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好所有的金條和藥品,鍾正天再一次打電話向於長春通報了爺爺能夠開口說話的好消息。
於長春欣慰地笑了:「這位艾醫生的本事不錯啊!很好,繼續努力,需要伯伯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不要客氣!」
鍾正天郝顏一笑:「於伯伯,謝謝您,不過目前我還能夠處理。真要有困難了,我一定會跟您說!」
於長春知道他只是嘴上應承,也不生氣:「你啊,就跟你爺爺一樣,脾氣犟!我知道你前些日子是很受了些委屈,伯伯會幫你討回來的!過兩天,有位林大哥會來岳林看望你爺爺,你們倆可以好好聊聊。」
「啊?……噢,好的!」鍾正天很意外地答應下來。
掛斷電話,鍾正天的心開始興奮——這位林大哥,會不會清楚父母的失蹤事情呢?
於伯伯很忙,又似乎有顧忌,每每談到父母身上,此人都是含混過去。鍾正天和這位長輩隔得遠,無法憑異能去感應對方的想法,而爺爺現在住在醫院,他也不想遠行,這事就暫時被擱下。
但如果是近距離地面對著這位可能知情的林大哥,鍾正天有足夠的自信,絕對可以暗暗地探聽到更多關於父母的消息!
兩天後,鍾正天正和許青妍陪在爺爺的床邊說話,就接到一位自稱林遠的男人的電話,電話里的語氣很是親熱:「你是小天同學吧?我是林遠,代京城的於真人來看望你爺爺。你現在在哪裡?我已到了岳林市。」
「於真人?」鍾正天稍一恍神就明白了,馬上笑了起來:「哦,我就在醫院。林先生,你稍等一下,我開車來接你!」
「呵呵,不用那麼麻煩了,你還是安心陪你爺爺吧,我已約好省委書記的秘書和市委書記的秘書,等下他們會和我一起來醫院。還有,以後別叫我林先生了,我就也比你大幾歲,叫我林大哥就行了!」
很和氣地說完這句,林遠就掛斷了電話。
但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鐘正天卻是心跳猛地一縮,下意識地倒吸口涼氣!
省委書記的秘書?市委書記的秘書?
這一刻,如果不是對自己的聽力有絕強的信心,鍾正天真的很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林遠在電話里透露出來的訊息!
懵了幾秒之後,鍾正天強自定神,但一腔溫溫的熱血還是迅速湧上了他的俊臉。
雖然,在他內心深處,也一直是認為京城的那位於伯伯應該是手眼通天,很有權勢,但是,他根本沒有想到,只是於伯伯手下的人,居然就能夠讓本省第一大佬的秘書和省城市委書記的秘書同時出動相陪!
這個份量可就不是一般的重!
饒是鍾正天如今的心態已因為身具三大異能而日趨超然,平時亦有些視官場於無物的淡泊,但是,此時此刻,他還是忍不住有那麼幾分緊張和激動,外加十分的興奮。
在病房裡緊張地踱來踱去,鍾正天不斷地告誡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就算他是省委秘書、或者市委秘書,那又怎麼樣?他們一樣是普通人,一樣有喜怒哀樂,一樣要吃喝拉撒,而且我還可以暗中感應到他們的真實想法,根本用不著怕!」
話雖如此,他還是足足花了十來分鐘,才漸漸地控制住自己的興奮。
然後,他就開始認真地思索林遠這通電話的含義。
毫無疑問,林遠的這通電話,既是預約,也是提醒,當然更是一個明確的暗示。
林遠能公然約好省委書記和市委書記的秘書一起來醫院看望爺爺,自然是奉了於長春的尚方寶劍,借著這種方式,向岳省的大小官員又含蓄又明確地表明京城於某對鍾家的支持態度,同時也警告花峰市內,在最近有些不太安份、對鍾家不太禮貌的諸多相關官員。
是警告,也是震懾!
因為,在華國的官場,私人的交情,無疑比官方的客套更能讓某些跳樑小丑膽戰心驚!
想到這裡,鍾正天心裡就踏實許多,臉上亦泛起一絲細微的冷笑:「不知道機械廠的那幾位領導,聽到這個消息後,會不會很後悔當初的決定?」
鍾正天並沒有等多久,四十多分鐘後,耳力異常靈敏的他突然聽到病房外的走廊上傳來一陣疏緩有致的腳步,它不同於護士和醫生的行色匆匆,也不同於醫院病人的有氣無力,虛浮短促,心裡便是一動。
沒有多想,「空間之眼」迅速開啟。
一秒之後,他就「看」到那位曾在爺爺第一次開口說話時,到病房裡來關心探視過的第一附屬醫院的劉院長。
只是劉院長此時的臉上雖然也是帶著笑,卻並不似前兩天的滿意和傲然,而是多了許多的熱情和不太明顯的謙恭。
劉院長的身後,並排地走著三個穿著短袖襯衣的陌生男人。中間那位,身份雖然是最尊,但卻比左邊和右邊的中年男人都要年輕,也就不到三十歲,只不過臉上是一副與年齡不太相稱的沉穩。
他的眼神也比身邊的那兩位要清明、專注,並隱隱地透出一份淡然。
不過他的身材卻是相當結實,步伐比兩邊的人都要穩、健!
見引路的劉院長很快就把目光轉向自家的高級病房,並恭敬地說了幾句話,鍾正天的瞳孔就微微一縮。
這位陌生男人,就是林遠?
呃,除了年齡和他的估計相差較大之外,其他方面,基本上與自己的想像符合!
