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軍不來,劉彥也省得猶豫。
漢軍主力與石遵私軍對峙,餘下部隊則是在其餘地方擄掠,大有不將所過之處搶個精光誓不罷休的架勢。
石碣趙國不攻塢堡和城寨允許地方豪強自立,後世將這個視為中原漢文化復興的底蘊。這些建立塢堡和城寨自保的豪強,他們也的確為之後的漢文化在中原復興起到了關鍵作用。
不過,當代的大多數人卻是不會感激,尤其是那些為了活命而尋求庇護的普通人,他們在塢堡和城寨就是最底層的存在,除了要被「當地人」欺壓之外,屢屢有什麼禍事倒霉的是他們,需要誰去死也絕對是他們。
石碣趙國不搭理結寨自保的豪強有一個前提,首先是這些豪強的確有防禦工事完善的烏龜殼,胡人不善攻城又沒有器械之利,再來是這些豪強會對胡人繳稅。事實上要是結寨自保的人不繳稅,胡人會進行攻打,死的人通常是晉人,不論攻守皆是。
漢軍先是在對陣徐州軍的時候展現出弓弩之犀利,後面針對塢堡和城寨進行清除又出現大量的床弩與拋石車,坐實了漢軍量物器械的深厚實力。
席捲了大半個徐州的漢軍,他們所獲甚多,人口與物資,更多的戰爭經驗,鍛煉非主戰部隊。
在徐州的軍事行動是在肆虐徐州三個郡之後結束。其實也不能叫肆虐,除開攻擊塢堡、城寨和遊牧部落之外,大部分晉人還是樂意前往漢部統治區進行生活,總的來講受益者會比受害者更多。
隨著大批部隊從水系往青州方向撤退,漢軍主力與石遵私軍的對峙也告一段落。兩軍的交鋒並不顯得激烈,劉彥是沒有足夠的交戰動力,石遵則是不希望損耗實力。
石虎眾多子嗣的競爭異常激烈,要是石遵的實力折損在與漢軍的交戰中,怎麼再去與其餘的兄弟爭?
在漢軍主力返回青州之前,冀州方向的石碣趙軍已經開始對青州展開軍事行動,基本是一些試探性的滲透,規模上不大卻顯得非常頻繁。
漢軍主力迴轉前,防禦石碣趙軍的漢軍基本是採取守勢,導致孫伏都所部很快就渡過黃河進入齊郡。
齊郡那邊漢軍一直沒有進行攻取,漢軍重視的是山東半島的防禦鏈,防線是設立在北海郡,對後方領土進行拱衛。
鑑於戰事規模會很大,也是朝1鮮半島戰事已經停止,呂泰等一批將校被調回。
同時,被調回青州參戰的還有遼1東的一批將校和部隊,遼1東那邊僅是留下必要的戍衛軍針對漫長城牆進行布防。
漢軍主力是走陸路返回青州,騎軍是作為前導和殿後,直至遠離徐州後方的騎軍才發力趕上前導,由騎軍先行趕路前往平壽。
目前北海郡的首府不再是平壽,是一再被擴建的下密。
平壽在未來的戰爭中主要承擔的是側翼防護,也可以作為側翼突擊的基地,騎軍安排在那裡正當合適。
下密依然是會作為戰爭的指揮樞紐,亦是情況最為不妙時的堅守堡壘,該處的駐軍會最多,劉彥也將在這裡完成對戰役的指揮。
都昌是整個防線的另一個側翼,作為相對靠近海岸線的城池,它還會是漢部海軍的主要補給地之一,是通過灘水連接渤海。由於地理位置的特殊性,這裡駐紮的都會是步軍,他們也許會成為漢軍從海上攻擊冀州的主力部隊。
花了八天的時間回到下密城,劉彥先了解一下青州的概況,找了個機會將高層聚居起來。
依然是尋個高一些的建築,擺在擋風的屏風,設上酒宴,劉彥看著難得再次匯聚一起的部下,先舉杯邀飲,放下酒盞之後才說:「孫伏都停留齊郡沒有冒進顯然是在等待姚弋仲的到來?」
話說,年份已經進入了秋季,恰是主殺伐的季節。從高處向外面看去,平野之間呈現的是一片綠色之中帶著泛黃,那是草叢枯萎,樹葉將落,。
「進入齊郡的冀州軍數量該是在三萬到四萬之間。此些軍隊不是烏合之眾,乃是河北郡縣兵。」蔡優一口悶干酒盞,滿是謹慎地說:「部隊數量不多,卻不能等閒視之。」
漢部自建立以來,屢次能夠以寡擊眾並戰而勝之,其實是占到了部隊精粹的原因,不像是胡人總喜歡什麼都拉來參戰的聚眾。
軍隊從來都不是單純的講數量多寡,許多時候兵少而精遠比兵多而雜更難對付。顯然石碣趙軍已經從吃虧中晃過神來,尤其是徐州軍的失敗再給石碣趙軍的指揮敲了警鐘,不再良莠不濟地呼啦啦而來,打算以精兵會戰。
