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本是真 第32章 逆轉（六）

    ……寶馬車裡播放著輕柔的音樂聲，高婷婷時不時的往後座的母女兩人觀望。她透過後視鏡眯見那昏暗的車後，韋靜莉的母親雙手一直拉著女兒的手沒有放開過，而作為女兒的韋靜莉卻顯得異常拘謹，她能感觸到來自生母手心傳過來的體溫，還有看到母親那眼角的淚水。也許自己說的受傷，急壞了「幻」的母親。

    「阿姨沒有來過杭州吧。」高婷婷看著母親兩人奇怪的寧靜，不自覺的搭訕起來。韋靜莉抿嘴沉思，，她忐忑的看著來自吉林延邊的母親，她對幻的家庭一無所知，除了尷尬的迎合母親的慈愛，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莉莉讀大學的時候來過一次。」韋靜莉透過暗暗的環境，看見母親扭頭朝駕駛室的高婷婷方向，禮貌的回答。

    「姐姐，還不知道阿姨怎麼稱呼？」高婷婷扭動著脖子，問起後座的韋靜莉。

    「這……唔……。」韋靜莉沒有想到高婷婷問自己「幻」生母的名字。頭皮一緊，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她壓根也不知道！而眼前的母親雙手抓女兒的玉手，明顯感受到了來自女兒那邊的一種無助的緊張感。

    「我姓趙，趙雪英。」韋靜莉鬆了口氣，要不是母親解圍她這次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眼睛餘光卻發現母親慈祥的對自己笑了笑，並用手心輕輕撫摸自己的手背，很慚愧，自己對她撒了一個美麗的謊，她真以為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

    「莉莉，這姑娘怎麼稱呼？」趙雪英以為眼前如此高貴的女孩可能是女兒的同學什麼的，她看看女兒的臉，面帶微笑的把眼神從莉莉身上轉移到了前面開車的高婷婷身上。很明顯她讓韋靜莉給自己做一個介紹。

    「媽……」韋靜莉強迫自己努力叫她一聲，畢竟於情於理她才是身體的母親！「高婷婷，她是我的好妹妹。」韋靜莉尷尬的對母親笑了笑，而趙雪英眼裡依然充滿無比慈愛的目光，雙手捨不得鬆開……

    凌晨30分。高婷婷把兩人送到了建樂小區門口，便打了招呼離開了，韋靜莉很感謝她，高婷婷卻滿不在乎，這點小事還要這麼見外就不好了。夜深人靜的建樂小區租房。趙雪英毫無睡意，她四處環視起周圍，她看見女兒正哈欠不止，她從女兒的眼神中，總找不到自己「女兒」的那種感覺。好像這個女兒變的陌生了，眼前的「女兒」沒有了自己所熟悉女兒的那種對自己的親切感。

    「莉莉，你肯定受苦了，跟媽媽回家。」趙雪英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她那慈愛的眼神相比因為失意對自己，拘謹，陌生，冷漠的女兒是鮮明的反差。

    「回家……。」韋靜莉靜靜的回憶這兩個字的含義，她瞧了瞧這位母親，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當時變身時的無助，「幻」的母親是自己的延續。其實自己根本就不是「幻」只是占了她女兒的身體，作為肉體和血緣的關係，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拿起「幻」在這個世間所遺留下來的一切，去勇敢的承擔「幻」的社會責任？

    「媽……我在這裡很好，我想留在這裡……」韋靜莉淡淡的丟下這句話。她不敢再去多看趙雪英的眼睛，多麼慈愛的母親，韋靜莉告訴自己千萬不要把自己的情況告訴這位母親。韋靜莉寧可用這個美麗的謊言去掩飾真實的情況。

    「跟媽媽回去！」韋靜莉沒有想到趙雪英拉著自己的手，態度很堅定。她驚呆了，從母親那充滿堅定目光的眼神看，自己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媽……」韋靜莉哽咽的叫了一聲。眼睛自不覺的流淚。

    「你在這裡搞成這樣，再不回去，你讓我能安心嗎？你再不回去我還能睡的著嗎？」趙雪英原本和這個女兒說話完全可以通過朝鮮語實現，而現在兩人卻形同陌路，要通過普通話才能溝通。趙雪英心裡已經升起了嚴重的不安感，作為一個母親，她怎麼能讓女兒再留在這裡！

    「可是……我……」韋靜莉扭頭避開了母親誠懇而憂傷的臉，她想起了羅永生……

    「莉莉……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瞞著媽媽？」女兒是母親心頭的肉，即使眼前的韋靜莉已經變了，但是母親對女兒的愛是不會改變的。趙雪英從韋靜莉的臉上看到了一種隱情，她難道還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己。

    「沒事……」韋靜莉閉上眼睛不敢再看趙雪英，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對這個生母，「幻」走了，自己還莫名其妙的被羅永生這個老狐狸害了，她哪裡開的了口跟她說自己摔破瓷器的事情。

    「莉莉……如果你連媽媽都不相信了……」趙雪英從來沒有這樣傷心過，眼前的女兒變得這樣陌生。不經哭出聲來。

    「媽……是我不對，我……我打破了一個有錢人的瓷器，他要我做他兒媳婦……」韋靜莉用最傳統的方式跪倒在了這位母親面前。她伏地痛哭，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幻」對不起這位母親。自己根本駕馭不了這個身體，保護不好這個身體……