很快,病房門被輕輕地叩響了兩下,鍾正天也微微一笑,迅速收回了感應。
然後,劉院長就輕輕地推開了門,臉上依然帶著笑,只是說話的聲音卻在這一瞬間,刻意地壓低了幾個分貝。
不得不說,這位本身就是醫生出身的院長大人,心思相當細膩,很能體諒病人及探病家屬那偏好清靜的心情。
也正因為劉院長今天的這一小小動作,鍾正天日後雖然在醫術的道路上闖出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廣闊天地,卻始終對第一附屬醫院照顧有加。不過這是後話了。
劉院長禮貌地朝已經轉過頭來的鐘正天微一點頭,就刻意地放低音量,回頭向身後的三位貴客略作介紹:「林主任,方秘書,李秘書,床上這位就是鍾科長,這一位是鍾科長的孫子小鍾。一周前,鍾科長才從花峰市中北區第二人民醫院轉院過來,當時還不能開口說話,讓本院的醫護人員都看得心酸,不過,這一周多來,在小鐘的全力支持下,本院的艾教授另闢捷徑,總算是取得了明顯的成績,能夠讓鍾科長簡單地和人對話了。」
自得地說到這裡,劉院長又相當感嘆地指著鍾正天:「小鍾很有孝心,也很有耐心,幾乎天天都會過來陪鍾科長聊天,在一定的程度上,也幫了艾教授不少忙。」
也是劉院長會做人,知道今天的這三位貴客來頭非同小可,又是專門衝著鍾家而來,言語上,對鍾正天就著實誇獎了幾句。
再然後,見鍾正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眼直瞟三位訪客,劉院長就親切地笑了,開始替他介紹:「小鍾,這位就是京城來的林主任,受於老所託,專程來看望你爺爺。省委王書記和市委張書記本來也是要過來的,只是臨時有事,脫不開身,特讓方秘書和李秘書做代表。你有什麼要求,或者對我們醫院有什麼意見,盡可說給三位領導聽。」
說是提意見,其實他心中相當有信心,一個在別的醫院治療了大半個月還是保持著犯病原狀的重度中風病人,一到自己的地盤,才一周的功夫就能開口說話,這事無論是放在哪個病人家屬心裡,都只會充滿感激,而不會抱怨。
果然,鍾正天回答讓他相當滿意:「謝謝林大哥、王書記和張書記的關心!真不好意思,為了我爺爺的病,還麻煩林大哥、方秘書、李秘書專程跑這麼一趟!大家都請坐吧!這裡的條件挺好,收費也不高,醫療人員的態度也很熱情,我爺爺住在這裡,還是挺舒心的!」
連聽了幾句讚詞,劉院長臉上的笑容就越發地燦爛了。
林遠雖然是第一次和鍾正天正面相見,但平時也沒少從側面打聽他的情況,此時便是暗自點頭:「還不錯!說話有條有理,不卑不亢,一點也不侷促、拘謹,難怪能在遭遇到這麼巨大的壓力下,迅速扭轉局面!」
林遠的眼神立刻就透出幾分欣賞,上前幾步,主動伸出右手,在鍾正天的肩膀上很親熱地拍拍:「不愧是省里的高考狀元,說話這麼有水平!你可比照片上的帥氣多了!不過,」林遠又朝病床上的爺爺關心地看看,很憐惜地感嘆:「這些天,你陪著爺爺,壓力也大吧?人比照片上的瘦多了!」
他這不同尋常的親熱,立刻讓身後的方秘書和李秘書同時目光一凝。
這些年來,林遠一直都在通過省委書記和省紀委書記,默默地關注著鍾家的情況,因此,做為省委王書記和緊靠王書記的市委張書記身邊的貼心秘書,方、李兩人對鍾家和於家的關係,自然是比一般的政府官員要多了解那麼一點點。
不過,近幾年來,鍾家一直很低調,於老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所以,兩位大秘很自然地認為,鍾家和於家的感情,或許已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地淡化於歷史的長河之中,就是林助理的每月過問,也只是例行公事。
畢竟,鍾家只是最低層的國有企業基層幹部,而於老,卻是高高在上的,只比國家最高領導人差那麼一層的京城奇人。
不過,此時此刻,親眼目睹了林遠和鍾正天說話的那股親熱隨和勁,兩位聰明又敏感的秘書均是心中一凜,知道是自己之前判斷錯誤,鍾家和於老之間,根本不像自己想像的那般淡漠,或許,這種關係,還會隨著鍾正天的成長而迅速建立起一種新的聯繫。
幾乎是下意識地,方、李二人看向鍾正天的目光均已比方才有所不同,多了些驚訝和羨慕,少了許多的疏離和客套。
李秘書更是心中暗喜:「這個少年據說是考上了岳林市的高校,若是以後和他好好交往,說不定又是一條有用的關係!」
聽出林遠語氣中的真誠,鍾正天心裡便迅速流過一絲被關懷的暖意,感激地笑笑:「還好,艾醫生的醫術高明,爺爺現在能夠說幾句話,我也不用像以前那麼著急。」
見林遠會意地點頭,鍾正天又轉過身,向病床上的爺爺恭敬地問:「爺爺,這位就是林大哥,代表於伯伯來看您了,您要不要跟他說幾句話?」
儘管,在林遠來之前,他已經向爺爺和許青妍說明了電話的內容,也大致溝通過應該如何面對,但是,爺爺畢竟是長輩,鍾正天可不敢要求爺爺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所以,此話一說,他的心就悄悄地懸了起來。
隨著他的詢問,林遠也很快走到了爺爺的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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