「姚弋仲的部隊也算精簡,僅是攜帶五萬羌族兵,並未召喚雜胡隨軍而戰。」蔡優先前是留守後方,對石碣趙軍動向了解最為詳細:「在他們所謂的精兵部隊後面,是數量極為龐大的雜兵。」
「精銳作為前導,烏合之眾跟隨其後,那是胡人占據中原之後首次這麼幹,充分能夠說明胡人已經開始正視我們,知道我們難對付。」桑虞樂呵地說:「當今天下,僅有我們能夠讓胡人如此謹慎,當浮一大白!」
原本還算嚴肅的氣氛被桑虞這麼一說變得輕鬆,眾人舉杯吼了一聲「干!」,皆是痛飲見底。
冀州軍已經進入青州,雖說只是來了個前軍,但不管是三萬還是四萬,規模上已經不算少。
姚弋仲所率的羌族部隊剛剛進入司州,因為大半以上是騎兵的關係,行軍過處可謂是鋪天蓋地。
「近十二萬戰馬,牛羊二十餘萬,能不鋪天蓋地嗎?」劉彥特地看了一眼桑虞,關於羌族部隊的情報是桑家傳過來。他環視眾人一圈,洪亮聲道:「雜兵我們打太多了,卻要與所謂當今強軍較量一場。」
將校們皆是高聲應和,結果又是全部舉杯高喝「飲勝!」幹了一次。
那些最後從朝1鮮半島和遼1東半島被調回青州的人,他們在觀察一段日子不見的袍澤和同僚,明顯發現與之前在精神狀態上的不同。
怎麼說呢?大概是在中原大戰了幾場,連戰連勝的關係,參與大戰的人都有著一股捨我其誰的自信。
幾次大勝下來,不少人爵位又往上晉升了幾級,該升官的人也是官職越來越高,倒是其餘人基本是停留在原地。
要說起來,呂泰與徐正該是漢部最早獨立領兵的將校,可一個現在徐正已經是官大夫和將軍,被流放在朝1鮮半島的呂泰卻還是簪裊和俾將。
就因為某個時間段做出錯誤的選擇,呂泰深深感到自己與之前的同袍差距在被拉開,一些原本低自己很多的人也開始在拉平和超越。對於一個武人,尤其是想要建功立業的武人來講,呂泰面對這種狀況是痛心外加自我惱怒。
今一次從朝1鮮半島開到青州的可不止漢軍本部,另有三千的高句麗軍和五千百濟軍、兩千新羅軍,他們將會歸於呂泰統率。
青州這邊,加上後面過來的那些部隊,高句麗、百濟、新羅、倭軍,外族軍隊的數量已經達到一萬七千。他們都將劃給呂泰來統領,等於是呂泰成了雜牌軍,不,以華夏文明的理解來看,朝1鮮半島上的部隊比之雜牌軍還要低劣。
中原人嘛,總是視中原之外的所有人皆為茹毛飲血之輩,帶著一種優越性在看待任何非中原的人。雖說現在中原成了胡人的天下,可中原為世界中心的思想是不變的,導致呂泰其實也有些怎麼說,就是黯然傷神,比較令他感到安慰的是,劉彥召集核心高層的時候總算沒忘記他這個人的存在。
「甲騎具裝三千、突騎八千、弓騎兩千、輕騎八千、步戰精銳了一些數據,後面才繼續說道:「這是我們的絕對精銳。」
劉彥補了一句:「不止這些,後續可在補充。」
所有人皆是敬畏地看向了劉彥,他們到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去想那些精銳到底是怎麼來的,只將這一現象視為劉彥的「天賦異稟」。
「我們的主戰部隊就是那三萬六千。」紀昌現在就是個大總管的角色,不是沒的那個總管,是總管軍務大事,負責進行協調、調動、輜重分配。他停頓了一下,又說:「新徵兵,以及相關各階級部隊,數量為十七萬。」
眾人包括劉彥聽得是一陣唏噓,主戰部隊和雜七雜八的加起來都超過二十萬的數量了,兩年前漢部的總人口都沒有二十萬。
劉彥怔怔出神了一小會,開口問:「我們現在有多少人口了?」
「今次攻伐徐州有大收穫,攏共一百三十七萬出頭。」田朔先是一臉的喜氣洋洋,後面卻苦著臉:「安置麻煩頗大!」
一下子擄了數十萬人,是在戰火中遷徙,不管是攻破擄掠,或是主動前來投奔,複雜程度一點都不低,能不麻煩就是怪事。
前方要作戰,後方要安置,漢部的攤子有點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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