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強沒有解釋自己黑眼圈是熬了一夜所致,只是對湯普森說:「朋友,你商隊的問題,我想了個好辦法幫你一勞永逸。只要你允許我的人跟你一起走。」
湯普森傻愣愣的看著林強,林強又細心的給他解釋了一下自己和韓旭、段玲子還有常石、嚴小幻商量出來的辦法。湯普森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會不會有點太冒險了?」
林強搖搖頭道:「如果連這點劫匪都解決不了,我的很多想法還是趁早打消的好。」他並沒有給湯普森說明自己的宏圖偉業,只是又問道:「你同意,我就安排。你要是不同意,就以後再找機會。當然,這計劃也確實冒險了一些,你考慮考慮。」
湯普森神色變換,剛要開口,林強又補充道:「當然了,高風險高收益。裝你車上的東西就屬於你了,不需要用糧食或者錢來換。」
湯普森眼睛一亮,咳嗽兩聲,義正辭嚴道:「些許小事,我又怎麼會當個懦夫呢?兄弟,放心吧。」
林強笑了笑,兩個胖子把手伸了出來,重重的握到了一起。
傍晚時分,湯普森還剩下的大車,被林強裝滿了糧食、弓弩、礦石還有藥品。然後,湯普森的車隊,借著月光,出山了。
車隊一路往北,出了慶嶺後取道向東南方行去。慶嶺之外,儘是平原,海珊省雖然多山,但是並不代表全都是山地。起碼山腳下的切爾小鎮周邊,全都是上好的農田。
切爾小鎮周邊,是一段安全的路。小鎮的燈火在道路遠方,看上去熱鬧非凡,而車隊行在大道上,在蒼茫的平原上就像是一條游龍。
湯普森很後悔自己的衝動,他從自己的腰間摸出一個小酒壺,擰開之後喝了一口,然後長出了一口氣。
給他趕車的車夫,回過頭來問道:「胖子,你害怕了?」
湯普森看了眼車夫,苦笑道:「救你們出來時候,你可沒有這麼多話。」
車夫一笑,把腿搭上了車轅,然後回身看向湯普森。這車夫不是別人,正是常石,而商隊中現在商人服飾的夥計,有一半都是喬裝打扮的救民軍戰士。
湯普森嘆了口氣,把酒壺遞給了常石,常石倒是也沒有客氣,接過來抿了一口,皺了皺眉,又還了回去。
湯普森奇怪道:「我聽說你在礦山現在都是副團長了,你們弄這個救民軍不喝酒嗎?」
常石轉過頭去,牽了牽馬的韁繩,讓馬車跟著前面的馬車疾馳,然後頭也不回道:「不是不喝,你這根本不算酒,太甜了。」
湯普森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腹誹道:「誰跟你們礦山一樣,喝酒喝的那麼辣。」但這話他並沒有說出口。
車隊繼續在廣闊的平原上飛馳,漸漸遠離了切爾小鎮。緊張的氣氛現在在車隊眾人心中蔓延著。
現在不管是跑商的商人,還是喬裝成商人的救民軍戰士,都已經清楚的知道切爾小鎮有一個保安團的存在,所以劫匪不敢靠近。但是現在已經深入到了大平原,這廣闊的平原雖然按理說是一覽無餘,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騎著馬突然衝過來的劫匪。
「我說,你跟我說說話,你是叫常石吧?我這心裡實在是有點打鼓。」湯普森又灌了一口酒,喃喃道。
常石笑笑:「你常年混跡各地跑商,怎麼膽子這么小?」
湯普森搖搖頭道:「你有所不知,實際上我們跑商,如果在一個地方吃過虧,都會互相傳消息。而且這些年王國治安還可以,很久沒遇上殺人越貨的劫匪了。」
常石又問道:「你啊,那你上次不是逃得一命嗎,這次有我們在,你肯定沒事。」
湯普森又愁眉苦臉道:「上次是白天,老遠就看到遠處有馬隊過來,我們就把貨物甩到車底下,空車飛奔,這才逃的一命。而且劫匪收了東西,也不使勁追。但這次不一樣,現在是晚上,什麼也看不見。」
常石搖搖頭道:「你啊,連幾個劫匪都怕。那你當初是怎麼有勇氣去王都,把我們救出來的?」
湯普森一口酒嗆進氣管,猛烈的咳嗽幾聲,支支吾吾沒說話。常石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也就是這一個回頭,救了他一命。一支黑色的利箭唰的從他耳邊擦過,箭支打在車廂的帆布上,帆布撕裂出了一道大口子,呼呼的往車內灌著風。
湯普森嚇了一大跳,稍微上頭的一點酒意,一下子煙消雲散。他死死的趴在車廂底部,不敢抬頭。
