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鄉緣起物語 宛如愛意般的絕美殺意

    「那個，我能問個問題麼？」

    博麗優笑眯眯的舉起手，像是在課堂上提問的好學生一樣。

    「對我感興趣，是指想要成為交往對象的那種麼~？」

    「不是哦，是想要試著殺殺看的那種。」

    咲夜非常果斷的這麼回答道。

    「誒，那可真是榮幸啊~」

    咲夜不解的看著眼前輕笑起來的黑髮少年，他的表情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這麼認為，被他抱著的那名雖然年幼卻強的不像話的幼女吸血鬼也沒有對此發表什麼意見，而是出奇安靜的坐在他的腿上，撐著腦袋發著呆——不過這個姿勢和這個自稱巫女的少年之前的樣子還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啊，這兩個傢伙是父女關係麼難道！

    並不知道表情不解的咲夜腦海中那充滿惡意的揣測，博麗優用輕鬆的表情繼續說了下去。

    「畢竟，這可是一生僅有一次的名額嘛。」

    「名額？」

    「啊，我說的也許太籠統了些……應該說是——身為人類的一生，所僅僅擁有一次的名額，這樣子才對。」

    咲夜沒有說話，不知道是在思考那話語其中的意義，還是只不過單純的不想理這個總是喜歡說些莫名其妙話語的巫女。

    「說起來，其實我曾經兩次被不良給勒索過呢。」

    完全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題轉換，說實話，如果不是之前少年的種種表現引起了自己的興趣，倘若是在那些獵魔人所聚集的混亂酒吧遇到這樣子的傢伙的話，大概自己會不爽的將其狠狠的揍一頓也說不定吧。

    不，應該說是一定會這麼做才對。

    不過，咲夜倒是沒有把這種不滿表現在臉上，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持優雅的姿態。這是在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自然而然所養成的良好習慣。

    「他們啊，一副非常吊兒郎當的樣子對我說不拿出錢來就宰了我呢~」

    說著說著，博麗優突然笑了起來。

    聽到這個笑聲，咲夜隱蔽的皺了皺眉頭。

    說實話，她並不認為眼前的這名少年會是那種因為自己的力量優於普通人就以此認為自己是高於一等的存在，甚至戲弄他們來得到快感這樣子的爛人，但眼前少年的話語的確讓她感到了不快。取笑那些一無所知的普通人們，哪怕是不良少年。對於她這種骨子裡高傲無比的人來說，說是下三濫的行徑也不為過了。

    「心情真是複雜吶，明明不該對此有所感嘆的，明明知道他們只是普通的人，會有這樣子的行為也是理所當然的，當時卻出奇的發起了呆哦，如果不是接下來有名可愛的烏鴉美少女小姐來救我說不定就被揍一頓了呢，說起來文醬那時候冷冰冰的樣子超帥的哦，就像咲夜小姐你一樣，嘛，雖然是類型不同的帥氣。」

    一臉壞心眼的笑容，真是不能理解這傢伙的思考方式。雖然認識甚至還不足一小時，但咲夜隱隱約約的感覺到眼前這個似乎只是個柔弱高中生的黑髮少年似乎是個非常惡趣味的傢伙，而且異常的讓人搞不懂他在想什麼，或者說他的腦子裡真的有在思考什麼東西麼，感覺捉摸不透的程度甚至比起那些詭秘的妖怪之類的怪異還要更勝一籌。

    「雖然那幫傢伙認真地說著那種話。但是完全沒有認真考慮那句話的實際意義吶。沒有做好準備的人只憑著意氣向對方這般宣告，還真是輕率呢。」

    ——就像咲夜小姐你一樣。

    臉上滿帶著嘲弄意味的，博麗優說出了似乎是在挑釁一樣的話語。

    理所當然的，咲夜同樣回敬以無比公式化的優雅笑容，手中莫名的出現了幾把銀質小刀。

    「繞了這麼大的圈子，結果也只是這樣子而已麼，出乎我的意料還真是個無趣的男人，器量小到都快看不見了。不過作為打發這糟糕一天的彌補，要試試看被殺一次麼。」

    「所以說不行吶，完全不行吶咲夜小姐。」

    博麗優搖了搖頭。

    「殺人是怎麼一回事，你完全不明白，也正是因為不明白，你才會說出這樣子的話。」

    「我？不明白？」

    哈！

    咲夜差點忍不住捧腹笑出聲音來。

    作為一名殺掉過的妖怪能拍在所有獵魔人之中前三，並且由於戰鬥手段異常詭秘恐怖，從而被和傳說中那個已經化為怪談的開膛手傑克聯繫到一起，被稱呼為霧夜中的殺人鬼。這樣子的自己，被說成是不明白殺人是怎麼一回事了。

    還有比這更加可笑的笑話麼！？

    「咲夜小姐是人類吧，我能看出來哦，雖然能力強到不像話，性格也讓我非常感興趣，不如說正擊我的好球點。但咲夜小姐你無論從身到心都是純粹的人類，沒有錯吧。」

    沒有在意咲夜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殺意，博麗優依然像是和友人聊天般的輕鬆說道。被他單手抱著的恍若大號洋娃娃的蕾米莉亞甚至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一副完全不擔心咲夜會傷害到少年的悠閒模樣。

