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掃墓,其實,主要還是去祭拜。
祭拜林清寒的父母。
龍虎山墓場建在一處山坡上,埋葬的都是天師府的弟子與一些弟子的親人。
此時還未到中午,臨近年關,墓場上有不少人在祭拜。
在看到王軒與林清寒到來後,一些年紀較長的老輩弟子都想到了一些,自己祭拜完之後就帶著剩下的年輕弟子離開,把這裡讓給王軒二人。
這並不是畏懼和忌諱,只是不想在別人傷心的時候去打擾。
王軒並沒有先去祭拜,而是在坡下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將安瑞冬放了出來。
這個一直以來享盡榮華富貴,被稱作元老的人物,此刻滿身狼狽,眼中全是驚恐,一被放出,就想大喊救命,卻被王軒一指封住了喉嚨,無法發聲。
砰砰兩腳踢出,安瑞冬直接跪倒,王軒又是一腳跺下,將安瑞冬膝蓋踩進堅硬地面之中。
安瑞冬何曾受過這種對待,一時間疼得渾身大汗淋漓,眼神滿是惡毒,像是要將王軒生吞活剝。
王軒沒有看他,將安瑞冬禁錮在原地,使其保持著下跪的姿勢,然後走上山坡。
林清寒立在父母墓前,沉默未語。
她不是個喜歡感傷的人,但童年時遭遇到的痛無法被抹去,永遠是她心中一道疤。
她跪了下來,在墓碑前誦經,虔誠如禮佛。
這是她為數不多能做的事情。
王軒也跪了下去,在一旁靜靜等待,不去打擾。
經文誦完,林清寒俯身而拜,王軒彈指,取了安瑞冬性命。
他並沒有選擇在安瑞冬死前對其進行一番虐待,那樣做意義不大,反而會擾了此地清淨。
這不過是一條狗,真正的兇手,還遠在星空彼岸。
「終有一天,我會提著天心的頭顱來墳前祭拜,為所有枉死者報仇。」
說完,王軒也俯身拜了下去,碑前三叩首。
「你們的仇我會報,你們的女兒我也會永遠珍惜疼愛,只願你們在另一片世界放心幸福,可以繼續去探索未知。」
王軒說著,轉身看向林清寒,後者也正望著他。
王軒笑了笑,依舊是在對墓中人言語:「二十年過去,當初的孩童如今已是這天底下最美的人,她沒有辜負你們的期望,成長為了修行界中最驚才艷艷的女修士,目前還沒有人能比過她的天資,天師府都以她為驕傲。」
「只是這美麗又天才的仙子脾氣有點怪,怪可愛,讓人忍不住動心,想用盡畢生時間與心血去與她為伴。」
「王軒兩世為人,前世並沒有給她幸福的結局,這一次,我會成為星空中最強,無人能擋,歲月無情人有情,在二位面前,王軒立下誓言,此生只對林清寒一人心動,此世定與其攜手幸福而終!」
話落,他伸出手,掌中竟不知何時多出一枚戒指,璀璨生輝。
林清寒驚訝,不知他何時做了這樣的準備。
那一雙美目望過去,見到的是王軒眼中含著些許水光,笑容卻是前所未有的燦爛明媚。
她一顆心狠狠顫了一下!
「既許一人以偏愛,便盡餘生之慷慨。」
「這話很酸,但現在說,卻正合適。」
王軒一邊笑語,那承載著兩世記憶的熱淚已不受抑制滾滾而下。
「我說過,這一次,無論如何,都會與你有一個幸福的結局,任誰也不能改變。」
「不管有無輪迴,不管是茫茫人海還是渺渺星空,不管相隔多遠,有情人終會相遇,哪怕你已走遠,我也會去追隨,陪伴在你身邊,心中唯你一人,幾萬年的辛酸苦楚我都熬過來了,我什麼也不怕,哪怕是瓊霄崩裂,宇宙坍塌,你都是我妻子,是我最愛之人,此情萬古長存!」
「上一世,向你拿出戒指,還是在十幾年之後,這一次早了這麼多,我便又多出十幾年的時間去愛你護你,實在是極其划算的事情。」
「這顆戒指是我在李家寶庫找到,並不是頂級昂貴,卻是此世唯一,和你一樣。」
「就是不知道,林仙子嫌棄不嫌棄?」
他聲音已經哽咽,但還是在笑,並不是強裝,而是真的感到幸福。
會想起過往種種,上天能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不是世間最幸福的事又是什麼?
林清寒雙目早已紅了,看著王軒流淚,酸澀幸福卡在嗓中,最後都化作了臉上笑容。
她還想裝出威嚴苛刻的樣子,可聲音卻都在發顫,半笑半罵:「我,我是你師父啊......」
「你真要一直當我師父啊?」
王軒像是很頭疼,學著林清寒的語氣,那樣子惹得她眼睛發酸,又很想笑。
她偏過頭,不去看王軒,修長玉手卻放到了他伸出的掌中。
「不要。」
......
祭拜之後,二人沒有耽擱,王軒揮手灑出真火焚滅了安瑞冬屍首,隨後便離去。
回到家中時,兩家人正在一起做飯。
「咦?怎麼感覺師兄和師叔樣子有點不一樣,眼睛紅紅的,好像是哭過?」
葛曦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出了情況。
「啊!?」
廚房內傳出一聲驚叫,趙芸提著菜刀就沖了出來,大有砍死王軒之勢。
「說!你都幹了些什麼!」
「我——」
王軒差點又淚灑當場。
林清寒忍俊不禁。
「咦?不對!師叔手上多了個東西!」
葛曦現在簡直就是名偵探附身,目光直接就聚焦到了林清寒手上。
「是戒指!」
「媽呀!師兄向師叔求婚啦!」
「怎麼?不可以麼!」
王軒挺胸抬頭,非常得意。
自己做出了如此壯舉,家庭地位必將獲得大大提升!
「你給我一邊去!」
趙芸一把將王軒推走,刀都沒放下就湊到了林清寒身前,看到她手上明晃晃的戒指,頓時喜出望外!
「啊!啊!啊啊啊!」
她太過激動,一時間發不出完整音符,啊啊大叫。
啊了半天,她終於喊出了完整的話:「我終於可以直接叫兒媳啦!」
客廳內歡笑聲一片。
林清寒一張臉都快紅透,可聽著周圍歡聲笑語,看著這些最親近的人一個個送上祝福,她那一顆心,也是溫暖到了極致。
看了眼被推到一邊擠不進來,跑到角落裡對著小白出氣的王軒,林清寒嘴邊的笑容更是不可抑制。
她的心跳了跳,望著王軒身影,眸光閃了閃,好像,是做了什麼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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