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四百三十七章 史上最長的一日

    第四百三十七章 史上最長的一日

    「該死。」

    石引弓捂這肩頭上滲出來的血,擠出來一些黑線。不得不停下來,讓親兵給處理傷口。這是塗了煤焦油的毒箭,如果不做處置,會象那些中箭的敵人一般,慢慢潰爛而死。

    「這群老鼠。」

    看著藏在咽喉中,絞殺成一團的人影,他恨恨的道。

    好不容易打開梁府的缺口,衝殺進去,本以為勢如破竹了,卻陷入另一場更大的泥潭和混亂中,象迷宮一樣七拐八彎的建築,和不停冒出來發動決死襲擊的少年親事。

    這群半大的小子比成年人還可怕,似乎不知道什麼叫做傷痛和害怕,用身體硤這刀劍,也要多刺倒幾個人。倚仗這建築,神出鬼沒,在你防備最少的地方,突然來這麼幾下,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著那些親兵,好容易抓住一個重傷垂死的少年,正待拷問時,卻發現對方都被砍斷手腳的身體下,居然壓了個火罐,圍攏在身邊十幾名親隨連閃避都不及,就當場變成十具大小不等的活火炬,若不是親隨用身體擋住了大部分火花,但他還是因為站的近也額角被燎了一下,直到現在火辣辣的直滲血水。

    「這戰事實在沒得打了。」

    突然身後傳來的嘈雜聲,一個尖嗓門格外突兀的道

    「陛下宣喻。」

    「又來了。」

    他牽動傷口痛苦的呻吟一聲,召集部曲退出廢墟,對著來使的方向跪下。

    「這群閹人就不能消停一些麼。」

    「他們喊的是什麼。」

    站在內府五層高的臨時指揮台上,看著山呼海嘯的外圍,我皺起眉頭說,心理有很不爽的感覺。

    「還是那套,金吾軍造反,襲擊了宮城,還勾結內宮試圖謀害陛下。要龍武軍繳械自縛,讓大人出去給個說法。」

    「賊喊捉賊倒也不嫌辛苦啊。」

    我心中更加肯定了。

    「有新的詔書麼。」

    「好象有。而且不止一份,似乎好多人都接到了」

    媽的,我再次確定是那群死太監搞的飛機,至少也是他們主導,或是推波助瀾的幕後黑手,可以把聖旨當作大白菜一樣到處批發的,也只有這群皇帝身邊的內臣。

    回顧這段時間來的總總,對方顯然已經在著手布置了,光看同時受到襲擊的地方,就知道這種調配,不是短時間能協調好的,對方居然有能力屏蔽我的主要信息渠道,或者說,用拋出來的各種事端,分散了我這個體系的關注力,用無數個看起來無關大局的偶然事件,串成一條暗中布置的線。

    我布置在關鍵人物身邊的那些眼線,反而成為信息誤導的一部分,因為他們傳回來的只是個微小的局部和片面,和難引起足夠的重視。這已經不是僅僅那群太監就可以把持、操控的層次。

    難道還是我低估了這全閹黨的決心和魄力,在沒有占足全面優勢的情形下,也敢發動這麼大手筆,幾乎可以稱為全面作戰的行動,知道歷史的我只記得他們在肅宗病危的時候,發動過一場傷亡微乎其微的宮廷政變,或者說,我頓時又想起另一個不詳的可能,難道皇帝岳父出什麼事了。

    「再瞧瞧他們宣讀些什麼。」

    我看了一眼拿著咫尺鏡的洪飛基。

    本來他不該在這裡的,不過他居然會讀唇和腹語術,天曉得一個牢頭家庭里出來的講古先生,會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做什麼,不過既然是有用的人,就要充分發揮他的用處。

    這傢伙最初還很不上道,推三阻四的說什麼,家裡有牽掛,不肯去送死,又裝瘋買傻鬧急病,直到程十力發誓如果他不乖乖合作,不用那些敵人動手,就把他小媳婦王芳園先x後o,先o後x,才老實消停。

    「是侯爵,邑食千戶。」

    他撇了撇嘴巴

    「先拿下此地者封侯,對方的犒賞又漲價了,老子就是個候,。這身價未免太不值錢了。起碼要國公啊」

    到了這一步,我反而平靜下來,有心思調笑起來。一群和我一樣灰頭土臉的人跟著笑起來,既有彪悍沉容的親軍老兵,有稚氣未脫的少年親事,更有文質彬彬的僚屬書辦們,唯一的特點,就是被當風送過來大火飄落的灰燼,灑落的斑斑點點,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面貌。

    我現在身邊的護衛力量已經初具規模,最早由程十力和他的山賊兄弟們組成的押衙親兵,經過戰場最殘酷的汰練,死的死退的退,已經換成了全數有最經驗豐富的百戰老兵,每人都量身定做數套武裝到牙齒,最精良的武器和具裝,以備不同用途,每個人都有隊正以上的級別,這也是他們的一種特殊榮譽。

