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憨夫去種田 第99章王家的酒

    </>    「王志遠,王智慧」胡嬤嬤重複著嬌娘話:「男兒志存高遠,女兒睿智聰慧,好,好名字啊!」

    名字再好,也抵不過命好。

    季氏沒料到毫無根基的王家孩子洗三卻是大辦了二十多桌。整個水口山鎮上的女人們全都來了,平日裡在王家領料回家的婦人們也來了。一副小小的銀手鐲也好,十個雞蛋也罷,來者都是客,無論貧富親疏,大家都來恭賀王家添丁進口。

    「少奶奶命好!」男人回來說過王家宅院修得寬大氣派,朱木匠的女人和著要好的三四個婦人圍著宅院轉了一圈:「有根基的人就是不一樣,才多久的時間,由當初的茅草到如今的大宅院,還生了一對可人的兒女,真是別人羨慕不來的福氣啊!」

    「是啊!」旁邊的女人是李掌柜家的廖氏:「當初看著小打小打的制布作坊,我們當家的都不看好,說這窮鄉僻壤的,買個布料是看年看月的

    。誰知道,有了染坊的壹品堂布料出去很受歡迎,每次貨行出去的貨很快就銷售一空了。」

    「你家那位倒是個能人,早早的搭上了王家的船,聽說前兩天出去了四輛馬車,賺了不少吧!」有個女人還真是羨慕,這是旁邊糧油鋪子上的陳氏,男人老實,開了個米麵賣糧油,逢場還能賣點錢,平日裡就只能關門歇業。跟王家也談不上交情,眼看著李掌柜善於鑽營越賺越多,她趁這次機會也來混個臉熟,希望哪一天也能跟著王家發點小財。

    「呵呵,不瞞你們說,能賺點還真的是靠韓掌柜關照呢,要多少布匹提前說了,那邊作坊和染坊就加班加點的做出來按時交貨了」廖氏略為得意:「我們當家的說了,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信譽,一看王家就知道以後一定會發展壯大,少不得也帶著咱們一起發點小財了!」

    「誰說不是呢,你沒看咱們水口山鎮的女人們現在說話聲音都大一點了嗎?」陳氏笑道:「這女人啊,自己能掙腰杆就硬,說話有底氣,也不用看男人的臉色過日子,連公婆叔嫂們也沒閒功夫去說三道四了!」

    「我們那位說了,王家是陰盛陽衰,照這樣下去,整個水口山鎮風氣都會被帶壞,全都要陰盛陽衰了!」朱木匠女人笑道:「他說男人若有一個手藝能掙點錢混口飯吃,要是沒手藝就地里刨食的現在都要靠女人養家了!這都是因為有了王家的照拂!」

    「王家少奶奶心善,做事兒不虧做工的女人們!」陳氏感嘆道:「不信你們私下裡打聽,一提起王家少奶奶,誰不是豎大拇指誇了又夸。聽說管事的是胡嬤嬤,這也是一個能幹的女人,所以別看他們家女人主事,但頭頭是道讓人挑不出理兒!也別怪水口山鎮的女人們都學得能幹了!」

    「呵呵,看看今天來的女人們就知道王家有多受人喜歡!」無論是收割苧麻,還是領料加工,王家就如女人們的錢莊,只要做了活就可以提取銀兩,錢財都是以少積多,只要不是懶的,做了總有收入。

    明面上的恭維話說了又說,其實大家心裡都有不敢說出來的話。那就是,別看王家少爺是個憨的,人生下的兩個孩子一看就是不得了:前庭飽滿,眼睛雪亮,連名字都起得這麼大氣,嘖嘖,憨人是有憨富的,雖然憨子少爺如今生死不明,但王家有了少主,王家有後,未來只會發展得越來越好,因此誰也沒有小覷了去。

