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了?」林想容一驚,被問到時,她正小口啃著土豆,聞言絞盡腦汁思索著那幾個半大少年離開的方向,片刻,指向一個位置:「我記得,他們的方向,應該是這邊。」
「你用什麼擔保?」那兒子走失的婦人語氣不好又咄咄逼人:「萬一找錯了怎麼辦?你用什麼負責?就憑你一句話,我們一群人就找,萬一錯過了讓我兒子出什麼事,你用什麼陪?」
林想容不是好惹的,直接懟回去:「大娘,你兒子又不是和我們一起離開的,我能關注到他們的位置,已經算是不錯了,你要怎麼樣?」
「找不到人,是不是要怪罪到我頭上?」她哼了一聲,語氣很差:「我又不是他媽,憑什麼一直盯著他。」
那婦人一怔,用埋怨的眼神盯著林想容:「你這孩子,我不過是多說兩句話就這樣講,等你以後結婚有了兒子就懂了,這兒子可是寶,你這丫頭怎麼會懂呢。」
林想容撇她一眼:「我說什麼了?」
「好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人。」林林園南笑容爽朗,語氣卻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現在不是無理取鬧的時候,早點找到孩子,也能早點回家不是。」
三富靠在一棵樹上,懶懶的說:「這都一下午了,怎麼說,有點腦子都會往外跑,他們一個影子都沒有,有很大可能是迷路了,山內氣候和山外不同。」
「這時候說不定又累又餓又冷,可能還害怕的喊著『媽媽救命』呢。」三富眉眼間帶著一點不爽,卻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把現如今的情況點明而已。
那婦人臉色蒼白一瞬,轉頭盯著森林的樣子,像是要立即把這座山翻過來掘地三尺尋找她兒子的蹤跡。
幾個小孩聚一起,並沒有跟著大人進山,有兩個上了年紀的人看著他們,等一會馬車過來,上車回村內喊人來幫忙,林想容蹲下來托腮,聽著林內的喊聲,止不住搖頭。
「都一下午了,迷在山林里,這時候大概不在外圍,在內側了,而山林深處是有野生動物的,運氣好不會出事,運氣差的話…」
他們可沒有一個拼命救女的周招娣,僅憑一塊石頭就敢和狼拼命,赤手空拳的救下愛女。
想到周招娣,林想容心中一暖。
「不論如何,祝他們好運。」
陸霄淡淡的說了一句,就閉眼靠在樹幹上假寐了。
不一會,馬車聲響起,隔壁村的車夫瞧見他們,連忙停下來打招呼。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說:「我們的馬車壞了,又有小孩走丟在山內,你們能不能載我們一程?」
車夫很快應下來,他們上車後,抵達村內告知村長這件事。
村長頭大的趕緊聚集村內年輕力壯的人到山林內找那幾個孩子。
一共丟了五個孩子,四男一女,其中兩男一女是一家的,只回來了一男一女,小的那個始終沒找到,他們在後半夜回到村內,喧鬧聲吵得村內人都起來了。
林想容裹著衣服,因為老林一家距離村內屬實有些近,她被吵醒後,就和三富去湊熱鬧了。
四個小孩蔫頭巴腦的站在人群中間,最前方是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年紀大概比三富大兩歲的模樣,此時兩人面前有一個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來的婦人。
那婦人正是對林想容咄咄逼人的人。
「我的兒啊!」
「為什麼回來的是你,不是我的兒!」
婦人指著那女孩,瞪大的眼睛像是惡鬼的一雙赤紅眼珠,她流著淚,語氣中滿滿的都是責怪:「為什麼你沒有看好弟弟!你可是姐姐,為什麼你回來了,你弟弟沒回來?!」
已經有少女模樣的女孩一驚,悲傷中夾雜著麻木:「媽…我和哥哥一直在找弟弟,他到處亂跑,一定要藏起來不回到路上,我們才不得不散開去找他,最後所有人都迷路的。」
林想容聽到這裡懂了,女孩的弟弟十分調皮,不願意回到馬路上呆著等車帶他們回去,就到處亂跑,硬是呆著幾個沒有主意的半大小子到處跑。
又躲躲藏藏的讓他們一群人找,說『找到就回去』所以一群人才在找他的路上分散開最後迷失森林,慶幸的是他們都沒出什麼事,後半夜就被帶了回來。
不過那一直躲藏調皮的男孩卻沒有被找到,不知道是躲在哪裡,又或者是出了意外了。
「媽,是弟弟先到處亂跑的,怎麼能怪落霞啊!」
哥哥很護著妹妹:「爸他們已經在山上找了,一會我也會去,你就別怪落霞了,她都急哭了。」
「我寧願走丟的是她,也不願意出事的是我兒子!」婦人尖銳的喊著:「那可是兒子!我生下來的兒子,哪是一個小賠錢貨能比得上的!」
林想容一皺眉頭,和三富對視一眼,兩人都不想聽了。
許風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他低聲說:「是她啊,不奇怪了。」
「班裡誰不知道,她是她弟另一個媽,吃飯都得餵到嘴裡才行,要不是她哥護著,她爸又疼女兒,以她媽的想法就是過兩年,十六七就可以嫁人了。」
「你怎麼知道的?」林想容眨眼:「大家都知道嗎?」
「班裡人都清楚,可以說來上學的都是這附近的,稍微一打聽就清楚了。」許風搖著頭:「要是我姐走丟,我家得急的把山翻一遍了,哪有時間怪這個怪哪個。」
許風家裡是疼女兒的家庭,他說這話,也是實話。
三富很快把林想容哄回去睡覺,跟著家裡人去山上找到天亮才回來,他嘆著氣:「哪找到人啊,別說是人了,連一件衣服都沒看到,倒是找到了一隻鞋,上面帶著血。」
那孩子八成是不好了。
他沒說了,但大家都知道了,吃過早飯後就去干自己的事了,只有村長和大隊長組織著人手去找。
等林想容從鎮裡回來時,才聽說孩子找到了,肚子已經被掏空了,腦袋都啃了一半,聽說腦殼都被敲開了,她過去瞧了一眼,有幸見到悽慘的一幕,嚇得渾身僵硬的被二妮抱了回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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