常石稍微愣一愣神,也反應過來。雖然剛才離死亡僅是一瞬間,但他還是沉著泠靜。他先是收緊韁繩,把馬車停了下來,然後翻身下了馬車,吹了個哨子。
哨子是鋼製的,發出的聲音又尖又響。再加上常石的肺活量極足,這聲音在寂靜的夜中傳的老遠。其他幾輛馬車也反映了過來,向常石這邊的馬車靠攏,很短的時間內就圍成一個車陣。
商隊的人和救民軍士兵靠在一起,躲在馬車後,熄滅了所有光源。
這時候時間經過周密的計算,過切爾鎮時正好天上微微泛起一點魚肚白,現在是黎明前最後得黑暗。
「嗎的,為什么半夜出山,就不能等白天嗎?」湯普森吐槽道。
常石低聲道:「你小點聲,這時候出來是為了給劫匪一個機會。否則看出端倪來,計劃還怎麼實行。」
湯普森罵道:「什麼計劃?狗屁計劃。剛才你差點被一箭射死。」
常石回身露出一個滿不在乎的微笑道:「放心吧,這不是還沒死嗎。」
湯普森還要再說些什麼,被常石揮手打斷。
他從車底下摸出一把燧發膛線槍,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根單筒望遠鏡,借著天邊的微光仔細的看著。
曠野上,此時不知何時,已經來了一個馬隊。大概得有二三十匹馬,人人彎弓搭箭,弩機上弦,正緩慢的朝商隊兜著圈子。他們並不靠的很近,大概是之前領教過商隊的複合弩。但是他們的隊形又有那麼一點章法,不像是普通的烏合之眾。
「團長。」一個人摸了過來,在常石身後叫了他一聲。
常石把望遠鏡收了,然後把槍管順著車輪的縫隙伸了出去,問道:「情況怎麼樣?」
來人正是從研發中心調來的保衛連連長李多多,由於他最早摸槍,又近水樓台先得月,經常試槍的關係,讓子彈餵得槍法極好,現在被特別抽調了過來。
李多多沉默了一下,低了低頭,表情有些難過道:「我們的人死了兩個,商隊死了三個。都是複合弩射死的。當時射了很多箭,每輛車都中招了。」
常石嘆了口氣,他實在沒想到,訓練了這麼久的救民軍戰士,還沒開打,一個照面就死了三個。但是這也沒辦法,打仗就是冒險,就必須得有犧牲。
常石沉聲道:「記下來名字,回去發撫恤,算烈士。現在,讓所有人都把槍裝彈上膛,聽我槍響。」
於是李多多便下去傳令,所有士兵躲在圍成一個圓環的馬車車陣以後,都趴在地上,把槍管從車輪的縫隙伸了出去。
槍的好處在此時得以體現,如果是弓箭,必須彎弓搭箭,就算是弩機,也得端著。而槍,只需要用手輕輕扣一下扳機。
二十個劫匪,在車陣外圍不斷逡巡不去。劫匪的頭目,是個披頭散髮的中年男人。他望著圓環狀的車陣,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但是現在天光逐漸亮起。他能夠清晰的看到有的車上擺滿了糧食,有的車上擺滿了武器,讓他有些不捨得離去。
他看不到有一個人端著弩機,趴在車上,就像上次劫掠時候那樣。難不成這些商人已經嚇破了膽子?但之前那尖銳的聲音又是怎麼回事?
身後劫匪的二當家,是個又瘦又矮的青年,臉色青黑,他夾緊馬腹,追上劫匪頭目建議道:「沒看到反抗,都拿著棍子鑽車底下不敢動。老大,怎麼說?」
頭目凝望著不遠處的車陣,眼神飄忽,半晌後露出了一絲嗜血的笑容道:「又遇上肥羊,怎能放過。殺乾淨,貨搶光。」
聽頭目這話,老二把食指和大拇指塞進口中,吹一個口哨,然後帶著人策馬逼近車隊,又是放了一波弩箭。
二十多支黑色的羽箭,向整齊的飛梭,發出了「哚哚哚」的響聲,釘在了車陣上。看還是沒人露頭,二當家也是笑商隊懦弱,高喊一聲示意小弟們抽刀,逼近了車陣。
弩箭釋放再裝填是有時間的。不過這些人連頭都不敢抬,那就趴著等死吧。
而就在這時,趴在車陣中的常石,手指一勾,扣動了扳機。
「嘭」
老二疑惑著,看到了身邊兄弟驚恐的目光,然後低頭,發現胸口不知什麼時候,伴隨著方才的巨響,開了一個血洞。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在逐漸消失,然後就是一股劇痛傳來。
「砰砰砰砰」連珠炮似的槍響,響徹了整個平原,貫穿了所有圍在車陣周邊的劫匪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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