    等到中午開酒席,席面的豐盛更是讓人感嘆不已,雞鴨魚鵝肉樣樣齊全,色香味俱全。

    「聽說是在縣裡找了幾個大廚呢!」邊吃邊說道:「我可算是開了眼界了,這有錢人家的席面原來長這樣!」

    家裡條件稍微差點的女人們則是後悔,早知道帶了三毛四毛也一起來,別的不說,打個牙祭總是可以的。

    「咦,這酒?」陳氏沒想過要吃什麼,打定的主意就是來混臉熟長見識,為此席面上的任何一樣東西她都沒有放過。別桌的女人們都推辭不要酒,這一桌陳氏卻是端了酒杯小啜了一口。

    「怎麼,你還能喝出酒的好壞?」廖氏笑道:「我忘記了,你家鋪子上也曾經賣過兩年酒,後來就不賣了,你應該是內行!」

    「還不是因為窮,不逢年過節的誰家有那閒錢喝酒啊!」陳氏重新端了酒品了品,下一句話她沒有說出口,因為當年賣的酒味道淡如水,有閒錢的人喝了幾次就再不來買了。不過,若換成是這種酒的話?一想到此,陳氏內心有了小小的激動。

    「也對,不過,這兩年大家又開始有錢了,你要不要再考慮賣酒?」廖氏好心勸道:「男人就好兩樣,一是酒,二是女人,能吃飽喝足了肯定願意花錢來買了

    !」

    「呵呵,李家嫂子,你說這話怪嚇人的,男人有錢了就願意花錢買酒也就罷了,要買女人,你還不讓李掌柜跪搓衣板了!」陳氏覺得這次王家之行太值了,不用廖氏提醒,等回到家裡,一定要給男人說酒的事兒。

    「買他的吧,無論買再多,反正我是老大!」廖氏哈哈大笑:「買了女人回來我給他當丫頭使,一個也別想要沾邊,看他怎麼辦!」

    「還是你厲害!」朱木匠的女人抿嘴笑道:「把個李掌柜管得服服帖帖的,說東不敢往西,喊買鴨不敢買雞,掙了這麼的家業都捏在你手中了,李家嫂子,要不教教經驗唄!」

    「呵呵,朱家的,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家的能有今天,還不靠我娘家扶持才起的步。而這貨行里帳房都是我安排的人,他們只聽我的,我家那位說起來也是跟我跑腿而已,有什麼事兒和收入都在我眼皮下,他還能幹什麼?」廖氏嘿嘿一笑:「你家的就不一樣了,他是靠自個兒的手藝掙錢,今天出去賺三回來說賺兩,未必然你還會去主家對質詢問?所以說,這經驗就是,你要以不變應萬變,沉著應對,讓他翻不出你的五指山,哈哈哈!」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陳氏的思路被廖氏打斷,心不在焉的奉承了兩句。

    吃過洗三的酒席後,女人們紛紛告辭。陳氏要不是顧及著廖氏和朱木匠的女人早都跑回家了。

    「你是說王家的酒醇香濃厚,味道特別?」男人老實忠厚:「你也不想想,王家那樣的大戶人家,連廚子都是在縣城裡請的,這酒還能差了去?更不可能像普通人家一樣買了酒回去後還兌水,你也是這幾年沒沾酒了所以才感覺特別吧!」

    「兌水兌水!」陳氏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在損自己,當年賣酒,是自己強烈要求兌水做假,結果越賣越賣不動,為此男人也抱怨了好久,今天又老話重提:「你就只記得過去的事,我現在給你說正事,王家的酒可不是買的,我們在山上是看到有酒坊的,那酒味飄出來時都能醉人!」

    「大戶人家講究,要喝酒肯定也有本錢自己釀,這很正常!」男人木愣愣的甩過來兩句話:「難不成,你還想像李家一樣去找王家,讓她們將家釀拿出來給我們賣?」

    「我說你人姓侯,怎麼腦子笨得像頭豬?」陳氏是恨鐵不成鋼:「為什麼不可以?李家能替王家賣布,咱們家糧油鋪子為什麼就不能替王家賣酒了,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就不去把握了呢?」

