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憨夫去種田 第167章兒女婚嫁

    離開徐家母女後，王博整個人都不好了！

    才進家門，就有丫頭上前來說老太太等候多時了。

    「可知是何事？」心太亂了，他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突然的變故，也不想面對徐家母女口中那個立規矩過了頭的親娘。

    「奴婢不知，老太太請您去客廳去一趟！」丫頭也不明白。

    「府上有客？」好好的去客廳幹嘛？

    「蘭太太和蘭小姐到府上拜訪！」搖搖頭，丫頭突然想到這對母女。

    又是母女，王博不明白她們來讓自己過去幹嘛。更何況，娘不是一向重規矩講禮儀嗎，這女眷到訪由她和玉娘接待不就成了！玉娘，對，她不家。她不在也輪不上自己一個男子出面招呼呀。

    「對了，我有重要事要處理！」王博不想去，也不願拂了娘的意，索性調頭往街上走去。

    「王大人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啊！」客廳里的蘭太太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主人閒聊著，下首坐著的小姐低眉垂首一幅專心聽講的模樣。百聞不如一見，同朝為官，老爺誇他是個可塑之材，再稀罕自己也不會將親生女兒與人為妾，不過，庶女倒可以考慮。

    「蘭太太過獎了！」雖然來的不是淑芳齋遇見的那位蘭小姐，不過庶女也姓蘭，到底是官宦人家的孩子：「蘭四小姐一看就長得斯文，真是個可人兒！」

    「呵呵，這孩子一直養在我身邊呢，也是個有心的，為了討我歡喜，沏得一手好茶，連我家老爺都喜歡得緊！」言外之意蘭家是將喜歡的女兒與你聯姻了，都是回調京官都不容易，大家抱團取暖共舟共濟吧。

    不管王老太太滿意不滿意，直到送走了客人她的兒子還是沒有露面。

    等王博有意無意提及玉娘時，老太太的怒火瞬間點燃，言語之中恨不能將玉娘立即掃地出門。

    「娘，你就這麼不喜歡玉娘？無論她怎麼做，你都不喜歡？」王博第一次發現，他與親娘之間的距離很遠很遠，也很陌生。雖然之前他一直沒將玉娘放在心上，等發現自己即將失去時，他突然間覺得愧對她了！

    「博兒，你不是夢魘了吧？」王老太太驚訝的盯著兒子：「之前你鬧死鬧活要娶徐家女，沒辦法，我應了；可是，娶回來之後呢，你卻又不喜歡了；這玉娘確實也沒什麼好，商賈之女，沒半點規矩。你去打聽打聽，哪家的夫人太太一回娘家就是一年半載不著家。反正，不管你怎麼想，這個兒媳婦娘是鐵定不認了。娘告訴你，今天蘭太太帶了蘭四小姐登門了，那姑娘長得一點兒也不比玉娘差，而且，孝順乖巧，還沏得一手好茶，博兒、、、」

    「娘！」是，玉娘一去半年不歸是不對，可是自己的娘呢，她已經迫不及待的在尋新媳婦了！徐家母女說得一點兒也不錯！原來玉娘在家裡是這般的不討娘的喜歡：「娘，那聞兒呢？你也打算不要了嗎？」

    「聞兒！」王老太太想了又想：「那孩子看著是個聰明的，可是身上到底流著徐玉娘的血，拿回來吧，以後記在蘭氏的名下！」

    「娘！」王博聲音沙啞心也碎了，親娘一席話，就是要將自己一家三口活活拆了。季氏說沒有願意拆兒女家庭的親娘，卻不想世上還真存在著了。他今天算是見識了，季氏是想讓自己的女兒活得開心一點，而自己的親娘呢，她有問過自己這當兒子的想法嗎？

    娘的眼裡，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官宦人家。那時候，去知府王家，她會奉承老太太圍著林氏轉，為了讓她如願以償當個體面的老太太，拼了命的學習當了官，官越大，娘的心也越大，大得沒了兒子沒了孫子。

