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所有的兵器,不吝門類,僅以品質分排共有三種,自下而上為靈器、法器、仙器,箇中又有上中下品之分。
所謂靈器,便是兵器自身以天材地寶為材質,可貯藏靈氣,可施展功法蘊含的五行之力。而法器,除卻自身為靈器以外,煉器師在鍛造之時運用秘法刻錄法陣,至少能比同品靈器提升一倍的威力。至於仙器,同是有靈,只是這個「靈」指的,並非靈材,乃是兵器之中所有的器靈。兵器有了器靈,便是有了自己的靈魂,不再是一件死物,自然能將施法者的本事成百上千倍地施展而出。
容憑手中的「枯木逢春」自成型之日起,便是帶有木屬性的靈器,比起無屬性的靈器更是要高上一截。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卓君塵手中會有一件法器。
卓君塵自是不知道容憑心中所想,只是既然劍已經出了招,便斷然沒有再收回的道理。容憑心緒不寧,面對卓君塵頗為凌厲的攻勢,只得避其鋒芒。卓君塵眉頭微動,劍尖換了一個方向,也追著容憑而去。
比斗台下,有眼力的弟子也不止容憑一個,看出重霄劍個中門道的,早已將這件事傳開,不少人看著卓君塵的眼神已經帶上了羨慕妒忌。穆子蘇翹著嘴角,他方才聽到這容憑也是築基六階時,心中還為卓君塵擔憂了一把,如今他二人的兵器整整差了兩階,卓君塵這麼大的優勢,贏下這一場幾乎是板上釘釘了。
&師兄,你說這兩人誰會贏?」一個聲音自穆子蘇身邊響起,穆子蘇滿心歡喜地等著「卓君塵」這樣的答案。
卻不曾想,一個頗為沉穩的聲音道:「不一定,勝負大約在三七之數。」
穆子蘇回過頭,他身邊站著一高一矮兩個內門弟子。高的那個看來二十五六的模樣,身材頗為壯碩,原本飄逸的青色弟子服,被他的身材撐起,倒顯出幾分利落來。他身邊的那個矮小些的倒是看來極為普通,普通的身材,普通的容貌,除卻背上負著一把劍有些打眼,全然是個平平無奇的人。
這二人,穆子蘇正好認識,戰百川,連信鴻,俱是百戰峰上的弟子。百戰峰算得上是弟子最多的主峰之一,而且修習的功法、傍身的兵器五花八門,唯一的共同之處在於一個「戰」字。百戰峰每隔十日,便會有一場切磋之戰,所有弟子皆可參與,只有排名前百名的弟子才有留在百戰峰上的資格。而這十日之中,未入前百名的弟子,還可約戰百名之內的弟子,若是戰勝了便可取而代之,原本在百名內的弟子,同樣要被除名,遣送下山。百戰峰,唯勝者才可留下。
不過即便要求如此苛刻,百戰峰上也是熱鬧非凡,原因無他,百戰峰上靈氣濃郁,僅次於青華峰。為了更好的修煉之所,眾弟子自然是前赴後繼。
&穆師弟也在?」連信鴻笑盈盈地同穆子蘇打了個招呼。他雖然不是百戰峰峰主的弟子,卻也常年占據戰峰百名的名額,沒少上靈藥峰來討過傷藥。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還是熟人。穆子蘇同二人寒暄了幾句,便直問戰百川道:「方才戰師兄說,君塵對這容憑只有七成勝率?」
戰百川從一開始,目光便沒有離開過台上局面,此時聽到了穆子蘇的問題也同樣沒回過頭來。
&才有七成,現下恐怕只有三成了。」戰百川說著,眉頭還皺了皺,「二人的修為不相上下,此人的兵器還要勝過容憑的陣盤,只是經驗太淺,看來還從沒有同陣術師對戰過。」他點了點卓君塵,點評得煞有介事。
穆子蘇對這切磋對戰一竅不通,自他看來,容憑几乎是被卓君塵追著打,連身上的衣袍都被刺破了好幾塊,模樣極其狼狽。這麼想著,穆子蘇眼中自然不免生出帶著幾分懷疑的眼神。
看出了他的心思,連信鴻笑道:「聽你叫他君塵,穆師弟和這位很是熟識?」
穆子蘇也沒什麼隱瞞:「我們倆算是從小一同長大了。」
&連信鴻點了點頭,「那咱們來合計合計,我偷偷告訴你為什麼你這兄弟輸面大,下回我上靈藥峰的時候,你得給我開個後門,如何?」仙門之中人這麼多,自然不可能是每一個都由杜衡經手,峰上自有修習醫術的弟子。醫者多了,自然有了良莠之分。
這點小事,穆子蘇還是幫的上忙的。見穆子蘇同意,連信鴻沒有浪費時間,指著台上道:「二人之間的差距並不大,從兵器來算,原本還應是卓師弟占上風。只是容憑這人,也不是只有嘴巴上的本事。」既然能被仙門長老看重,自然是有自己的出色之處。
