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太熱了,在那屋子裡悶死個人,爺和嬤嬤拿著小板凳在院子裡乘涼,月色正濃,院子裡很亮。嬤嬤拿著爺編的蒲扇給唐七扇風,他倆則聊著家常話。這時候門突然響了起來,爺抱著唐七去開門,這個點,村子裡的人一般都睡了,也不知道是誰。將那小木頭門上的門梢拿下來,一打開門,「隊長,你怎麼來了?」
沒錯,來人正是村裡的大隊長——李全申,「三哥,我來找你商量個事。」李全申笑著說,但看他皺著的眉頭,就知道他這幾天都一直有什麼煩心事。
「行,快進來吧!」
「三嫂,你們在這裡還真是享受喔!」
「呵呵……哪裡啊!太熱了,睡不著。快坐吧,我進屋再拿個板凳。」起身把自己的板凳遞給他,進屋再找個板凳。
「三哥,村子裡的流言你都聽說了吧!不瞞你說,上面真下來了通知,要求公共食堂做每人2斤的糧食,讓大傢伙啊,吃得飽飽的。我跟隊裡其他人商量了一下,他們都說聽上級的,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村子裡的人不知道,這個三哥啊瞞的很深,打小鬼子的時候,三哥也去了,還在那裡當了排長,聽說還立了大功。只是啊,別人讓他去省城,他不去,只想回這個小村子,在這裡安安穩穩的當個農民漢子。他回來後不讓聲張,只說是去打工了沒掙著錢就回來了。除了自己,就連三嫂和土亘都不知道這事。而自己,則成了村子裡的英雄,但是,有什麼大事,他都會跟三哥商量商量。
「我能有啥意見啊?我不識幾個大字,不過啊!就咱們李吉村來看啊!咱們的爹娘、爺嬤嬤輩兒的,哪個不是想省吃省用,多存點糧食?咱們農民啊!靠天吃飯,哪天老天爺忘了咱們了,下個大雨,或是不下雨啥的,我們不就得餓死了嗎?我可從來沒聽說過什麼莊稼人還浪費糧食的,反正政策是死的,沒人查的話,就按一人飯量大小,有人查,你再加。行不?」
「哎!三哥,你真是說到我心眼裡去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咱們現在不富,哪能再浪費呢?不能為了眼前的好就忘了以後能不能吃飽。我們啊,可浪費不起。」李全申的眉頭一開,就這麼辦!
「那三哥,你們早點休息吧,我就先走了。」跟嬤嬤打了個招呼,他就走了。
「走得這麼急。」嬤嬤笑著看著隊長的身影。
唐七則是一直望著爺,一直以為爺就是個樸實的農民漢子,沒想到啊!說出來的話,這麼有道理,那時候,哪有人敢反對這政策的,不由眼神里含著崇拜。
無論別的村子的伙食再怎麼好,李吉村的飯就沒變過,跟以前一樣,玉米餅子、大白菜,不說吃得飽,但咋滴沒餓著。也就過節時吃頓好的。
接下來,挖灣,除了老人和小孩,所有能幹的無論男女,都去挖土去了。白天大隊裡的哨子聲一吹響,挨家挨戶就扛著鐵鍬背著籮筐出門了,唐七被放在南屋家,讓二鳳看著。成天和旁邊的真正的奶娃娃在一起,唐七無語望天。
「娘娘,休息會兒吧,喝點水!」每天雷打不動的,李雅歌從家裡燒了水,製成酸梅湯,(村子裡的酸果樹多的是。)天天往這邊送水,「明香,你閨女又來給你送水了!」那邊一個婦女擦了擦臉色的汗,笑著說。
「你閨女真是孝順啊!天天來。」
「呵呵……上次她瘋耍吃了次虧,現在啊!懂事了,幫著我拾掇拾掇家裡,我也輕快不少。」明香直起腰來,用打啦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走,去休息休息吧!」
「這天氣,到現在了還這麼熱!嗯,你先去吧,我一會兒就去歇歇。」
明香笑著跟周圍人打了招呼,走到站在樹蔭下的李雅歌面前,「小歌,這麼熱的天你就別來了,我帶了水了。」
看著老媽本來白淨的臉經過這些日子的風吹日曬也變得黑了,心裡閃過一絲心疼。「沒事,娘娘,我在家裡也沒啥事可以干,來,喝點水,這個解渴又解熱!」
張明香直接接過茶壺倒了一杯灌了下去,「小歌,你用那些酸果子做得涼茶還真好喝。這小腦袋瓜子,真是聰明啊!」
跟李雅歌吩咐了幾句,她就戴上草帽子又回到了勞動人民中,在這裡休息久了會招人閒話的。
李雅歌一直看著身體硬朗的老媽,這一次,她的媽媽由她來守護……
如火如荼的集體勞動一直開展到了第二年冬天的時候,看著地里早已枯死的麥子,所有人都嘆了口氣,今年沒收成了呀!
多虧村子裡糧倉里還剩有些糧食,但是,不夠這整個村子一年啊!就只能省著吃了,不夠的都跑去山邊上挖野菜了。全村人都去挖,沒了野菜就是樹的嫩葉子。他們沒啥抱怨的,要知道,其他村子,都有餓死人的,就連樹杆都可以吃下去,他們都算是好的。
沒吃飽就沒力氣,村子裡的田沒人種了,都先填飽肚子再說。
糧食不夠就吃活的,這不,本來集體養得準備過年慶祝再殺的羊、豬、牛都殺了,但也就是吃幾天而已,500來戶人家也就能喝點湯,吃塊肉,哪裡吃得飽啊!
實在沒法子了,村子裡的人就決定了,上山!
這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得不做的法子了,李吉村的人都知道,山上有大蟲和長蟲,進深山的就沒回來的。從小爹娘娘就叮囑娃子,絕對不能進深山!可是,看看家裡面黃肌瘦的親人,咬咬牙,必須得去!
李雅歌看著報名集體準備進山的漢子們,她心裡酸酸的,前世的這時候太小了,也就幾件印象深刻的事能夠記住,其中一件就是這事情,深山裡真的有很多寶物,叔伯們進深山,背了很多東西回來,解了燃眉之急,但是,也抗了兩個人的屍體回來!記得那時候,娘娘說了,那兩個人是為了救其他村民,被大蟲咬死了。但是,他們也把大蟲殺了,那虎皮子,破例給了家屬一人一半。
看著忙著報名的大隊長,她咬咬牙,再看看憨厚的站在那裡與旁邊的人聊天的李三杖,她低下頭,隱下自己複雜的眼神。
二姐:
求評價了,求評價了,掌柜的們有啥意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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