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長老大人。」人群高呼著,舉起手中兵器,又一次衝殺了上去。
「完了,這一次,死定了。」眾人凝視著四處如潮水般湧來的敵人,眼中滿是絕望之色。
突然,夜空中,包圍圈外傳來陣陣喊殺聲,似乎有人掩殺過來。兵器撞擊聲、痛喊聲、人群的喊殺聲交織著自不遠處傳來,仿佛那清晨刺破黑夜的一道曙光,給了玄虛門眾人意外的驚喜與希望。心若心中振奮,手中的長劍揮舞得越發輕快,流暢,須臾間已有數十人喪生在她劍下。驚慌失措的七聖門人進退不得,大祭司與巴由帶著逃出生天的部分族人們殺出一條血路,直到阻擋他們的最後十數人被砍到在血泊中,他們浴血沖了上去,短暫地執了下對方的手,相互傳遞堅定與滿含信心的眼神。終於,他們合兵到一起,再一次並肩作戰。
然而,敵眾我寡,形勢很快再一次扭轉,大祭司等人漸漸吃力起來。眼見如此,吳星暉大喝了聲,長劍驟然橫掃而去,孔戰慌忙抵擋,攻勢被盪開的同時,吳星暉借力急退到巴由身旁,朝眾人大喝道:「快退,我掩護。」
心若趁機落到阮傑身旁,與納蘭雪一起架起阮傑便向吳星暉處靠攏過去,黃想、南宮傲等人「一面砍殺,一面後退。驚魂未定的眼眸彼此匆匆地自臉龐掃過,來不及說一句感激的話,相互掩護著,潰逃了出去。
孔戰領兵欲追,卻被黑長老制止,「窮寇勿追,不用擔心。他們逃不了,今晚便是他們的死期。」
濃霧四起,將整個夜空籠罩。昊星暉等人總算逃脫,一路往禾枷部急馳而去。
心若滿是疑惑,終忍不住問道:「大祭司,你們是怎麼逃脫的?適才,我還以為你們都死了。」
大祭司的嘴角輕微抽搐著,眼裡噙著無盡悲痛,「這次的突襲來的猝不及防,我帶著巴由等一部分精英,曾一度殺得他們不敢靠前。可恨他們人數太多,個個修為還不低。巴圾他們為掩護我們,裝扮成我與巴由的模樣,吸引並拖住了大部分敵人, 終於我們逃脫了,他們卻永遠倒下了。」
「大祭司,我們要去到哪裡?」隨著眾人一路潰逃的巴由心事重重,前程如眼前迷霧中的黑夜,一眼望不到邊際。
「去禾枷部,他們此次深夜折返就是放心不下,特意過來接應我們。」大祭司頭也不回,渾濁、黯淡的眸瞳變得深邃、悠遠。
吳星暉看出巴由以及眾多苗人眼中的遲疑與躊躇,忙出言撫慰:「是啊,各位。眼下暫時避其鋒芒,待事情了結後,再回來。」
「真的還能回來嗎?」有人含淚詢問。
「會的,一定會的。這裡每一寸土地都灑滿我們先輩的汗水與鮮血。總有一天,我們會回來。」大祭司突地轉過身去,跪倒在半空中,朝著家的方向拜了又拜,雙手高舉過頭頂,泣聲道:「我敬愛的先輩亡靈們啊,原諒我輩的無能吧,為了保存我巴卡部最後點火種,我們不得已離開家園,狼狽如過街老鼠,今日的恥辱終有一天會被洗禮,高傲的獅子也有低頭的時候,離開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昂首挺胸地回來。替你們不爭氣的子孫們守護好這片土地吧,等著我們。」
眾人紛紛跪倒,慟哭流涕。
吳星暉察看完阮傑的傷勢,心中隱隱不安,忙朝眾人道:「各位,事不宜遲,滯留一刻都會多一分危險,我們還是儘快動身為好。」
「好,動身吧。」大祭司嘆了聲。
於是,眾人平復好情緒,又匆匆趕路。前方虛空中,迷霧重重,暗藏洶湧。
又要越過第一座山頭了,吳星暉的心緊了緊,但願不會有事。他衝到隊伍最前頭,大聲地提醒眾人小心戒備。
大祭司亦感覺今日夜風分外凍人,正欲開口時,山樹林突然響起陣陣喊殺聲,驚得歇息在林中的鳥兒們撲騰著飛了出來,劃破了本已安寧的天空。姥怓領著埋伏許久的苗人聯軍掩殺而來。一些道行還算可以,能御寶飛行的,都祭出了法寶飛上了高空,道行低淺些的也都爬上了大樹,投擲著手中各式兵器,擅射箭的也早擺好架勢,對著半空中的吳星暉等人就是一通亂射。眼見躲不過,大祭司率先沖了過去,與姥怓纏鬥到一起。他們人數較少,不可久戰,必須儘快突破重圍,殺出去一條通道。
吳星暉自然知曉大祭司的意思,吩咐納蘭雪照料昏迷的阮傑,領著玄虛門眾人衝殺了上去。這註定是一場血戰,他知道恐怕這次真的再難逃脫。
受傷的黃想等人也顧不得膽怯,強運轉體內真氣,嘶吼著,朝重圍深處人數最密集處,狠刺出數道耀眼光芒,慘叫聲隨即四起,一道破口眼看就要打開,電光石火間,苗人聯軍又湧上前去,將缺口處牢牢地堵住。
黃想喘了口氣,看到眼身旁的南宮傲,道:「怎麼辦?這麼些人就跟蝗蟲似的,殺都殺不完。」