&看容憑逃竄的步子,雖然狼狽,卻並不凌亂,方才他站在正東,如今已經繞了台子大半圈了。布陣布陣,全在這布字上,等他回到原本的站位,你這位兄弟恐怕得吃虧。」連信鴻說話間,容憑已經又往前了幾步。
游鬥了這麼久,容憑只是衣衫遭了秧,實際上並未在卓君塵手下受什麼重傷。連信鴻在台下都已經看出了門道,卓君塵身在其中,自然是感觸更深。容憑的狼狽,更像是特地暴露給他的掩飾,偶爾回身丟的小法術,還會干擾卓君塵緊跟的步子。
容憑一手持著陣盤,一手在胸前飛速掐著法訣,卓君塵跟在他身後,正好看不見被他用身子擋住的陣盤。
盤上運轉的陣符忽然停止了運行,陣盤上青光大放。
青蒙蒙的光芒擴散而出,卓君塵自然是第一時便止住了前沖的步子。容憑回身,看著卓君塵的目光帶著陰鷙,而後一棵樹苗自容憑面前破土而出,迎風而漲,瞬間便擋住了容憑的身影。
卓君塵後退數步,這顆巨樹顯然有古怪,不能輕易靠近。只是他還未來得及看出什麼端倪,四周便同樣傳來破土之聲。
&以為後退便能躲開了?」容憑的聲音仿若自上空傳來,卓君塵仰頭,卻只見數棵樹冠相連,被圈出的一小片天空之中並無人影。
四面八方,八棵一模一樣的巨樹將卓君塵包圍其中,一番騰挪旋轉之後,巨木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小,直至粗壯的樹幹徹底擋住了卓君塵的身影。
容憑站在巨木陣外,眼光落在台下的穆子蘇臉上,笑容輕蔑。只是卓君塵被包入樹中死生不知,哪裡還有理會容憑的心思。
&師兄,君塵在這樹陣里會遇見什麼?」穆子蘇心急如焚地問道。
連信鴻頗為遺憾地答道:「這東西落入容憑手中的時間並不長,我還未遇上過,並不知道。」
穆子蘇眉頭皺得更緊,若不是他逞口舌之快,卓君塵也不會同容憑打起來。
&然沒遇上過這種招數,容憑的套路,你難道還不清楚?」一直默默無言的戰百川忽然開口道。他觀戰素來聚精會神,如今比斗一方都看不見人了,這才也有了同他們交談的心思。
連信鴻一拍手掌恍然大悟道:「是了,我怎麼沒想到!」見穆子蘇還是一副疑惑的模樣,連信鴻解釋道,「容憑乃是土木雙靈根,只是他開光之時,土靈根細弱得幾乎不存在,所以他一直以單靈根自居。要不是有一次同他比斗,我被他用土系功法陰過,還不知道他有這麼個本事呢。」
穆子蘇聞言,心裡涼了半截。
巨木之中,卓君塵揮舞著手中長劍,樹上糾纏而來的藤蔓,地下破土而出的樹根,攻擊幾乎無處不在。重霄劍上雷火纏繞,卓君塵面對這些攻擊雖然暫時不落下風,卻也不是長久之計。
暫時揮退攻擊之後,卓君塵反手將重霄劍插入巨木之中,想借力飛身上樹,只是雙腳還未使力,腳下便忽然一軟!
卓君塵低頭,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如同流沙一般下陷下去,身子頓時失了平衡。伺機已久的樹藤纏身而上,分別纏住卓君塵的手腳,將他整個人仰面拉了起來。藤蔓纏得極緊,不一會便在他身上留下了暗紅的淤痕。
卓君塵扭頭,重霄劍還未脫手,只是他想使勁將長劍拔·出來,手上卻被束縛得沒了力氣。一根藤蔓纏上了他的脖子,不斷收緊之間,窒息之感叫卓君塵腦中一陣眩暈。
目光還牢牢地凝視著重霄劍,卓君塵臉上氣血上涌,俊顏漲得通紅。
拔|出來,只要再加一份力便可拔|出來了!
因經脈被阻失力的手重新握緊,卓君塵雙目微微泛紅,只要再努力一把,便可拔出劍了!
體內的雷火靈力自發運轉,卻被藤蔓上附帶的木屬性靈力阻撓,無法傳遞到重霄劍上。
四周原本嚴封緊閉的巨木往四周緩緩散開了些許,脖子被勒住,卓君塵呼吸更是一滯。
容憑嘲諷的聲音自空隙間傳來:「這所謂執法長老,我看是言過其實了。」
卓君塵牙關緊咬,雙眸之中閃過一絲血光,雷火靈力瞬間突圍。
重霄劍鳴,紫電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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