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韋推門進來,只見沁兒正笑靨如花的和一個小孩嬉鬧,那小孩看起來十來歲的樣子,五官端正,一雙清澈的眼睛,正忘形的笑著。
張韋見到這個小孩,氣得肺都快炸了,怒道:「小明,你怎麼跑這裡來了,誰教你說是我…是我兒子的?我這一世英名都被你給毀了!」
沁兒笑道:「這孩子聰明得緊,其中原委我已經知道了,你別怪他!」
小明看到張韋一臉怒氣,嚇了一跳,躲道沁兒身後道:「我不知道你住哪裡了,但是聽說漂亮姐姐住在這裡,便來求她找你咯,誰知門口的額守衛不讓我進,我就胡謅說是你的兒子,誰知道他們一下子就讓我進來了,主人你好有威望哦!」這番話把沁兒和張韋都捧了個遍,任憑張韋再氣,也拿他沒有辦法,何況他還是個小孩。
張韋佯怒道:「為什麼管她叫姐姐,卻謊稱我是你爹爹?我有那麼老么?」一席話都得幾人都捧腹大笑。
沁兒道:「張公子來找沁兒有什麼事麼?」
張韋道:「我是想來告訴你,關於成親的事你不必擔心,我定然會盡全力去阻止,只想讓你放寬心!」
沁兒嘆了一口氣道:「有勞張公子費心了,只是這件事沁兒也想通了,大概這就是宿命罷!即便不和這個蒯紹成親,又會有蒯二、蒯三跳出來。爹爹擔心的不是荊州,而是荊州背後的勢力——袁術。如今袁術暗結劉表,兩家勢力遍及江南,沁兒個人幸福事小,交州百姓安寧才是大啊!若讓沁兒在兩者之間做出選擇,沁兒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看到無辜的百姓受到牽連!」
說著,沁兒低下了頭,小聲的道:「公子的心意沁兒怎能不知?只怕緣分已盡了罷!」
隨即長嘆了一聲,吟道:「玄鳥夜過庭,仿佛能復飛。褰裳路踟躕,彷徨不能歸。浮雲日千里,安知我心悲。」
沁兒所吟的這幾句比較易懂,彷徨無助之情溢於言表。張韋動容道:「我在來這裡之前,也很迷茫,在我下決心和命運抗爭到底之前,我曾想過放棄,我也曾試著說服自己世界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若要有所得,必然會有所失。但是一位大師點醒了我,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張韋堅定的看著沁兒道:「我們所擔心的事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如果我們不付出努力去改變,而是保持隨波逐流的心態,那麼事情就一定會向著我們最壞的打算發展,因為你的心裡已經這麼認為了,自助者天助,老天不會憐憫放棄機會的人。」
張韋頓了頓道:「我的家鄉流傳這樣一個故事,說從前有一個人在水裡快要溺死了,這時來了一葉扁舟,舟上的漁夫道:『年輕人,快上來吧,你不會游水,會被淹死的!』那年輕人掙扎著道:『我信奉佛祖,他一定會來救我的!』老漁夫搖搖頭,走了。不一會又來了一艘雙層的樓船,船主人道:『年輕人,你快上來吧,再不上來你就要溺死了!』那年輕人堅持道:『你走吧,我相信佛祖會來救我的!』」
沁兒眨著一雙大眼睛,目不轉睛的望著張韋,聽得入迷了。一旁的小明連忙問道:「然後呢,然後怎麼了?」
張韋笑了笑道:「然後他就被淹死了。死後他去質問佛祖,說:『我這麼虔誠的信奉你,為什麼你不救我,讓我淹死了?』佛祖一臉委屈的道:『我派了兩艘船去救你,第一艘是只漁船,被你拒絕了,我想大概是你顯它太小了,不安全。於是我又派了一艘雙層的樓船去接你,結果又被你拒絕了。我想大概你是想早些見到我,於是我便把你帶上來啦!』」
小明聽完哈哈大笑,道:「這個人實在是太蠢了,有活命的機會都不去把握,若換做是我,有船就上,還考慮那麼多做什麼!」
張韋笑著對沁兒道:「不錯,就是這麼個道理,有時候人被自己的執念所束縛,反而忽視了眼前的機會。」
張韋伸手抓住沁兒的手道:「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棄你的,既然你的痛苦源於這門親事,我就先毀掉這門親事;既然你擔心袁術,那我就想辦法打敗袁術!總之有什麼困難我就去克服什麼困難,我一定不會向命運屈服的,我希望你也能和我有一樣的心意,不要輕言放棄,好麼?」
沁兒的眼中已閃爍著淚光,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白皙的臉頰流下,滴落在衣襟上。然後她笑了,笑得肆無忌憚,心頭的壓力似乎全都不見了,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依偎在張韋的肩膀。
小明聽得熱血沸騰,大叫道:「主人,不論遇到多大的困難,我都一定會和你一起面對!」
張韋笑著摸了摸小明的頭,心中糾結:「我若殺掉劉表就消失了,不知歷史會不會繼續讓袁術敗亡,希望自己能活著看到沁兒解脫束縛…」
兩人就這麼互相依偎了一會,沁兒道:「如何毀掉這門親事,公子可有良策?」
張韋怎敢把刺殺劉表的事說與她聽,那豈不會又讓她多份擔憂?他笑道:「山人自有妙計,到時你就等好罷!」
沁兒此時下定了決心要和張韋一起改變命運,頭腦也澄明了許多,提醒道:「公子需得小心蔡瑁,此人野心極大但膽子卻又很小,所以他空憑兵權和錢勢,卻依然無法獨霸荊州。而劉表也絕不一般,聽說他本是兗州人士,只憑天子的一紙書函,便能穩坐州牧的位置,而且在襄陽深得民心,絕非易於。至於蒯氏內部除蒯紹外多為士子,與劉表相交甚厚,制衡蒯氏和蔡氏才是劉表的第一問題,公子不妨便從這裡下手!」
張韋聽了沁兒的分析,才發現襄陽這裡的利害關係犬牙交錯,並不像之前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不禁又躊躇起來。
小明見張韋皺著眉頭,道:「主人何事煩憂?小明可以幫忙!」
張韋笑了笑,道:「你才幾歲,能幫什麼忙,不給我添亂就好了。這蔡瑁與我只相識數日,卻傾心籠絡,起初我只認為他欲借我之力抗衡蒯紹,如今看來,這裡面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小明道:「若是旁人想弄清這事,只怕難上加難,但對於主人卻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憑主人的功夫,晚上潛入他們府宅,挨個的探聽探聽,他們若有陰謀,必定會另作安排,到時他們心中所想不就全清楚了麼?」
張韋點了點頭道:「恩,不錯,正和我想的一樣!」
小明氣得扮了個鬼臉,惹得二人不禁莞爾。
小明道:「對了主人,之前你不是跟我說過要考我識字麼,拿什麼考我啊?現在實在悶得慌,沁兒姐姐說的詩詞我一句也沒聽過!」
張韋怎敢把沁兒的書信拿出來讓小明識字,自己本就看不懂古文,如此當真難為了他。突然他靈光一現,道:「取紙硯來!」然後在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下了連自己都不認識的字——《九丹金液經》的後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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