「殺不完也得殺,不然就得死在這。」南宮傲大喝道。
「就沒別的辦法了?我可不想死。」
「我只管衝鋒陷陣,那有什麼好主意。要問主意找吳師兄去。」
「阮師兄若是沒重傷就好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殺吧。」
心若單腳輕點了下虛空,整個人倒飛出去的同時,身子往前用力一彎,順勢橫掃出了一劍,盛到極至的青芒捲起陣陣旋風如一道彎月飛刀,將追上前來的數十人斬落。轉眸,卻見納蘭雪已身中數劍,雖避過了好害,卻也是勢微力弱,怕撐不了多久。
再不遲疑,一個翻身,落到納蘭雪身側,手中長劍又是一掃,打退了洶湧而來的攻勢。
「你怎麼來了?我一個人撐得住。」言外之意,用不著你好心,我不比你差。
「我是怕你照顧不到阮師兄。」又不是幫你,你管不著。
「那可真是多心了。我不過是打累了,喘口氣。你都自身難保了,還跑我來逞什麼能?快躲到一邊去吧,我這裡人多,攻勢強,小心丟了性命。」
「真是好笑,我和你,誰修為更高,你不是不知道吧。」
「少拿這話刺激我,等這事過了。咱倆比試一場,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好,想比試,我應了。不過,也得有命回去才行。」
「別分心啊,你那邊,人都衝上來了。」
心若俏皮一笑,道:「你那邊的人也衝上來了。」
兩人相視而笑,道:「那就打退他們?」
手中長劍迎風展了展,齊聲道:「對,打退他們。」
姥怓的攻勢較先前越發凌厲,想法貼近大祭司的同時,數不盡的各色怪蟲自衣袖間飛出,意圖封鎖住他的退路,大祭司閉關多年,苦心修習老祖宗留下來的秘術,如今也算小有所成。只要不近身對戰姥怓,謹防著被她觸碰到,便不會有事。這些遠距離進攻的小蟲,比金蟬差得太多。他飛快掄起衣袖露出了兩條怪異的紋身,形似麒麟,眼看成千成萬隻小蟲就要近身襲來,他並不慌亂,咬破食指,滴了幾滴血到麒麟紋身上,頓時那兩隻麒麟怪獸的雙目猛地一睜,整個身軀躍然而出,片刻間暴漲了數百倍,一前一後將大祭司護了中間,輕打了個響鼻,大嘴一張,兩團怪異的氣雲噴吐而出,須臾間,團攻上來的小蟲們死傷無數,剩下的再不敢靠前,紛紛退了出去。這些小蟲乃是以人的精血餵養,多少開了點心智,明知危險,又怎敢再輕易冒進。
「敢殺我的蟲孫,你活得不耐煩了。真以為我沒辦法對付你。」姥怓怒目而視,輕吹了聲口哨,一隻長著三對金翅的怪蟲自其衣袖間飛了出來。
只一眼,大祭司駭然失色,顫抖著聲道:「這,這是傳說中的六翅金蟬。」
「算你有點見識,這可是我最金貴的寶貝,本捨不得拿他來對付你,可是你這人實在太難纏了。我的蟲孫們不能再死了,你可知道餵養他們要耗費多少精力。你竟敢隨意地把他們抹殺,你知道我會怎麼處置你嗎?」姥怓的聲音徒然變得尖利、森冷,「哈哈,我先不殺你,我會一點一點地割你的肉,用你的血肉餵食我們的蟲孫,直到你死去。你的骨頭也不能丟,碾成粉末再摻入你的血,哦對了,還有你的眼珠和你的心,你的舌頭,也一起搗碎加入其中,據說用這些餵食的小蟲,不僅可以生得如人一般聰慧,還能開口說人話,長大後修習道法,甚至有可能幻化成人形,說不定到時還能保留你的一縷意識,你說-----------」
「閉嘴,你這個可怕的女人,今日非將你碎屍萬段不可。」大祭司再聽不下去,暴喝了聲。兩頭麒麟獸嗷了聲,身子一弓,踏著虛空暴沖了出去。姥怓冷冷一笑,意識微微一動,六翅掠飛了出去,一個旋轉自麒麟獸霸道的掌擊下躲了過去,急扇動三對金翅,飛入麒麟獸眼中。那麒麟獸難受得厲害,停下身來,不停地甩動著頭,實在疼得不行,只得伸出前爪去撓,這一撓竟整個眼珠捅破,汨汨鮮血直流。疼得麒麟獸嗷嗷叫喚著打起滾來。六翅金蟬卻沒打算放過它,兩隻大螯鉗深深插入麒麟獸的眼瞳中,大力一扯,竟將整個眼珠帶了出來。故伎重演,竟將麒麟獸另一支眼廢掉。似乎還沒有完,六翅金蟬打算潛入麒麟獸的嘴裡,顯然這是他最後的殺招,一但被他潛入體內,麒麟獸必死無疑。大祭司臉龐抽搐著,口中急念了幾句禁咒,麒麟獸嘶吼了兩聲,飛回到大祭司手臂上,其中一頭麒麟獸兩隻眼空洞無物,正不停地滲出血來。
「哈哈,我看你還拿什麼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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