    侯姓男人到底是禁不住女人的念叨去找了韓江,韓江回話是要問問少奶奶。

    「大姑,少奶奶這酒到底要不要賣的?」韓江最先問的自然是胡嬤嬤,少奶奶在月子裡呢,大事小事事事都是大姑說了算,布行作坊自己也能做個主了,只是,還沒有開賣的酒韓江拿不準嬌娘的心思。

    「他想在我們作坊購酒銷售?」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一個洗三酒席就讓人惦記上了。嬌娘思索了再三,按自己的意思,這酒還得自己去銷售,而且不是這麼個賣法。

    「嗯,那侯掌柜說經營著米麵糧油太單一,想要多一個品種,正巧喝了志遠智慧的洗三酒後覺得咱們酒好,就尋上門問問!」胡嬤嬤對嬌娘道:「就看你怎麼安排,若是想賣,咱自己開鋪子的話,明天我就讓人去拾掇;若不賣,讓江兒回了他就是了!」

    「嬌娘啊!」季氏在一旁也聽了個明白:「按說這事兒娘不該管,只是,眼下你和嬤嬤都要照顧孩子,人的精力畢竟有限,攤子鋪大了你們也忙不過來

    。做生意的人最忌諱吃獨食,有錢大家賺!」

    「娘,我明白了!」嬌娘想了想也是這個理兒,如果王家在水口山鎮一家獨大,所有的錢財都自己賺了個精光,錢聚人散,若有什麼事兒,能站出來幫自己的人可能就會少;同樣的理,錢散人聚,一個李家,一個侯家,再以後不管哪一家,有錢都讓他們跟著賺一點,有事就能一呼百應,如洗三酒席一樣得了人心,王家才能在水口山鎮立足。從長遠來說,更是一種積福,福報近在自己遠在子孫。

    「唉,我說,咱們都去吃了洗三酒席,單單你吃出了味,居然真賣起了酒!」廖氏親自提了酒罐跑到糧油行給男人買酒:「聽說你賣王家的酒,這人吵著鬧著讓趕緊來買,生怕沒喝上這麼一口!」

    「呵呵,李家嫂子說哪兒的話,你和李掌柜就一句話說要酒,我一定給留夠!」陳氏邊給旁邊的客人打著酒邊笑道:「少了誰也不能少了李掌柜的!」

    「老闆娘,再買兩斤油!」這邊陳氏剛接過廖氏的酒罐那邊客人又在喊了。

    「對不住了,嫂子,咱先給他把油打了!」陳氏朝著廖氏抱歉的笑了笑。

    「去吧去吧,先打他們的,我近呢,又閒著!」廖氏笑著回應。等客人走後,廖氏對陳氏道:「這酒好賣,連帶著糧油生意也有了起色吧!」

    「嫂子說得太對了!」陳氏邊提著酒壺邊說道:「嫂子,我總算是明白了,人挪活樹挪死,我們那口子當初還反對再賣酒,經不住我的軟磨硬施這才找了韓掌柜,你看看,現在不逢場時也能賣了糧油,以前可只有關門的命!」

    「十里八鄉的人誰不知道王家的酒好呢,聽說當日吃過洗三酒席的很多人都在後悔,說沒有償償那酒的味道,否則,說不定賣酒的好事就輪不上你家的!」廖氏笑道:「一個個的也不想想,這酒豈是賣什麼的都可以兼賣,比如說,咱家賣乾貨也擺上酒,朱家賣木材也擺上酒缸,還不讓人笑掉大牙!」突然間問道:「唉,我說,你光顧著和我說話了,你打了多少提酒了了?」

    「啊!」陳氏這才反應過來,望著酒罐尷尬笑笑:「嫂子,你罐子裝多少斤的,我也記不得打了多少酒了?」

    「裝十斤呢!」廖氏走了進去,從陳氏手中拿過罐子將酒全倒進酒缸又遞了過去:「重打吧,先打三斤給他喝著,真裝滿了給他喝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還不美死他了!」

    「噗嗤」一聲笑了,陳氏道:「嫂子,這三斤準備幾天喝完啊?」

    「十天!」廖氏乾脆的回答道。

    「我說,李掌柜也太可憐了吧,三斤酒喝十天,還不夠打濕嘴巴呢!」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店外傳來:「侯家的,給我來三斤,先喝著三天再說!」