    作為我身前的盾牌,用自己血肉抵擋任何針對我的威脅,從一開始就烙刻在他們的骨子裡,理論上在他們全部戰死之前,是沒有人能夠靠近我半步的,他們的家眷全部安置在我的領地內,因此從來就不害怕受傷和死亡,他們也被稱為龍鱗兵,所謂龍有逆鱗,犯而殺之的典故。

    其次是剛剛成年的童子軍和士官生衙前軍,他們受過針對性的殘酷訓練,和類似軍國注意洗腦的足夠教育,年輕充滿榮譽感,思想純淨而可塑性強,富有創造性和冒險精神,是防禦體系內最積極主動的組成部分,是以暗中也被稱為龍牙

    然後就是由作為特色實驗種子部隊的,直屬左右虞侯軍七營,派來帳下聽效的精銳隊,象山字營的撼山隊,林字營的山林隊,火字營的衝鋒隊、風字營的暴風隊,鋒字營的陌刀隊,銳字營的神准隊,所謂內七隊,再加上游擊軍派來的飛騎隊,金吾衛左軍派來的熊林隊,鐵拔軍派來的跋子隊等外三隊,共計十隊,這些來自天南地北的特色兵種,相互搭配起來,足以面對大多數複雜情況和突發狀況,構成了中軍帳的最基本防衛外沿。

    上述還只是明面上在編的人員。

    但是平時就不可能想戰時一樣前呼後擁帶一大堆士兵保護,於是另一套小而更加精幹,由各種江湖高手,豪傑亡命組成的秘密體系,就發揮了作用,這個體系編制小而數量多,其中不乏象五金七兵這樣的前官家人,也有青城雙劍,少林僧這樣的名門子弟,更有老貓、管二這樣的前黑道大擎,綠林豪強,甚至還有李觀魚這樣的巨盜匪類。

    可是他們在怎麼精幹強悍,也經不起這沒完沒了的攻打和消耗,人類是會疲累的,會死傷的。

    好在進攻的人,也不是統一指揮的,最初的幾乎是按照各自把守的方位,一波一波的輪流來,被個個擊破重創了幾次後,才變成亂鬨鬨的一擁而上,結果號令不齊,銜接不到位,屢屢被反攻的突擊隊,穿插和內部開花,變成無裡頭的亂戰,自相殘殺和誤傷的,比被一次反撲下來殺死還多。亂糟糟折騰了大半夜,才勉強形成基本的默契和配合。

    然後壞消息也接踵而來,隨著強勢生力軍的介入,對方重新統合了圍攻的力量,我們的時間變的難熬起來,傷亡也更加慘烈起來。

    一些方向防線已經出現缺口,全靠柳先生和懷石老太監,分別帶領府上的江湖豪傑組成的應急隊,到處救火,但還是一點點失去堅守的範圍。

    「嗎的,還有完沒完,。」

    站在我所在角樓上,只看的見偌大的前庭,屍體層層疊疊,殺了不知道有多少,其中根本沒有落腳的空餘,黏膩的血水和殘破的肢體直接把人陷進去,把晨曦的霧靄都染成了妖艷的粉色,可圍在外圍的數量,卻似乎一點沒有見少,遠處還有人聲鼎沸的隊伍,在不斷往這邊趕。

    只有一些藝高膽大的少年親事,象幽靈一樣匍匐蜿蜒在屍堆上,收集屍體中武器和箭只。

    正在沉思間,前方的喧囂似乎一下子慢慢的停息下來,一些士兵也揣著氣坐下來,直接用手滔口已經冷冰冰的熱水,順便讓自己清醒些,一些僕役也送來一些連夜不停趕製的乾糧和裹著剩菜的飯糰子。許多人收抽搐的,連抓的力氣都沒有了,全靠還有餘力的同伴強塞著,閉眼和著冷水,沒怎麼嚼就囫圇吞下。