    王博孝順，但不是愚孝。當他發現自己其實內心也是在乎玉娘和孩子的時候開始陷入了無窮的的痛苦之中。一方面是親娘，一方面是妻兒，水火已不相容，自己枉讀聖賢書大談天下事，卻是連家都治不好！

    「回不去了！」面對王博的要求，玉娘堅定的搖頭：「我受夠了，這十多年來在你們家的日子簡直就像在坐牢。你也別說你好的話了，你的好我無福消受！」

    「玉娘，你就不能看在聞兒的份上忍一忍嗎？和離對他以後的前程和婚姻都是有影響的，有父母不和的先例，誰還願意將女兒託付予他？」王博是堂堂七尺男人，但這一次，他是真心實意的放下了身段求玉娘回家好好過日子。

    「王大人！」玉娘苦笑：「你根本沒找到癥結，容不下我的是你的母親，而讓聞兒小小年紀沒有完整的父愛母愛，長大背負不好名聲的也是你母親！」

    「無論她再不好，始終是我娘！親娘只有一個！」子不言母過，王博已是開了先例：「回去以後，我會提醒她不再束縛你，咱們依舊好好過日子！」

    「是啊，親娘只有一個，妻兒卻是可以有很多！」玉娘面露譏笑：「堂堂五品朝臣，要是讓你娘告你一個不孝的罪名，你這官也到頭了。所以，王大人，你還是請回吧，想好了什麼時候過來寫和離書都行！」

    現代人最怕被問到同時掉進水裡的老婆和老娘你先救誰；而如今的王博也面臨了同樣的選擇題，老婆和老娘你選擇誰！嬌娘心裡想著就有幾分同情，又有幾分幸災樂禍。活該他這般受折磨，誰讓他不珍惜身邊人。用現代的網絡語言來說，弄丟了，百度也找不回來了。看玉娘的態度，還真是找不回來了！

    「你們就這樣了？」嬌娘想，他們是不是流行了一把現代的分居模式呢？

    「就這樣吧！」玉娘倒無所謂，以前一個人在永安，怕娘擔心，也怕姐姐妹妹們嘲笑自己，所有的傷和痛都是一個人扛。到現在才發覺自己是多麼的無知可笑，無論是娘親還是姐妹弟弟，她們才是自己親人，她們只會為自己傷心和難過，哪會嘲笑呢。那些想法都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

    轟轟烈烈的鬧和離，最後是兩地分居不了了之，哪怕王家老太太如何的撮合，無奈王博避而不見，倒讓老太太有氣也無處發。最後王博提醒她，既然已到京城，兩個妹妹也不小了，好好找戶人家吧，這才將她的視線暫時轉移了。

    玉娘卻對每隔一天就要來家的王博有些吃不准了，這人是什麼意思？

    「聞兒，天晚了，該睡覺了！」今天某人還跑到家裡來蹭飯吃了，飯後就抱著聞兒一筆一畫的教他寫字，玉娘只得下了逐客令。

    「娘，爹答應我了，今晚要陪我睡覺！」聞兒抬頭對玉娘道：「娘，我是大男孩了，不能再跟著娘睡，得和爹睡！」

    「你不出去？」兒子的教育確實不能缺了父愛，但是，他這樣只會讓老太太越來越厭惡自己，想著她的那張臉，玉娘什麼心都沒有了。

    「我的妻兒都在這兒，我回哪兒去，從此以後，我就住這兒了！」王博是個文人，雖然說好面子但面對即將失去的妻子也能拿得起放得下，開始了厚臉皮的持久戰。

    「成何體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外室，既然不歸家，那你就滾出我王家！」面對兒子的不著家，王家老太太先還沒有察覺，等知道是在玉娘那兒時找上門就開吵。

    「老太太！」玉娘懶得跟她說話，徑直帶了聞兒回了內院將門關緊了。接待她的是黃嬤嬤：「老太太，我家小姐沒再吃住王家的，也算是淨身出戶的，如果你有本事，請將你的兒子管好，讓他不要再來纏著我家小姐！」