    「你懂什麼!」廖氏瞪眼看出去時見是朱木匠:「喝酒傷身,酒後誤事,小心喝多了酒你連脈都畫不直!」

    「哈哈哈,絕對不會,絕對不會!」朱木匠大聲笑道:「這酒啊,越喝越上口,越喝越有精神,酒喝多了,不用瞄線也能下鋸,線直著呢!」

    貓兒釀的酒好賣是意料之中的事,盤活了一個侯家的糧油店卻是意外了。

    「少奶奶,你看貓兒那邊要加人嗎?」貓兒釀酒的速度遠遠比不上侯家賣酒快,胡嬤嬤的意思是將作坊正式建起來

    。

    「熬糖煮酒都是有祖傳手藝的,問問貓兒願不願意招徒!」嬌娘同意讓侯家賣酒,但酒都是貓兒評分低的,那些高分的一缸都沒動,全藏在酒窖里的。如果貓兒願意擴大生產,這酒就可能走出水口山鎮了,不願意她也不勉強,嬌娘想酒出名不是以這種方式來的。

    結果貓兒只求讓他傳授給自己十歲的兒子,並說兒子在未出師之前不要月錢。年前韓清又跑了一趟屯田,將老杜和貓兒的家人都贖了回來,兩家的女人和孩子都在山腳的村莊裡幫忙幹活,好不容易有機會傳授兒子了,他才不願意讓機會平白的落在外姓人手中。嬌娘點頭應了,手藝越是祖傳越保密,出來的東西越精貴值錢。

    好不容易熬到了滿月,按照胡嬤嬤的意思這滿月酒也要大辦的,被嬌娘阻止了。看看洗三禮就知道了,來的人都是些鄉鄰,一個月送兩次禮,還不將人窮死,不辦酒席大家都樂得輕鬆。

    「嬌嬌兒,你滿了四十天娘就回去了啊!」嬌娘這孩子是個倔犟的,做個月子的禁忌都是自己和鄭嬤嬤時刻看守著才行,要不然非得犯忌不可。若不忌好月子,現在年輕還看不出,等一上年紀各種月子病就出來了,那時後悔藥都沒地兒找去。明天總算滿四十天了,看著她坐滿了四十天月子這才放心。

    「娘,家裡有杏兒看著,你就多住些時日吧!」嬌娘知道馮長春不受待見後又有了一個叫茵兒的,好在她是個心不大的,要不然家裡又是雞飛狗跳了。爹娘已沒了夫妻的情分,與其在家相看兩厭還不如在這兒躲個清閒。

    「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窮,別人的金窩銀窩,都不自己的狗窩,那兒到底是我的家啊!」季氏搖搖頭:「得回去了,別的不說,我得給渭兒守好那個家。」一個胡嬤嬤都能忠心守護著王淵,自己作為親娘受再多的委屈也得為親兒子守好徐家。幸好茵兒生的是一個女兒,要是兒子,估計他都會把新宅院給了那孩子,一連折騰了幾年,年歲漸長,自己就冷眼靜看,徐富貴再能折騰,那個家早晚還得交到兒子手中。

    「娘,過兩年等小弟成了親你就到我這兒來住!」嬌娘很心疼自己的季氏,和離又不能和離,兒女面前還得強裝歡顏。

    「渭兒那孩子也讓人操心啊!」提起兒子,季氏又是焦心:「文不成武不就,這些年的書念得也沒長進。」相對於大女婿京城當差;二女婿小小年紀中舉,兒子簡直就是在混日子:「鋪子上的事兒你爹又不讓他插手!」自己管的畢竟是內宅之事,是小事,真正商行的事徐富貴不是遮著就是掩著,大有放棄了渭兒的意思。

    「娘,不如讓小弟來我的鋪子上跟著韓江吧!」嬌娘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對,娘,我的鋪子雖然小,方便小弟從頭做起,以後出來也能獨擋一面!」再不濟舍了徐家的家業,娘用自己的私房錢給徐渭置辦一項產業,只要人有能力一樣能做大做強,這一點嬌娘和季氏的想法是不同的。

