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史敬忠慌忙推諉道:「夫人,夫人,小人還有家眷要送回家,今日不方便去府上拜訪,改日,改日我一定登門謝罪。「
「擇日不如撞日,仙師就今天了,你的家眷一併入府,放心我會安排好她的。」
事已至此,唯有從命。
回到楊府,史敬忠忙碌著做法事去了,楊玉箏研究起明珠來。
「大師不是個還俗的和尚嗎?怎麼會有你這麼漂亮的家眷?難道他是因為你才還俗的嗎?」
一句話羞得明珠滿臉通紅,她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說道:「我乃戶部侍郎楊慎矜楊大人府上的婢女,因為惹惱了主人,差點被打死,是大師救了奴婢,還望虢國夫人收留奴婢。」
聽了這話,楊玉箏的眼珠轉了又轉,感覺這是個拿捏楊慎矜的機會,她點頭應承了下來。
法事做完之後,楊玉箏裝模作樣的向史敬忠問道:「大師,你帶的這個女眷可是你家夫人?」
史敬忠不敢這樣承認,他訕笑著說道:「這婢女是楊大人家的奴才,惹怒了主家,我好心把她救了下來。」
「大師可是動了凡心?」楊玉箏調侃道。
被說中了心事,史敬忠心裡暗暗叫苦,這事做得卻說不得,這位虢國夫人為什麼一定要點破呢?史敬忠悄悄的看了看楊玉箏的面色,嘴上說道:「非也,非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也是遵從佛主的旨意罷了。」
楊玉箏順勢說道:「既然如此,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把她帶回去吃住也不方便,我幫你一把吧。」
史敬忠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精於揣摩人心之人,聽了這話哪裡還不知道明珠已經跟楊玉箏達成了某種協議,他暗暗嘆了口氣,點頭應承下來說道:「勞煩虢國夫人了。」
把明珠留在虢國夫人,史敬忠走在大街上,暗暗道:「合該楊慎矜有此劫難,謹小慎微仍然沒逃了這一劫-----」
知道後事不妙,史敬忠當即遠遁到了臨汝。
明珠是李林甫留在楊府中的暗探,她的一舉一動李林甫了如指掌,當夜,楊慎矜和史敬忠的對話,就被李林甫掌握了個一清二楚。
李林甫哈哈大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不知李大人可有什麼計劃?」楊玉箏插言問道。
李林甫非常有深意的說道:「你們楊家直通皇上,一言可定他人生死禍福啊。」
聞琴而知雅意。第二天一早楊玉箏就帶著明珠進了皇宮。
唐玄宗是個風流皇帝,看到虢國夫人身後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妙齡女子,舉手投足之間自帶一股風流,不覺得眼前一亮,揮手將她招過來仔細打量一番問道:「虢國夫人你把誰家的女兒帶來了?如此漂亮的女子我怎麼沒見過呢?」
楊玉箏不以為意的說道:「不是什麼名門貴族的孩子,只是我府上的一個使喚丫頭罷了,明珠快給皇上行禮。」
明珠毫不怯場,大大方方的行禮道:「見過皇上,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唐玄宗李隆基讚嘆道:「真是個機靈的可人兒。」
「皇上要是喜歡就把她留在宮裡好了。」楊玉箏裝作非常隨意的樣子說道。
楊玉箏走了,明珠留在了御書房,貴妃娘娘被些小事絆在了長生殿,這裡便是李隆基的天下,他一把將明珠摟在了懷裡,毛手毛腳的問道:「明珠,你這麼漂亮怎麼會流落到虢國夫人的府上做了丫鬟?」
明珠按照頭天晚上商量好的言語說道:「奴婢自小便被拐賣進了御史大人楊慎矜的府上,昨日又被轉賣到了虢國夫人的府上。」
李隆基感嘆道:「楊大人真是不識貨,竟然讓明珠蒙塵,把這麼漂亮的美人轉賣他也真捨得。」
「楊大人不是為了錢才賣奴婢的。」明珠小心翼翼的看著唐玄宗的表情說道。
李隆基的好奇心成功的被明珠挑逗起來,他問道:「不為錢為什麼?難道是想賄賂虢國夫人不成?要賄賂也該用美男,不該把你送去啊。」
李隆基的話音剛落,明珠涕淚連連的說道:「其實奴婢沒說實話,奴婢是從楊大人手上逃出來的。」
美人垂淚,這讓李隆基心痛不已,他慌忙安慰道:「有什麼委屈儘管跟朕說,朕為你做主。」
如此明珠添油加醋的把楊慎矜和史敬忠的話複述了一遍。
聽了明珠的講述,唐玄宗李隆基心裡大怒,面上卻非常平靜,他淡笑著問明珠:「史敬忠這人跟楊慎矜關係很好嗎?」
明珠偷撇了唐玄宗一眼,加重語氣道:「他們兩個常年在一起研究星象,經常夜間做法事-------」
聽了這話唐玄宗沒了嬉鬧下去的情緒,揮手對明珠說道:「你先下去吧,朕還有政務要處理。」
明珠不知道唐玄宗對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幾成,連夜給李林甫傳遞消息讓他速速收集楊慎矜的罪證,一舉擊垮楊家的勢力。
此時王鉷散出去的流言蜚語已經在京城內外傳遍了,李林甫誘惑他道:「你光在宮外傳播這些流言蜚語沒用,你要讓皇上知道才行。」
王鉷點頭稱是道:「這事李大人說得非常有理,我這就去皇上那裡上奏。」
王鉷為官多年,也不是個傻子,他不會因為李林甫的一句話,在聖意不明的情況下,冒然闖進皇宮。
他打算先試探一下皇上對楊慎矜的態度。
上朝奏事之時,他多次援引楊慎矜的話來說事,這讓唐玄宗勃然大怒說道:「你跟楊慎矜是親戚嗎?為什麼要事事都聽他的?」
「他是我的上級,我不敢不從。」王鉷謹慎的說道。
唐玄宗呵斥道:「以後莫要與他往來,小心我治你們個結黨營私之罪。」
至此,王鉷確認了皇上對楊慎矜的態度。
「皇上,臣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王鉷微微抬了抬頭偷看了一眼李隆基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
「關於楊慎矜的?」唐玄宗鐵青著臉問道。
「是,現在京城裡流傳著些關於楊大人的謠言,微臣無法辨其真偽-------」
「什麼謠言?你且說與我一聽,我來幫你分辨分辨。」唐玄宗問道。
「說楊慎矜楊大人是隋家子孫,心裡計劃著反唐復隋,家裡藏有讖書,還與隋朝餘黨有所勾連,妄論國家凶吉。」
聽了王鉷的話,再結合明珠的言,不用審,唐玄宗李隆基在心裡已經給楊慎矜定了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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