    敵人退了,我愣了一下,隨後看到煙塵中被推上來的沉重聲響,不由苦笑道,果然老子還是缺少主角光環這東西啊。對方連這東西也搞到手了。

    唯一讓人安慰的是,乘著黑暗和混亂,傳信的鷂子和鴿書,都已經放出去,剩下的事情,似乎就是聽天由命的等待了。

    「摩勒回來了。」

    滿身硝煙的和塵土的少年親事頭領摩勒,重重喘著氣,被人攙扶到我面前。

    「南內怎麼樣。」

    「四門禁閉,毫無回應,不過我已經在圍堵過來之前,將帛書射投進去了。」

    「不過外頭似乎有人聚集了大批的江湖好手,在城中劫殺我們的人,」

    「智空、寂護他們出去,沖了幾個方向都被攔下來,最後一次差點就讓人合圍了,死了一小半的人,白虹、貫日他們也受了重傷。我和他們打散了。」

    梁府外圍,各種身份的軍頭們,也在大聲的喝罵著,來回奔走傳信的使者。

    「援軍,援軍,我要更多的援兵。」

    「我不管,這裡才是最緊要的,。」

    「你回復大公,我們好容易把人圍堵在府上,要是給跑了,就算殺多少他的黨羽和人馬,也補不回來的。」

    「情報有誤,梁府中比預想的更扎手。我沒有多餘的人了,只有一群疲累不堪的殘卒。叫他們」

    隨著日照高起,掩在殘敗的建築間霧靄已經漸漸散去。


    折倒在地上不知道多少只旗號,有五府三衛的,也有北衙六軍的,還有十六衛所屬的,他們無異例外的倒在這裡,和著層層疊疊的血肉,被踐踏的絲毫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雖然四牆殘缺,雕梁破敗,越靠近外圍的建築,越儘是過火和血腥的痕跡,但占地偌大的府邸,就象一頭咧嘴不停吞噬血肉,貪得無厭的怪物,無論添進去多少條打好健兒的性命,也總是無法滿足。

    指揮圍攻人馬的後陣,無數疲憊的直接躺倒在地上的士兵,正在呻吟或是已經不能呻吟的傷員,用門板之類的東西胡亂堆放在地上。

    幾家大車臨時圍起來的帳子裡,分作幾個派系的小團體,也在劍拔弩張的爭吵著。

    「什麼邊軍勁旅,都是貪生怕死的縮頭烏龜。」,

    一個滿臉血污的將領,正沙啞著嗓子罵人。

    「老子的人都要死光了,還在後面看熱鬧。搶功勞也不是這麼搶」

    「我們神武軍,可是經過河北大戰出來的百戰之師,總比某些自從領了北軍名頭,就沒有見過戰陣的人好多了。」

    另一個派系的將領也在同伴的拉扯中,好不客氣的反唇相譏。

    「又是誰自稱武裝最好軍備最精,錢糧最足的。」

    「稍安勿躁,現在最大的事,是齊心協力。拿下來再說」

    負責監臨諸軍的內官,朱光輝也在頭痛,最為內官中長期監軍在外,行伍經驗稍微稱得上的豐富和資深的少數內官之一,他也覺得身心疲憊,自從神策軍和神武軍那些戎馬資深主將們,被禁奪了軍隊後,,由於缺少可以服眾的核心人物,剩下這些熱衷功名的軍頭,指揮調度起來,就是一大麻煩。

    「報,左衛的人馬到了。」

    就聽見帳外通報。

    「混賬,到底幹什麼吃的,幾個補訓營的殘廢,就把你們堵在橫街上一個晚上。」

    頓時又把怒火遷移到後來人的身上。

    「朝廷花費大筆的養你們頂什麼用,。」

    「那些補訓營的可都是溺戰經驗最豐富的老兵啊。」

    來人也滿臉不甘的爭辯道。

    「你以為我們的傷亡小麼。」

    長安皇城百司,被困在政事堂的大人們,無論如何再不情願的,也終於捏著鼻子接受了現實,甚至有閒心泡起茶來。

    「龍武軍這些年搞的那些東西,擋了多少人的發財和晉身的路子,被他的人把持的那些部司,還有寺監們的名下,哪個不是富得流油,軍屬的那些莊子、工場、礦山,又有多少人眼紅的不得了,也該算一算了。」

    「都說不要亂來,要有分寸。這下底子,朝廷還有大用的。給他們一搞,只剩下一堆爛攤子了。」

    「與其當心將來與否,不如當心下現下把。」

    「最不好過的還是次律把,親手練的五府三衛,幾萬帶甲,就這麼沒了。說一點不心疼不可能的。」

    也有人看了眼躲在角落裡生悶氣的房倌,嘆息道

    長安城的混亂還在持續,隨著各路的外軍,都相繼進城,宮城附近的大街小巷,似乎都淹沒在這些軍人組成的洪流中,而且,還不斷有人從街頭巷尾冒出來,不停的加入洪流當中。

    逐漸明亮的天色中,黑壓壓泛著零星火光的甲兵中,令人窒息的凌逼感,偶爾會被突然發生的意外打亂,突然冒出的一行人,象噴薄的炮彈一樣,撞進進攻的隊列中,為首一個身形,在他們的隊列中掀起,血肉的風暴,那是一般門板一般的大劍。

    雖然動作,並不快也並不激烈,卻給人一種無法逃避的錯覺,每每揮在人數最密集的地方,在呼嘯如風車的鋒刃面前,幾乎沒什麼東西可以阻擋,無論是碎裂的盾牌和折斷的兵器,或是厚甲包裹下卻象紙片一樣脆弱,不斷被折斷被撕裂的身體。