    徐富貴既然放棄了徐渭,對兒子上學堂還是荒廢再不管,畢竟曾經也在張夫子面前丟了無數的臉了。不是那塊料再磨再打也不成器,他將更多的心思花在了徐涯的心上,結果發現又是一個廢物。盛怒之下又將希望寄托在茵兒身上,不想茵兒給生了一個女兒,年歲越大,失望無邊的漫延,好在走出家門時,世人還會恭維他兩句,皆因為有兩個有出息的女婿。

    徐渭的到來,讓嬌娘將酒坊的事提到了日程上。

    「姐,你要開酒莊?」就說自己這個三姐才是最好的,關鍵時刻能拉一把。從無到有,三姐一個女人都能撐起一片家業,都能創下一片天,自己好歹是男兒,還能弱了去?好好的跟她學了,一定能成。

    「水口山鎮有一個侯家賣酒已足夠了,我若再開,不但擠兌了他,而且也沒有出息

    !」搖搖頭,嬌娘道:「咱們做生意,天時地利人和必不可少,而且還得看長遠。酒莊是需要做成產業的,我只做酒坊!」喝酒就得吃肉,與其說酒莊,不如說是酒樓,又是鋪子又是人手的,挺麻煩。


    「那要怎麼做?」徐渭是雄心壯志,只等姐姐一聲令下,聽候差遣隨時準備大幹一番。

    這年秋,有兩個消息傳進了徐富貴的耳朵。

    一是二女婿得了聖恩外放永安縣七品知縣;二是自己的兒子徐渭不學無術,在昌州城內大小酒莊飯館吃吃喝喝紈絝無邊。世人一邊恭賀他,一邊笑他有錢供兒子吃喝,令郎口福不淺。

    「胡鬧,簡直是胡鬧!」兒子沒上學堂,只說去了三女兒鋪子上幫忙,幫什麼忙,徐富貴在五福院大發雷霆:「嬌娘那邊本就是一個爛攤子,你還指望能學什麼,你這不是教他,是害他啊,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呢?」

    「養不教父之過!」季氏看了一眼男人,這是續大打徐渭之後的第一次發火,夫妻二人也算是第一次面對面「探討」兒子的教育問題:「老爺,我是一個內宅婦人,渭兒本該由你教導,且不說他在嬌娘那邊有什麼,就算有個不妥,造成今天結果的原因還在你身上,若說是胡鬧,老爺,你捫心自問,你又何嘗不是在胡鬧呢?」

    「你是所託非人!」面對季氏的指責徐富貴面不改色:「趙揚你不託,王博不你托,你將他交給嬌娘,王淵那是一個憨子,你這是要讓徐渭成為了一傻子是吧?」

    「老爺,如果你真心疼渭兒,那就由你親自去教導,誰會把兒子交給女婿去教導!」季氏無比的嘲諷,他是想讓兒子靠著兩個女婿出人頭地,而且,他從內心裡拒絕聽到王淵的任何事情,以至於這孩子失蹤快一年了也不知道,有這樣的岳丈真是讓人所不恥。

    徐家爆發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爭吵,馮長春聽到這個消息時已是三日之後了,對此是拍手歡呼,她現在無比的後悔,後悔設計連累了表嬸,沒了表嬸在身邊就如缺了胳膊少了腿,連徐家的一個消息都難得到了。老爺不喜,兒子不聰明,她很不甘心,想著昔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更是傷心不已。

    「姨娘,老爺已三天沒去五福院了!」盛德院旁邊的碧雲苑是生了女兒後搬進去的,太太喝了她的茶升為了姨娘,身邊的小丫頭春兒悄聲說道。

    「春兒,當奴才就得有奴才的本分,休得去聽這些閒言碎語!」茵兒親自裁剪著一件衣衫:「你在我身邊時間也不短了當知道我的脾氣,再有下次休怪我無情!」

    「姨娘,奴婢知錯了!」春兒也知道茵兒是怎麼上了老爺的床,同樣也知道林苑小居住著一個不得寵的馮長春,徐家看似有機會,但老爺的恩寵就像一陣風,來得快去得也快。這個姨娘老實過得也累,討好了太太又討老爺,還親自替老爺裁衣物,都不知道用心去爭寵,要是能生下個小少爺位置就穩了。