    「你個賤奴才，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吃了閉門羹也就罷了，居然還被一個老奴才訓話，王老太太臉色難看：「來人，給我掌嘴！」

    「老太太！」黃嬤嬤厲聲喝道：「我敬你是少爺的奶奶，你不是自詡官宦之家嗎？怎麼，想撒野是吧？來吧，你不怕影響了王大人的仕途儘管來，我奉陪！」十多年來小姐受盡了她的氣，如今被逼得另立門戶了還攆上門來罵，她也是忍無可忍了！

    要說王家老太太有什麼軟肋，其實最怕就是兒子仕途。黃嬤嬤這一招很管用，看著街頭巷尾圍過來的人，她連忙讓人將馬車往回趕。

    「娘！」兒子居然對玉娘舊情難忘，她自是尋死又覓活。王博跪在她的面前，苦口婆心談了很多，最後也是說到仕途上時，王家老太太啞口無言了：「娘，我知道你不喜歡玉娘，如今她在外住了，您眼不見為淨，就這樣井水不犯河水行嗎？別鬧了，家和萬事興，再這般鬧下去，彈絯兒子的奏摺就該遞到金鑾殿上去了！」

    「天家這麼忙，才沒功夫理你的私事呢！」王老太太的語氣軟了下來。

    「娘，你可能不知道，玉娘的妹妹，也就是嬌娘深得皇后喜愛，你說她要是進宮給皇后無意中說上一兩句話，那咱們、、、、」沒辦法，王博只能抬了皇宮裡的貴人來壓制親娘了。其實說這話時，他是一點兒都沒有誇大。王淵夫妻倆的本事，縱然是沒在京城他也是有所耳聞了，等到京城後，暗地裡一打聽，自從王淵遇刺後，朝中有八位重臣家裡或多或少的都出了事，不是人傷就是賒財，最重要的一點兒是，每次事故對那家人來說幾乎都是致命的打擊！

    誰人人前不說人，誰人人後無人說！王博口中的嬌娘，也正在和王淵談論著玉娘的事兒。

    「我覺得吧，玉娘其實挺愛王博的，可惜他不惜福，薄情！」癟癟嘴嬌娘一語點評：「是不是你們王家的人都這麼薄情寡義啊？」

    「你說什麼？」王淵一個欺身上前，眼睛直逼嬌娘的雙眼，就差點貼上去了：「怎麼了，娘子，為夫不夠熱情？以致於你連王家的男人都給編排了？」

    「本來就是！」嬌娘屬於沒事兒找事的人，每次和王淵鬥嘴自己都沒有贏過，但就是忍不住要嘴硬：「你當年裝瘋賣傻逼得我一人獨撐；而後又是一走杳無音訊；等到京城發現你金屋藏嬌；再到漠北又玩沉寂，你說說你，哪一樣不是薄情？」

    「是，為夫錯了，從此以後好好補償娘子！」王淵邊說邊動手，嚇得嬌娘連連求饒也是無濟於事！夫妻自是恩愛不提。

    季氏在莊上過得倒也開心。徐渭去忙生意了，將淳兒留下來照顧自己。因為沒爹沒娘，季氏對她視如己出，嬌娘好幾次都酸溜溜的問娘到底誰是她的親女兒。

    「同樣是為人婆母，我真不明白王家老太太是怎麼想的！」玉娘的事讓季氏心有餘悸，如今和離沒和離，一家又不成一家。

    「娘，其實二姐這樣就挺好了，權當分家另過了！」無論身邊的人是怎麼個鬧法支持法，但是玉娘心有所屬，她願意再給王博一次機會，也相當於給這段婚姻一次機會，旁觀者就不用再多言了。當然，也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如果王博作死那找個女人什麼的，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哎！兒女婚姻真是讓人頭痛！」季氏忍不住再次感息。

