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卡神將 第九章 夜色渡江
獵魔人人數不多，不過都是精英。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一次每個人都輕裝簡行。
出發時是深夜，免得暴露了行跡令魔族警覺。
一輪殘月當空，夜空中不時傳來幾聲烏鴉的啼鳴。
明空和周不同走在隊伍前面，跟著趙寒星。
周不同緊了緊身上的大衣，轉頭看向明空，眼中儘是期待。
一整狂風吹過，很多獵魔人打了個寒顫，隨後繼續前行。
四周一片黑暗，天上沒有一點亮光。
這裡沒有星辰，月亮的軌跡也有所不同。
這裡一半的時間沒有月亮。
就像此時，即便相隔不遠也未必看得見這近在咫尺的隊伍。
偶爾有魔族臨近，都被趙寒星和宋宇迅速解決掉。
走了幾個時辰，隊伍已經接進離江。
回頭望去，離江城早已不見了影子。
夜色正濃。
趙寒星忽然停了下來，並示意隊伍停止前進。
忽然，四周尖嘯聲四起。
趙寒星臉色一凜：「小心！」
宋宇的神情大變：「不好，是魔族！」
黑暗中魔族如潮水般湧來。
明空透過人海隱隱看到一個個黑色的身影揮舞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向著隊伍瘋狂衝殺。
這是明空第一次見到小默之外的魔族。
那些魔族與人族差別不大，若不是猩紅的眼瞳，看起來恐怖的面容，以及身上和臉上奇奇怪怪的魔紋，完全無法和人族區分開來。
魔紋，像是一種黑色紋身，只是它的圖案奇奇怪怪，並無美感。
這裡的獵魔人也都是經驗豐富之輩，迅速排好隊形進行反擊。
當魔族和獵魔人之間距離不足五十米的時候，趙寒星刷的抽出長槍。
長槍很是古舊，但上面卻氤氳著湛藍色的神秘光暈。
似乎有寒光隱隱閃爍著。
一道藍色的槍芒劃破天際，魔組沿著槍芒的軌跡一分為二，大片的屍體倒在地上。
獵魔人爆發出一陣怒吼。
他們在為己方增加氣勢。
明空深深望了趙寒星一眼，沒想到他的實力可以做到這種效果。
這就是超凡者的力量嗎？
隨著趙寒星出手，宋宇也動了起來。
宋宇的武器是一把鏽跡斑斑的刀，隨著宋宇提刀沖入魔族之中，魔族的氣勢也被打破。每次宋宇閃身，都有一個魔族倒地。
趙寒星向獵魔人們打了一個手勢。
獵魔人緊接著變守為攻，沖向魔族。
明空也想衝上去，不過四周都是獵魔人，明空連半個魔族也看不見，完全沒有出手的機會。
魔族隨著陣勢被破，四散衝殺，只是面對他們的是獵魔人的鋒刃。
每一個魔族都面對著兩到三個獵魔人同時進攻。
前一刻還是氣勢洶洶的魔族，這一刻已經被打的抱頭鼠竄。
戰鬥很快平息，只留下一地的魔族屍首。
在其中如果有獵魔人陷入危機，趙寒星會立刻出手相助，這也造就了這一場幾乎零傷亡的戰果。
這次戰鬥中，周不同完全顛覆了明空以往的印象。
戰鬥中果決勇猛，雖然站在遠處，不過手中一把長弓射出一支支箭矢，不知多少魔族飲恨在他手中。
看戰鬥結束後獵魔人再看他的眼神就能知道他在戰鬥中表現多出彩。
這時明空忽然發覺整支隊伍只有自己一人是沒用的，心中忽然極不自在。
周不同看到明空的一樣，連忙安慰他幾句，只是明空依舊無法開心起來。
趙寒星沒有令人清理戰場，而是整合隊伍，繼續出發。
「這應該是魔族一個入侵小隊，只是運氣不好被我們撞上了。這樣規模的魔族，過江之前應該不會遇到了。」宋宇解釋道。
獵魔人接連點頭。
經過了這個小插曲，之後的路途沒發生什麼，偶爾遇見落單的魔族，都被宋宇隨手解決掉了。
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走了一夜，天明時分，隊伍已到了離江。
這是明空第一次見到離江，之前有所聽說，不過直到站在離江前，在能感受到離江的壯闊。