    「你有什麼樣的心思都掛在臉上呢!」茵兒看了一眼春兒:「你若願意,我不攔著,但是,我警告你一句,太太不傻,少爺不憨!」

    「奴婢不敢!」春兒低眉,要說憨傻,徐家都說三姑爺是憨的,三小姐是傻的,可是,梅兒姐姐說三小姐福份最好,生了一對龍鳳雙生子。

    茵兒看了一眼春兒,沒再說話,用心的做起了手上的活兒。

    人得知足,人也得看長遠。老爺肚子裡沒有墨水,臉面看得比命還重

    。但是,太太不同,太太是個聰明人。想當年,能和知府的葉夫人交好早早的定下姻親,雖然說最後三小姐嫁的是一個憨子,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才多久的時間王家又起來了。而這次,太太去王家陪了三小姐一個月子後欣然同意將少爺送去,可見裡面一定有很深的講究。她不信少爺如世人所說的只管吃吃喝喝,就算是吃吃喝喝,老爺沒有給過一文錢,這錢也是王家給的。能供養一個吃喝玩樂的小舅子,可見憨姑爺家底一定很厚。

    「姐,吃貨回來了!」遠遠的,徐渭朝著嬌娘大聲喊道。

    「果然是吃貨,看,都長高了一截,長胖了一圈了!」嬌娘笑著對懷裡的女兒道:「智慧啊,你看看你小舅,再這樣吃下去都快趕上你爹了!」

    「姐,姐夫有消息了嗎?」很少提起王淵,既然是三姐提的,徐渭自然要問。

    「沒!」那就是一個負心漢,孩子都半歲了,隻言片語的問侯都沒有。果然是失蹤的節奏:「他那時候就肥成一頭豬了,你再吃下去可不和他一樣了!」

    「姐,不待你這樣罵人的!」究竟罵自己是豬呢還是罵自己憨呢?徐渭從嬌娘手中接過小胖妞「姐,智慧更像一頭小豬呢,才多久,長得這麼好了!志遠呢?」

    「志遠在裡屋睡覺呢!」嬌娘瞪了徐渭一眼:「說話沒個遮攔,智慧是女兒,哪能這樣罵她。小孩子是見風長,吃了睡睡了吃,能吃能睡就能長!走吧,要沒有收穫,你這幾個月花的銀子就從你的工錢里扣!」

    「有,有收穫!」徐渭嚇了一大跳,自己不到半年的時間用掉了四百兩銀子呢,真扣工錢,還得給姐做長工算了,一進屋連忙掏出一個小本子,某年某月某日某店,所吃喝何物,花費多少,一一記載。

    「一共走了昌州所轄縣鎮一百零八個酒莊」邊翻看著小本子嬌娘邊問著詳情。突然停下來,盯著徐渭久久的看了又看:「我說,小子,你行啊,吃肉的錢比喝酒的多用了一倍多!」

    「姐,別這樣看著我,我可沒藏私!」徐渭苦著臉道:「我原本就不喜歡喝酒,每到一處也只能買二兩酒,償個味道探個行情而行,哪能如肉一樣吃得暢快!就這樣也落了一個紈絝浪蕩公子的名號!」