    「有我無敵。」

    最後高喊著類似進攻的口號,在對方的混亂和戒懼中,輕車熟路的退入房舍的黑暗中。

    類似的戰鬥,還在多處地方爆發,然後隨著蒸騰起的火焰和喧囂,從宮城附近的北城迅速向全城蔓延

    長安城中最大的軍器場外,空曠的四周已經不再空曠。

    圍攻的軍隊,再次留下一大片燃燒的火炬,和慘叫掙扎的火團。拖著酸疼難耐的手腿,死氣沉沉的退卻下來。

    「不要怕。他們沒多少火器了」

    「往大排上蓋浸水的棉被,。再上」

    一個個巨大的木排被樹起來,架到一些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大車上,綑紮上沉重的被褥,在潑過水由十數人推動著,雖然還有一部分被成功的點成明亮的火炬,但是更多的人卻運氣很好的彈落了火罐,或是哧哧燒上一陣煙氣就熄滅了,乘著煙氣的遮蔽,這些大排輕易就掩護著無數銜兵跨箭的敢死悍卒,再次衝到並不高的女牆下。

    那些守軍,也不在直接往大排上丟火雷,而是直接丟在了他們腳下地面上,直接從腳下燒起來,就算不中,也變成附近形成一道道火障,可惜進攻者早在無數傷亡中積累出對策,用背負的沙土袋子,直接潑灑,或者翻滾過去。

    眼看這火雷的數量越發的稀疏,最兇悍的士兵,已經踩著傾倒的大排直接躍上了牆頭。清晰的看見那些工人和匠師驚恐的面容。

    數坊之隔的武備學堂,卻是攻守互易的另一番情形。

    「萬勝。」

    「威武。」

    作為梁門五小驍之一的向允,充分軍中斗球賽頭號種子隊最出色的破陣手的直覺和敏銳,驚心動魄的閃過暴澆如雨的火團和箭矢,在同為斗球對中最好的投手的配合下,及其精準在盾牌掩護下,交錯壓制著對方傾瀉的火力。

    不時有人被擊中,變成燃燒的火團,又很快被用布帳撲倒,拖換下去,身邊抬筐的護軍不知道換了多少撥。他也終於逼近被各種屍體和兵器堆砌的不足人高的牆頭,對方捲縮在牆後,猙獰而扭曲的面容清晰可鑑,

    一手錯身讓過捅出的短槊,猛抽脫手,另手絲毫不停的用刀柄,狠狠搗鑿在對方被扯露出來半邊臉上,噴濺其紅白相間的東西。

    然後在更多的槍尖齊戳下,一頭栽翻進牆後,滾了幾滾撞翻一片人體,反手撩過一大片沒有鎧甲防護的腿腳,才被一直漏網的長槍釘穿大腿在地上,只能拼命的亂揮亂舞,不知道砍中多少個也不知道身上被挨了記下,血流的手腳都已經麻木,黑壓壓的視野突然一空,卻是那些同袍,已經順著他撕出的缺口,殺進來了。

    「雪姿。」

    作為風暴的中心,空曠零落的梁府內院中,打扮成僕役的四兒扯著嗓門,一邊奔走一邊大聲嚎叫著。只是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被淹沒在轟隆隆的爆響中。

    前門在火焰中燃燒的巨大牌樓,隨著無數的歡呼聲和,轟然坍塌倒下,滾盪噴濺起來漫天的殘燼和火花。

    距離長安百里外的扶風城,也迎來塵埃落定的時刻。

    「居然功虧一簣啊,關內軍中,居然有人拒絕受命,與鐵拔軍合流了,把李使君放出來」

    燃燒的城門中,輕騎數人席捲而出。

    「這個結果,我已經很滿意了。」

    「哦。」

    「能夠讓關中軍大部亂上一陣,與鐵拔軍兩廂相持不下,。這一路外援,算是已經廢了。」

    「就算挾持不成,被對方反撲成功,自然還有其他的路子,你以為上頭的布置只有這兩下後手麼。」

    「再說李元帥中的箭毒木的毒,全身僵直,形同中風,沒那麼好救治的。」

    「章渝。」

    「肥花貓。」

    看著牆頭上被掛起來的人頭,軍舍區的那些學兵,頓時在悲憤和怒氣中沸騰了。

    這個胖嘟嘟老兵出身的管理員,一向是學軍中的祥瑞,平時和和氣氣的,被人戲弄也不怎麼生氣,還喜歡說些黃段子,是大家漫長操練之後,難得的開心果兒,還有一手不錯的廚藝,常常會開些小灶,替學軍們泡製一些偷偷摸來的雞鴨狗,當然也少不了偷吃,攢了以肚子的肥油,因此也得了個肥花貓的別號。

    他自請有同鄉的關係,出去交涉,卻是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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