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炎還算是有底線,沒有在大街上,當著圍觀人群的面,讓陳家男男女女上上下下脫個精光搜查。
因為他知道沒意義,頂多搜出一些銀票,但那些金銀財寶,那些名貴藥材, 甚至那些雕花大床,他們總不可能藏在身上吧?
陳錦柏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連忙上前一個拱手:
「將軍,我們可以走了嗎?」
戴炎有氣無力地揮揮手:「走吧走吧。」
陳錦柏聽了,悄悄一揮手,陳不二和紙鳶馬上攙扶著老太太,帶頭往城中走去, 陳家其餘人也馬上跟上。
這支隊伍里, 老的老, 小的小,一些女眷因為走得匆忙,連蒙面頭紗都沒戴,一個個都羞得沒法見人。
陳錦松更是一路抹淚,老頭知道是自己連累了全家,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陳三爺和他兒子陳不懼就更慘了,兩人這時候走在街上,跟行屍走肉一樣,兩眼無神,嘴裡不斷喃喃:
「不活啦,活不下去了。」
「我也不活啦,以後日子沒法過啦。」
他們兩房的銀子,辛辛苦苦貪了這麼多年, 攢了這麼多年,準備分家出去後能過上富家翁生活的全部希望, 超過十萬多兩的金銀, 全部被沒收了。
現在只剩下老太太給他們的一萬兩銀票還藏在貼身的內衣里。
整整十萬兩銀子, 換到後世也可以上億的資產, 現在只剩下了十分之一,這讓陳三爺父子這心裡,也有一種死了算了的念頭。
銀子就是他們的命。
沒了銀子,就是要了他倆的命。
陳不欲一手扶著父親,一手扶著兄長,心裡害怕極了,
「爹,哥,別擔心,我身上,我身上還有些銀票,我,我全給你們,你們不要嚇我啊。」
其實陳不欲的損失並不大,他不知道的是,他走後陳不二早把他院裡的東西給「搬空」了,以後會找機會還他的。
這就說明什麼, 聽人勸, 吃飽飯, 聰明反被聰明誤。
人群裡面,心裡最放鬆的就是陳不二了,反正陳家的東西他幾乎都搬空了,光是他空間裡的現銀就有十多萬兩。
其他各房有多少私房錢,他也沒有統計,這以後都是要還給他們的,他也不準備清點了。
十多萬兩銀子在,再加上陳家的秘方古籍、藥材工具全部都在,到時隨便找個房子買下,這景室堂又開以開張迎客了,全家的生計根本不成問題。
中醫跟西醫不一樣。
像西醫你想要開門營業,你得準備很多醫療器械,比如手術室里,你要準備很多東西吧,
什麼手術台、無影燈、剪子鑷子手術刀、除顫儀、呼吸機、麻醉機、心電監護,還有好多急救和常規藥物等等。
再比如那些x光機、ct機、mr機等檢查設備,你不光要花巨資購買設備,還要專門新建一些防輻射房間等等。
所以開個西醫醫院太難了,投資巨大,回報率不高,一個不好還要虧本。
中醫就不一樣,弄幾面假錦旗掛在牆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中間再坐個老中醫就可以開張了,啥檢查儀器都不用,隨便把個脈就能開方子治病。
所以陳不二一點都不擔心家裡將來的生計,實在不行,這景室山老巢還沒有沒收呢,大不了上山打游擊去。
至於全國各地的分號有點點小困難,畢竟分號雖然名義上是受總店業務指導,有些名貴藥材,比如安宮牛黃丸都是總店提供,但那畢竟是旁支們的財產了。
總店你說臉皮厚一點,要奪也能奪,總店是「嫡系」,是「大宗」,在封建社會,旁系庶出這些「小宗」是沒有多少話語權的。
但陳家人都要臉,不會做出這種沒品的事情,所以「景室堂」總店目前的困難,只有陳家人自己解決。
陳不二走在路上,看了看四周問道:「祖母,咱們這是要去哪呀?」
老太太一下子也茫然了,「對哦,咱們這是可以去哪呢?」
陳錦松趕緊上來說道:「娘,我這裡還偷偷藏了一些銀票,咱們,咱們先找個地方住下吧,這麼多人呢,還有老人小孩的。」
老太太點點頭:「行,那我們先去找個客棧住著吧。」
就在陳家人迷茫的時候,各路親朋好友得到消息,也紛紛趕來了。
第一個趕來的是陸冰輪的娘家,陳不二的外公陸志校親自趕來了,他是禁軍的高層,消息更靈通些。
原本他是想幫著外孫他們逃亡太原府的,結果現在陳家人一個都跑不了,反而被抄家了,老頭子一想到他那可憐的女兒和外孫,心急火燎地趕來了。
武夫,相對容易衝動一點。
陸志校從馬上下來,快步走了過來,人群馬上讓開了一條道。
陳錦柏一家子都趕緊過來行禮,尤其是陸冰輪一看父親在關鍵時刻出來給她站台,覺得這太有面子了,所以表情是又驚又喜。
陸志校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女婿,但兩個外孫和外孫女還是很疼愛的。
儘管陳不怒和陳柔葉都是妾室荷香生的,但荷香是陸家的生家子,是當年小姐陸冰輪的陪嫁丫鬟,所以名義上也可以算是陸志校的女兒。
「岳丈」
「父親」
「翁翁」
陸志校拍了拍女婿的肩膀,又用力挽了挽自己的兩個外孫,還摸了摸陳柔葉的頭。
也沒說什麼,只是用實際行動寬慰了陳家二房一番,最後才快步走到了老太太面前。
「親家,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了,別灰心,官家和娘娘仁慈,保下了你們全家老小,這就是最大的君恩。這樣,你們先去我家小住,咱們稍後再做打算。」
陸志校這話說得漂亮,官場老油條當然知道,路人當中肯定有皇城司的探子,他說的每一句話可能都會傳到宮中。
這要是報怨宮中幾句,這女人可是最記仇的,他也怕。
老太太面對這個第一時間趕來的親家,心中充滿了感激,雪中送碳往往容易讓人記住。
「親家公,陳家還是待罪之身,你還要在朝中為官,該避嫌還是要避嫌,你能趕來,老身已經感激不盡了,可不能害了你家平白無故被人指責。」
陸志校聽了默然,輕嘆了一口氣。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1s 3.678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