    「就只償一口酒?」這也能探出行情:「餘下的呢?」

    「都便宜了小林子那小子了,這一圈吃下來都成了千杯不倒了!」徐渭看向門外:「姐,他比我吃的喝得還多,要扣工錢就讓他抵在你家當長年!」

    「行啊,你捨得我也同意,咱家現在就缺人手!」瞪了徐渭一眼:「我讓你打聽的事兒呢?」

    「姐,沒有,所有的酒莊都是大缸小罐,沒有你說的那種包裝!」徐渭連忙向門外道:「小林子,快,將爺一路上買的寶貝抱上來!」

    「少爺,這些又不值錢,三小姐說不得給你扔了!」什麼寶貝啊,全是都陶罐,一路走一路買,還得小心的伺侯著怕碎了。小林子抱進屋時故意對嬌娘告狀。

    徐渭小心的一個個掏出來放在桌上,嬌娘一個個仔細觀看。

    「怎麼樣,姐?」沒有期待中的表揚,徐渭有些忐忑。

    「不行,沒有我想要的!」嬌娘搖頭嘆息,拿了兩個看了看:「這兩個出自同一家陶罐作坊?」

    「是的,永安縣安陶作坊

    !」徐渭眼前一亮「姐,是不是這個就可以了?」轉了這麼幾個月也算沒有白費。

    「不行,還差得遠了點兒!」嬌娘想了想道:「先歇兩天,我畫個樣子,你帶去那個作坊讓他們按我標準做,若做成了,咱們就尋他家的用!」

    「姐,這麼遠,若真成了還得換種方式!」徐渭皺眉:「一來一去人工成本貴不行,運輸也是個大難題!」天知道這些陶罐易碎,自己護它們比護寶貝還寶貝,真要常年累月的讓他小心翼翼從永安縣運送到水口山村,還不得要了自己的小命。

    「不錯,小子,長本事了!」嬌娘何嘗沒想到這一點,只是她更知道陶罐作坊不是隨處都可開的:「這樣吧,先送去看能不能做成,然後再帶一個有本事的師傅過來,咱們看情況而定!」

    永安縣安陶作坊,看著送過來的紙稿大師傅頭都大了。

    「小哥,這東西,怕只有官窯能做出來了,我們這種小民窯,就算能做,也支付不起成本啊!」陶陶罐罐模具都一樣,肚大頸小圓口,可是,紙上的樣子精美的如大戶人家插花的瓶子,關鍵是,旁邊寫的小楷簡直就是出難題,不僅燒花要如瓶身上的雅致,而且還要彩釉,青花彩釉,這哪是小小民間作坊能有的成本,要有製作成本,就是小小的作坊而是大窯工廠了。

    「大師傅,要不你先按這個樣子製作幾個,至於彩釉之事咱們再議!」徐渭聽這話時嘴角抽了幾抽,自己那個三姐要的東西永遠是精品,小小的陶瓶都只能官窯才做得出來。看來此次又是要完不成任務了。

    好在作坊大師傅聽說可能會有一筆大生意能成交,而且來回食宿的費用也不用自己出,他欣然同意一併前往。

    兩個半成品,一個大師傅,嬌娘嘆了口氣,這個時代,想要做點事兒還真是難了。不過,有人就有一切,接下來將全部希望寄托在了大師傅的查看了。

    「姐,那大師傅說咱們山邊有一片土粘性好,適合做陶!」徐渭跟著跑前自然也學了一點:「那片土呈灰白色,大師傅說有很好的可塑性,姐,咱是不是又要開陶器作坊了?」

    「看來還只能開作坊!」這可真是一個自給自足的年代,需要一點兒什麼都得大動干戈折騰不休。自己不就是只想要一個裝酒的陶瓶嗎,又得折騰一個作坊,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心有多大呢!

    嬌娘和胡嬤嬤親自去看過了,這片山土恰好在自家地的邊緣,相鄰的是一個姓葉的人家的山。

    「少奶奶,明天我就去和人談,買下這片地!」胡嬤嬤胸有成竹,對嬌娘要幹的事她從來是全力支持,沒有半分疑惑和反對。

    「有勞嬤嬤了!」點點頭,希望是有的,作坊會開起來的,酒也會如自己意料之中一般賣出去的。

    王家買了山地,又作了陶罐作坊!

