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家庭 第7章

    程萌厭惡按摩房16號的自己，罵16號是個厚顏無恥的****，衝著鏡子裡的16號吐口水，口水在鏡子上往下滑落。

    這天她又喝醉了，醉的走起路來歪歪扭扭，想吐又吐不出來，乾嘔了好幾次，嘴邊掛滿了黏涎，也不見食物從胃裡滾出來，酒醉不能吐讓她憋得難受，痛哭流涕打通了爸爸的電話。

    「她是個臭不要臉的****，你為什麼拋棄媽媽愛上一個臭****。」地上橫七豎八躺倒著酒瓶，臉頰滑落而下的淚水，砸在了酒瓶上。

    「不要這麼說……我也愛你媽媽……」

    「你們不是愛情，你真的愛媽媽的話，為什麼還要離婚，與這個臭****生孩子呢。」

    「你不能這樣與爸爸說話，我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可是……」

    「你們都是騙子，你們都說對不起我，可每次過年過節都是我一個人在家，你們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感受……我發燒40多度一個人在家，一個人去醫院，你們誰管過我。」壓抑的憤恨，淚水如豆粒般在臉頰上滾動著，閉著眼哭出了聲音。

    程萌像是站在寒風凌厲的海崖邊，看著海崖的石頭被海水磨礪的像是狼牙似的鋒利，不敢退後也不敢向前。

    她覺得有爺爺在世的話，或許爸媽不會這樣。

    記得爺爺說，她28歲時奶奶就去世了，後來，便一直沒有再娶。她也聽媽媽說，爺爺是真男人；她還聽說到爸爸說，爺爺對奶奶愧疚，所以才沒有娶。說法很多種，但這些說法沒辦法去考證，在她還不懂愛情的時候，爺爺便去世了。

    她無法知道，爺爺終身未再娶，是什麼樣的毅力把奶奶的形象一直刻畫在腦海里的。

    程萌所接納的愛情、親情一切都是虛假的，把雙手插在糟亂的頭髮里，麻花辮脫開皮筋的束縛，慢慢地扭轉散開，臉部被散亂的頭髮蓋住了，閉著眼睛大聲喊叫，蜷縮在籠子裡的泰迪，聽到主人不尋常的聲音，往邊角縮了縮，哼唧了兩聲不敢動了。

    「呦！」聽到動靜的老張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老張躺在躺椅，腳跟撐著地板，「吱吱嘎嘎」地前後搖晃著躺椅，微閉著眼睛，打算進入一場預設的夢境，聽到樓上的動靜，倏得睜開眼睛，定眼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秉著呼吸搜著更多細微的聲音。

    老張猜測樓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或者又在搞些男女都愛搞的事情，專注的眼睛一直盯著白色的天花板，直至樓上傳來拖鞋走路的聲音，他才像霜後的茄子般蔫蔫地躺在躺椅上。

    再次用腳跟瞪著地板，吱吱嘎嘎地使搖椅前後搖晃著。

    「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敲門，老張眨巴了幾下眼睛看著門口方向，躺在躺椅上翹頭問著，「誰呀？」說完，手撐著搖椅慢慢起身，赤腳走向門口。

    「是我，居委會的李主任。」

    老張聽到是李主任，腳步遲緩了一下，起初以為是樓上的住戶，美夢還沒開始，便被所謂的李主任篡改了。

    嘀咕了一句，「晦氣。」

    老張走到門口，剛要開門又轉念一想，便趴在門鏡上往外看了看。從廣角的門鏡看到了變形的李主任，李主任眉頭緊蹙，一雙紅腫凸顯的金魚眼醜陋的有些滑稽，樣貌與旁邊的同事成鮮明的對比，臉蛋、身材、胸部，無不都在諷刺李主任已是面老色衰。

    老張暗暗嘀咕著，難怪自家的老公去外面找按摩女，哎！真醜。

    「磨蹭什麼呢，答應了也不開門，趴在門鏡上看什麼看。」李主任嘟著嘴，目不轉睛地看著門鏡。老張睜一眼閉一眼歪著嘴趴在門鏡那一刻時，李主任就已經看到門鏡上有光影的變化，對老張是否趴在門鏡處窺看她們，做出了肯定的反問。

    「咔嚓」門打開了，老張穿著白色汗衫，黑色大褲衩赤腳站在門口，單手靠在裡面的門把手上，面無表情的看著李主任，「什麼事？」說完便把視線焊在隨同而來同事的臉上。

    李主任厭惡的眼神看著不檢點的老張，抿了下紫色發黑的厚唇：「人口普查登記一下。」

    「我還用登記？我什麼情況你們不知道，有誰不比你們清楚。」登記這樣的事情，老張覺得是對他一輩子單身最大的侮辱，「普查什麼呀！你們作為社區的工作者，也不解決下我個人問題，整天普查普查……」

    「喊什麼呢！」李主任斜眼不想搭理的樣子，讓同事把登記簿拿給老張簽字。

    老張看了眼登記薄，接過遞來的筆，喃喃自語嘀咕著，「誰不知道我呀，公安局都有我的備案，小區還有誰不知道我呀。」

    李主任白了老張一眼，撇嘴哼了一聲，雙手交叉在胸前，轉身便先走了，同事在後面緊隨其後。

    「還用左手寫字，真是夠嗆的。」李主任自顧嘀咕著，跨了兩個階梯，突然想到了什麼，便讓同事先走了。

    老張押著門縫看著她倆下樓的屁股，一扭一扭的晃著，見到李主任猛然回頭，便索然無味地收了眼，剛要把門關上，被李主任一把抓住了，「上次與你說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不，不可能！」老張搖頭擺手把話說了出來，說完便退回了房間。

    此時程萌正抱著泰迪，邊打電話邊下樓，沒在意李主任與老張的爭吵。

    李主任踩在老張家的門檻上，探頭往裡看著，房間內一股老人房間常有的霉味。李主任抬手在鼻前揮了揮手，「我只是建議啊，你再考慮下，能把房子租出去，住在差點地方，手上有點零用錢也是好事。」

    「你要進來就進來，不進來就出去，踩著門檻像盪鞦韆似的，蚊子不進你們家房間。」

    李主任反手把門帶上，「我這是為你著想，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你想著方法把我攆走，不讓我參加社區活動，也不給提意見，還讓所有人知道我被警察……」說到這裡覺得不合適，攤開手便說：「參加什麼活動不活動的，長壽秘訣都是騙人的……想著讓我搬走，我死也要死在這間房子裡。」說完，便揮著手，「走走走……」

    「社區是為每個人，為大家服務，是建設我們文明大家庭……」話還沒說完便被老張推出了門外，隨後門「嘭」的一聲關上了，「你……」

    李主任眨巴著眼睛，看著被關上的門，咬了咬牙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微動著嘴唇狠狠地罵著，「你就死在房間裡吧。」

    剛罵完，門突然又被推開了，差點碰到她的腦門。李主任虧心罵人受到了驚嚇，心虛的瞠目看著老張。老張手指著她，「你這個人太壞了，你也配在居委會。」門「嘭」的一聲，再次關上了。

    開門關門，李主任愣了神，凝帶的時間快速的過去了幾秒，瞪著紅腫凸顯的金魚眼，撅著傲慢紫黑的嘴唇，「什麼玩意。」

    說完，甩手下樓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