    「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呢。還是說，和妖怪混久了，你也變得看不起人類起來了麼。」

    「才不會呢，我可是巫女哦，就身份上來說還算是人類陣營這一方的呢。」

    雖然這麼說著……你這一副親昵的樣子抱著吸血鬼的樣子真是讓人怎麼樣都沒辦法相信你的話啊……哪門子的巫女才能做到這種事情啊！

    雖說現在正是臨敵前的狀況，說氣氛非常緊張都已經沒辦法描述現在的情況了，但即使是這樣，聽到博麗優這仿佛是理所當然一樣的話語，咲夜也不由得在心裡怒吼了起來。

    「人一輩子只能殺一個人。」

    「誒？」

    思緒還環繞在博麗優的那番人類陣營宣言的話語中的咲夜被博麗優這跳躍性的話語弄得稍微有些呆愣了起來。

    「是麼……？」

    「是的，和退治妖怪、幽靈，鬼這些怪異不同，殺人的話，每個人只有一次的權利，一般來說，這個位置都是留給自己的。」

    「自己？」

    「是哦。人一輩子只能承受一人份的人生價值，所以大家才會為了願諒那些無法走到盡頭的人生，用尊重的態度去看待死亡，因為生命等價，就算是自己的生命，也並不是自己所擁有的東西。」

    ——能殺人的次數只有一次，在那之後就不帶任何意義了。僅僅只有一次的死相當重要。如果你殺害了他人而用掉自己的死，將永遠沒辦法殺死自己，也無法作為—個人類而死去

    像一隻懶散的貓咪一樣微微的眯起眼睛，嘴角的笑意讓人完全分不明白他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態度。咲夜唯一清楚的，就是此刻的少年，大概並非是在看著自己而是看著其他什麼人——或者非人所說出了上面那番話。

    真是個討厭的傢伙。

    咲夜非常果斷的下了這麼一個結論。

    不過與此同時的，感興趣的程度也大幅度上升了。

    「所以你一開始才會那麼說麼，不過這種無謂的理論到底是哪個無聊的傢伙說出來的。」

    「無聊麼……也許吧，咲夜小姐就把這當成是個有趣的笑話來聽聽也未嘗不可。不過，無論如何，我不想等到咲夜小姐殺死過了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類之後再讓咲夜小姐知道這個無聊的理論，與其等到受害者絕望的時候再以英雄的身份登場，我更喜歡在那之前就把悲劇的源頭解決掉哦，雖然也許這樣子會被並不了解事情經過的人當成糟糕的傢伙也說不定——怎麼樣，咲夜小姐，有沒有稍微迷上這個奮不顧身拯救他人的我了呢~」

    「如果沒有最後那句話的話，也許會有三分之二厘的機會喜歡上你也不一定。」

    「嗚哇，還真是嚴苛呢，咲夜小姐。」

    。

    。

    。

    接下來的幾小時，這個沒有任何客人會來的咖啡廳幾乎都處於博麗優和咲夜等人安靜喝茶的悠閒氣氛中。

    順帶一提，咲夜喝的紅茶是她自己泡的，看架勢似乎是非常拿手的樣子。據說是和獵殺怪異相提並論程度的興趣，雖然把泡紅茶和與妖怪進行生死間的廝殺放在同一高度有點奇怪，不過的確是手法非常優秀的樣子，即使是挑剔的蕾米莉亞也毫不吝嗇的給予了高度的稱讚……雖說博麗優怎麼都喝不慣就是了。

    不過，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有著這樣的技能她才敢以應聘女僕的藉口來接近蕾米莉亞吧，雖說從一開始就被拆穿了，不過在過往這樣子的身份還是很好用的——據咲夜本人說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這麼說的話那些妖怪都是女僕控的變*態麼！

    最後，在咖啡廳快要打烊的時候，咲夜受到了博麗優的邀請，他以能發現自己的弱點方便幹掉自己為理由試圖讓咲夜成為這家咖啡廳的女僕長（雖說也只有咲夜一名女僕就是了），雖然聽到博麗優的那番話感覺到自己受到了輕視有點不爽，不過大致明白他性格的咲夜倒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在蕾米莉亞裝作不高興實際上嘴角微微翹起的視線里同意了博麗優的邀請。

    「那個……」

    看著似乎心情很好，哼著小調正在關店門的博麗優的背影。咲夜一副表情有些遲疑的樣子。

    「你剛才說殺死了除自己外其他人……沒辦法作為一個人類而死去的人，友人？」

    「………………」

    博麗優鎖門的動作停頓了片刻，不過片刻之後就恢復了原來的動作，很快就將咖啡廳的大門完好的鎖上了，就像是剛才的停頓不過是錯覺一般。

    「撒……。」

    橘黃色的夕陽照耀在少年的臉上，咲夜在這名仿佛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能保持著一副散漫微笑的少年臉上——第一次，看到了名為落寞的表情。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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