    這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快的傳遍了整個水口山鎮,而韓江在鋪子幾乎是說幹了口水。

    「張掌柜的,不是我們不賣,這事兒八字才一撇,具體要怎麼個操作法還等少奶奶發話!」

    「好,劉掌柜,韓某記下了,一定一定,若我王家陶罐開賣,一定算你一個!」

    「成,成,成,孫掌柜,你見外了,有錢大家賺,若少奶奶有意找人代銷,我一定告訴你

    !」

    、、、、

    有了李掌柜和侯掌柜的事例在前,王家有點風吹草動就能席捲整個小山鎮。

    韓江送走了最後一個掌柜口乾舌燥,想想自己在屯田裡那非人的生活,再想想如今人人追捧的感覺,所以說,別管你是龍還是蟲,首先得跟對了人。少奶奶雖然說是女流之輩,她的每一個決定都舉足輕重至關重要。只是,這陶罐作坊,怕是要讓大家失望了。

    「希望安師傅別讓我失望才好!」細細看過徐渭與姓安的陶罐大師傅簽訂好的合約,嬌娘點了點頭。

    給予對方的條件很優厚,在這兒建立作坊,安師傅出技術和人工,自己出材料,每年按三七分紅。而且,徐渭將貓兒釀的好酒舀了一斤給他,兩人邊喝邊談,徐渭當時豪氣的說:「就憑這酒,安師傅,你的陶藝肯定能打響昌州,你算算,一年下來,你得分多少紅利!」

    在哪兒做工都是做,在永安縣因為之前古知縣的胡作非為差點讓自己沒能堅持下來,如今來了一個姓王的知縣,也不知道好壞,且不管了,舉家遷到這兒再說。能安安穩穩的做事,平平靜靜的生活就不錯了。

    投資了那麼多,而且事關兩項產業的成敗,嬌娘時刻關注著陶罐作坊的進度。

    第一批陶瓶出窯時,嬌娘還親自到了現場。

    「姐,成不成?」徐渭聽嬌娘描述過她想要的成品,沒有彩釉就如無米之炊,巧婦也難為。私下裡問過安師傅,如果能弄來彩釉他能不能搞成官窯一般的漂亮,安師傅毫不含糊,說他的手藝祖傳的,不比官家的一人一道工序,只有更勝一籌。

    「小弟,你說這燒酒坊幾個字如何?」嬌娘沒有回答徐渭的話,只摸著罐體的三個字問道。

    「姐,你不是說了嗎,咱家的酒坊就叫燒酒坊,這幾個字也是按你的吩咐燒上去的,怎麼?」徐渭沒弄明白自家這姐又犯了什麼心思,好好的王家精釀幾個字不用,偏偏想出一個有點俗氣的燒酒坊這個名字,第一批陶罐都出窯了,似乎又不想用了。

    「嗯,好,就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是嬌娘下鄉去植物園時路過的一家酒廠的名字,當時感覺很返璞歸真,沒想到還真被自己活學活用了:「咱家的酒就是山裡的酒,也是最濃香純正的酒!」

    王家到底還是親自賣酒了,侯掌柜長長的嘆了口氣,陳氏也是隱隱的不安。店裡的酒都是王家釀的,他們一旦賣了肯定就沒自己什麼事兒了。就說嘛,有錢不賺是傻子,不過,想著這些日子靠賣酒賺的錢比往年一年賺得還多,陳氏也有了點安慰,算了,到底是靠人吃飯,看人臉色過日子。

    「韓掌柜,你家的酒鋪在哪兒呢?」一連幾天,好些人都有意無意的打聽,同時又暗自看著糧油鋪的笑話。讓你們賺,讓你們賺,現在王家自己賣酒了,你們賺個狗屁。

    「呵呵,對不錯了,牛掌柜,我家的酒不零賣,你們要喝酒還是去糧油鋪吧!」韓江笑道:「你我這麼熟了,我說話也直接,你別見外!」

    「哈哈哈,你我還分彼此嗎,有什麼旦說無妨!」姓牛的掌柜大笑道。

    「牛掌柜,我家的酒是一斤一瓶的罐裝酒,價格嘛!」看了看對面的糧油鋪:「你在對面喝十斤的錢也買不了一瓶這種酒,照我說,一樣的酒,不值得這麼貴,除非是送親戚朋友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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