    「娘，您不用頭痛了，你女兒嫁完了，媳婦兒也有了，還頭痛啥？」嬌娘看著旁邊的淳兒捉狹的笑道。

    「女兒嫁完了不也頭能你二姐的事嗎？媳婦兒有了，我還想著抱孫子呢！」季氏瞪了她一眼：「說起來，志遠和智慧倒也不小了，就快也有你頭痛的了！」

    「還早還早！」嬌娘是打定主意讓兒女們都晚成家的，再有一個，她很開明，提倡自由戀愛，像徐渭一樣找個自己喜歡的，以後好壞都不賴在自己身上，也不用像娘親一樣將女兒過得不幸福的根源歸結於自己而日益內疚。

    嬌娘不急，不等於別人不急。一家有女百家求，一馬不行百馬憂。智慧雖然還沒有及笄，但早有人盯上了她。

    「王夫人」莊上來客是太師家的長媳，她看著周身臉色晶瑩，膚色如雪，鵝蛋臉兒上有一個小小酒窩，渾身透著一股青春活潑的的王智慧她眉臉都是笑意：「王夫人可真是小氣，將郡主這般可人的姑娘藏起來不讓大家親近！若不是上次在皇后宮中偶遇，還知道當年的小郡主已長大了！」

    「周夫人謬讚了！」當年王淵當丞相時嬌娘就低調，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是不會去參加什麼賞花賞月會的，要說琴棋書畫自己也是樣樣精通。可有一句話叫做話不投機半句多，與一群明里暗裡攀比的女人們處久了她怕自己身上都沾上了那樣的毛病。智慧在她的潛移默化下也養成這般清高的性子。

    智慧剛陪著坐下不久，志宏就叫嚷著進來要姐姐出去，智慧只得向周夫人說抱歉。志宏真是他的乖弟弟，關鍵時刻能解救姐姐於危難之中。那個周夫人看得她渾身上下發毛，要不是可兒姨給伺侯她的起居，甚至想著是不是身邊的丫頭給弄錯了，讓她錯穿了衣服還是臉上長了什麼。還說是太師家的人，哪有這樣看人的道理。

    「看看，我家的皮猴又折騰他姐了！」智慧走了嬌娘也就放心了。當娘的哪有看不出問題的，這周夫人不請自來，一定是衝著閨女打了什麼主意！

    「再過兩年郡主長大了一定會出落得和夫人一般！」周夫人看著遠去的姐弟倆背影笑道：「又漂亮又有愛心，還懂事，這樣的好姑娘我都想帶回家了！」

    「那是因為周夫人不知道她刁蠻任性的一面罷了！」別人的閨女是拼了命的往好里說，而嬌娘卻是將女兒不好全都擺在了明面：「性子好強，別看這時候姐弟倆好，說不定等回來兩人就回來相互告狀揭短了，都不省心呢！」

    「那是郡主率真！」周夫人笑道：「我也不與王夫人篼圈子了，此次到貴府，也是受人之託，想問夫人，郡主可有定親！」

    「未曾！孩子還小呢，不著急！」果然如此，智慧開年十四，在外人眼中卻是不小了。也是，自己十四那年都嫁入王家了。不過，自己受過的苦可不想女兒再重蹈覆轍：「他爹就這麼一個閨女，寵得厲害，不好的毛病都是他給寵出來的！」

    「呵呵，郡主天資聰明，長得又好，人見人愛，王大人寵是在所難免！」每次要扯到正題上王夫人就將話轉移了，周夫人開門見山道：「皇后娘娘也是喜歡得緊，前兩天進宮說起了郡主，娘娘說燕家長孫今年十六，有意想將郡主指給燕大少爺，就怕夫人不同意，這才遣了我過來問一問！」

    燕家長孫，皇后娘家，皇長子為太子燕家就是外家！

    自古以來外戚卻是風光榮華是跟著皇后一起興衰榮辱的。而且，外戚幾乎都沒有好下場。如果燕家還是當年不問朝事的百年世家書香門第她還可以考慮。可是，如今的燕家無人可比也就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內了。幸好，皇后是先派人來問她的意思，若直接給下了懿旨她是哭都找不著地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