河水洶湧湍急，就像橫著的瀑布一樣。
河中亂石嶙峋，水流沖刷其上，發出震天的巨響。
有落葉飄至其上，卻被水流沖的
瞬間粉碎。
平靜些的河段，水面上波光粼粼，映出美麗的色彩。
只是這裡河水一樣湍急。
遠處望不到邊，乍一看去，便是水天一色。
不愧是離江。
有詩述離江道：
江畔百里人煙絕，飛鳥橫空莫敢近。
細雨傾落不能入，強風反卷亦化無。
江水三月戰鼓擂，半走半渡半成灰。
暗者生者隔江葬，夜色染血晝依常。
詩句說的是江畔一百里沒有人煙，飛鳥在半空都不敢靠近。
下著小雨的時候雨滴落入江中都無法融入，狂風逆著水流吹來便會消失。
有戰事的時候，魔族渡江一部分提前逃跑，一部分渡江成功，還有一部分被湍急的水流帶走，屍骨無存。
人族魔族在離江兩岸死去，夜裡戰鬥後遍地鮮血，第二天早上卻會發現這裡血全部消失，離江就和往常一樣。
從這詩中便可見離江的可怕。
只是水流如此湍急，如何過江？
明空心中困惑，卻又不便多問。
就在這時，趙寒星望著江水，閉上了眼睛。
宋宇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趙寒星的側面，眼睛瞪的渾圓。
明空尚不及思考，眼前的一幕就讓他驚呆了。
只見趙寒星四周爆發出藍色氣芒，隨後一道湛藍色的匹練直連對岸，藍色的能量下面，江水停止了流動，仿佛在江上架起了一座橋樑。
就在這時，忽然一抹黑光閃過，一柄短刀疾刺而來，目標正是趙寒星。
一瞬間，火光迸濺。
一道藍色光環從趙寒星身上擴散開來，狠狠地撞在了短刀之上。
雖然沒有做好防備，不過趙寒星還是第一時間擋住了襲擊。
短刀被撞飛，只是藍芒散去，一道長長的刀痕出現在趙寒星的後背。
一道黑影斜飛而至，握住短刀直刺而下。
趙寒星一手抓著藍色匹練維持江水靜止，另一隻手一招，長槍飛起，正擋在短刀前面。
短刀與長槍碰撞，長槍被撞得旋轉著飛起，黑色人影也被衝擊的不住後退。
那人影站定，猩紅的瞳孔透著瘋狂，銀色長髮隨風飛舞。
「在下魔族將領，熾。閣下可是趙寒星？」
趙寒星神情一凜，雙目寒芒閃動。
熾並未等他回答，再次甩出短刀。
趙寒星招手，長槍再次飛來，隨後直刺向熾。
熾連忙閃過，隨即將短刀召回，抵擋散著藍光的長槍。
細密的汗珠划過趙寒星的額頭，顯然很是吃力。
宋宇連忙對明空大喝：「快走！」
明空嚇了一跳，隨即依言踏上橋樑。
初始明空小心翼翼的虛踩著藍色匹練，隨後發現果然是踩的住的，於是小心翼翼向前探去。
忽然身後的人推了他一把。
明空趔趄了一下，連忙回頭。
正是周不同帶著緊張的神色看著他。
周不同沒有做聲，只是拉住他，飛快的走在前面。
明空見前面有人探路，便安心多了。
這時他才細細打量著腳下。
凝固的江面像地面一樣平穩，並沒有掉入水中，走了片刻，明空發現並不是想像中浮力托起自己，仿佛水面本身就變成了平地，而匹練之外江水卻正常流動，不知這是什麼原理。
明空不經意的一回頭，卻發現獵魔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滿了輕視。
明空臉色發紅，這才明白為何周不同推開自己走在前面。
待最後一個獵魔人過了岸，藍色匹練慢慢消散，江水也恢復了流動。
只是這時前方的山丘忽然火光大作。
一個個黑色的影子從隱蔽出沖了出來。
宋宇大喝：「魔族的軟蛋來送死了，殺！」
獵魔人剛剛過河，來不及結陣，只得倉皇應戰。
不過聽到宋宇的聲音，獵魔人爆發出極高的士氣。
不待魔族靠近，獵魔人便主動沖了過去。
宋宇一馬當先，寒光閃過，為首的魔族便被斬落馬下。
只是魔族並未受此影響，依舊悍不畏死的衝上前來。
看著密密麻麻的魔族，明空默默運轉燃的秘法。
血液沸騰起來，一股力量湧入身體
，明空只覺得精力大漲。
一個箭步衝上前去。
一個落單的魔族見狀也沖向了他。
