結界光膜全數擋在其外。
許映真好整以暇地瞧著,並不太在意,畢竟師父乃是源嬰後期修士,設下的結界中含有北斗星辰奧秘,若被這蜘蛛妖輕易打破,那才荒誕。
「嘩啦。」
宋寒枝從赤水池中站起身來,打了滌塵訣叫渾身清爽,雙眸看向頭頂那隻怒火滔天的黑色蜘蛛,說道:「墨面蜘蛛,瞧這模樣應該是道台境妖修。」
她為泥胎境界,對這蛛妖是前中後期是辨別不出來的。
「好像是師父殺了她的愛郎?」許映真回首和師姐說道。
「還有隻公蜘蛛?」宋寒枝有些訝然,先前修行全神貫注,外在發生了什麼自然不曉得。而楚今朝這時候也結束了修行,瞧見那無能狂怒的墨面蜘蛛雙眸一亮。
他取出坤一元鼎,內游灰鱗大魚。
楚今朝實則已經將當初許諾的丹藥給了湫溟,並且一人一魚已順利結下契約。
湫溟說道:「這蜘蛛妖是道台中期,別妄動,等你們師父回來再說吧。」
他身懷偽神識,比楚今朝他們敏銳得多。這些年來湫溟也仍處泥胎九重巔峰,有意壓制境界,卻不是像楚今朝他們般為了摘星斗,而是為了打牢根基,鑄就最完美的道台。畢竟湫溟是魂鯤,志向遠大,求的是將來能成為萬鯤之王。
聽了他的話,許映真三人都沒有動作,復看赤水池,寶珠仍在汲取精華,那一口池水已經明顯快要乾涸。
而那墨面蜘蛛黃豆般的小眼看著他們如此悠閒的模樣,自己竭力進攻卻奈何不得那結界半點,頓時心頭大火冒起。
「啊!」這蛛妖狂嘯一聲,竟將蛛腿扎入了自己的腹部,綠色血液浸透出來,它的氣息竟在不斷飆升。
「小心。」許映真即刻叫道,身旁兩人也在心中打響警鈴。
只見蜘妖六足從腹中挖出來一個閃著幽光的物什,像是什麼兵刃斷裂後的殘片,被綠血所攜著沖向結界,兩相撞擊,屏障上竟浮現出幾道裂縫來。
「這是什麼東西的碎片?小心!」楚今朝眉頭皺緊,出聲警示。
他從芥子戒中取出兩張玄階符籙,嚴陣以待。楚今朝現下是玄階丹師,加上在許映真的點撥下有意迎合市場,丹藥售出後得到了極大的回報,早不是當年的囊中羞澀,腰包鼓鼓的。
許映真和宋寒枝均是肅了面色,喚出兵器在手,護在寶珠的身前。
而正是此刻,有隻巨大的法力大手憑空生出,將那蜘蛛握在手中隨手一捏,炸成股血霧。一縷清風沖入,李秀身形顯,左手托著一個光球。
「原來漏了只小爬蟲。」
李秀瞳孔中折射出些漠色寒光,這時候的她不是許映真三人面前的慈師,而是以雷霆手段行走的明鸞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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