忽然一個物事砸在頭上，明空沖勢一頓。
低頭看去，竟是一個獵魔人的頭顱。
頭顱上雙目圓睜，滿是瘋狂。
明空只覺得胃裡有什麼涌了上來。
哇！
一口污穢從明空口中噴出。
那魔族正舉刀欲砍，卻被一團溫熱的液體弄了一臉。
刺鼻的氣味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用一隻手捂住鼻子，大罵：「卑鄙！」
魔族用的竟是與人族一樣的語言。
周圍的獵魔人和魔族見這一變故，都有些傻眼。
只見明空趴在地上不停乾嘔。
那魔族抹去臉上的污穢，猩紅的眼睛裡燃燒著熊熊怒火。
他再次提刀斬下。
忽然他停住了，直直的倒在地上。一枚箭矢正插在他的胸膛上，微微晃動。
周不同提弓上前，拎起明空便走。
有些獵魔人看著明空，眼中輕蔑之色愈加濃烈。
明空被周不同拎到河邊，放在地上。
周不同看著他，輕輕道：「很多獵魔人剛剛接觸戰場都不適應，你先休息一下吧。」
將他放在安全的位置，周不同再次回到戰場。
明空依舊止不住乾嘔。
聽起來戰場不錯，可一旦開戰，對明空卻有著太大刺激。
本來只是一個學生，這一切都如此陌生。
戰鬥還好，可這淋著血的人頭，實在太過恐怖。
自己需要時間適應。
明知自己應該上陣殺敵，卻依然控制不住顫抖的身體。
正當戰場殺得難解難分之時，一道藍光劃破天際。
藍色的氣勁將大片魔族掀翻在地。
不知多少魔族直接被這氣勁撕碎。
明空偷眼望去，只見趙寒星一隻手提著長槍，站在對岸，身上還殘留著些許藍色氣勁。
在他身邊，熾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隨後趙寒星從對岸一躍而過，穩穩的站在明空旁邊。
忽然，戰場方向傳來刺鼻的血腥。
剛剛好一點的明空再次乾嘔。
餘光掃了一眼，魔族已經大敗，獵魔人趁勢衝殺，魔族留下無數屍體。
「走吧。」趙寒星聲音透著些許的虛弱。
忽然，他身體一軟，竟癱倒在地上。
宋宇忙扶住他。
宋宇四下掃視一圈，最後將視線鎖定在了明空身上。
「統領剛剛耗費了太多力氣，幫我們渡江，又大戰一場，雖然靠近離江，統領有更強的力量，可消耗也會變大，現在統領有些虛弱，你先來背著統領。」
明空心中惶然，表面上卻點頭稱是。
隨後宋宇將趙寒星放在明空的背上。
趙寒星實力雖強，卻並不重，不過明空用了燃，又乾嘔了許久，身體不適，因此也十分虛弱，明空費些力氣將他背了起來，身體卻晃了一晃。
明空心下慶幸，雖然吃力，不過還好背的起來。
宋宇見明空背著趙寒星有些吃力的樣子，皺了皺眉，卻也不說什麼。
趙寒星閉著眼睛，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隨後宋宇在隊伍當中掃視了一圈，點了兩個人。
「牛欣，趙虎，你們兩個保護好統領。」
兩個獵魔人出列站在了明空的兩側。
隨後宋宇安排獵魔人收攏屍體，將屍體推進離江。
屍體一入離江，瞬間被水流沖走，不知去了何處，不知是否能在江水中保持完整。
「大部分獵魔人都希望死去以後還能守衛家鄉，所以他們希望自己葬在離江之中。」周不同向明空小聲解釋道。
隨著最後一具屍體隨江遠去，明空收回了目光。
這一戰死去太多人，有魔族，有獵魔人。
明空忽然有一種落荒而逃的衝動。
他不想再留在戰場，就算在明府之中庸碌的過完一生。
只是此刻已經由不得他。
做了獵魔人，就再不能回頭。
而且自己走了，老師怎麼辦?
隊伍再次整合好，已經比之前小了一大圈。
宋宇看著昏迷的趙寒星，點了點頭，下令繼續出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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