    …………第二天的韋靜莉帶著紅腫的眼眶在給羅永生打電話，顯然母女兩昨天肯定聊了很多，也哭了很多次……「我媽媽來富陽了，她今天想見見你，中午你有沒有時間？就在北大街的咖啡廳可以嗎？」

    韋靜莉點著頭「是的10點嗎？好的，那就十點在咖啡廳。」

    …………北大街上島咖啡廳，韋靜莉和母親同坐在靠窗的位置，另一面是兩個空位。今天是趙雪英要見羅永生父子，當然母女兩人比羅永生父子來的早。

    十點鐘還沒有到，羅永生，穿著一身高檔黑色襯衫，名牌休閒褲，高檔皮鞋，手拿著他的真皮錢包。他身邊跟著的羅思齊表情拘謹但是精神很好。

    「媽……他們來了……」韋靜莉瞄著他們兩人，輕輕的對母親說到。趙雪英點頭撫摸著女兒的手，示意她放心。面對已經走進自己憨笑的羅永生及他身邊那個帥氣的小伙子，趙雪英禮貌的站了起來。

    「你好，請坐。」一身白衣長裙打扮的傳統朝鮮族服飾，吸引在這裡消費的客人和羅永生父子兩人的目光。

    「您好，莉莉的母親。您坐。」羅永生很客氣的憨笑，他坐在趙雪英的對面，好讓兒子能和韋靜莉對面而坐。剛坐下就習慣性的把真皮錢包想丟桌子上，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又縮回手，把錢包塞進了自己座位靠屁股的地方。

    趙雪英禮貌的微笑，她在打量父子兩人。最主要是看看這個羅思齊，小伙子今天穿著一身白色短袖衫，白色休閒褲。那臉上掩飾不住的微笑，好像預示著他對女兒確實充滿著好感。趙雪英昨天聽到韋靜莉的述說，今天就要迫不及待的來見兩人，考慮還是很多的……

    「真對不起，我這樣唐突的請你們兩人來這裡。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女兒的事情，沒有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趙雪英很抱歉的站起了身，代表女兒向兩人鞠躬。

    「千萬別這樣，莉莉……您母親怎麼稱呼？」羅永生不好意思的趕緊站了起來。問韋靜莉。羅思齊當然也被這未來的丈母娘的動作搞的尷尬不已趕緊站起身來。

    「我姓趙，趙雪英。」

    「我姓羅，羅永生，我兒子羅思齊。」羅永生的臉上總是一副讓人捉摸不透的生意人的穩重感。他也趕緊向趙雪英介紹自己和兒子。

    「嗯。」雙方相互點頭微笑。只有韋靜莉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著他們，她甚至剛才都沒有站起身來。

    「四位要點什麼？」服務員跟上來。趙雪英和韋靜莉點了兩杯咖啡，羅永生其實不喝咖啡。不過面對服務員他也要了兩杯咖啡。

    氣氛好像緩和了一點，大家也都介紹過了，羅永生不說話，憨笑的看對方母女，因為今天是韋靜莉母親要見自己，先聽聽她想說什麼，自己心裡也有數。而羅思齊低頭很不好意思的樣子，今天他連韋靜莉都不敢看了。

    「其實，我昨天聽我女兒說起這個事情，我真的很難過，我覺得不可思議，好像有一種回到解放前的感覺……。」趙雪英的眼睛關注著面前低頭不說話的羅思齊，其實這小伙子給自己的第一眼印象還不錯，人也長的好看，而且看他的樣子好像不是那種見慣了人間百態那种放盪不羈的富家公子。他的臉上充滿了稚嫩……

    趙雪英又把目光掃視到了正在憨笑的羅永生臉上。

    「您說笑了，都解放那麼多年了……」羅永生發現趙雪英的話里隱藏著對自己和羅思齊的不滿情緒，不用說，韋靜莉肯定說了什麼壞話，不過根據自己的經驗，韋靜莉也不會把自己跟她說的那些話，全部告訴她媽媽，不然她臉上也好看不過去的。

    「羅先生現在的意思事？」趙雪英想親耳聽聽，羅永生對女兒說的那些話。

    而此時，羅思齊抬起頭，把目光瞄向了他父親。「我跟莉莉也說過了，我想您肯定也知道了，我兒子很喜歡莉莉的，我想把她娶過門。您看怎麼樣？」羅永生一副低頭哈腰的表情，因為他從趙雪英第一句話里嗅到了一種味道，那就是不要用所謂的摔破瓷器，那種強硬的態度好像還帶著脅迫的味道來壓我們母女，也許這個事情給大家多留點面子會更加好辦。所以他在這句話里隻字不提摔破瓶子的事情。

    「其實為人父母的都是為了孩子能幸福，莉莉是我唯一的女兒，她就是我的心頭肉，我當時就不願意讓她出遠門。她就是倔，我太慣著她了……」趙雪英突然哽咽，抬手擠眼淚。她現在沒有辦法改變什麼。還好眼前的未來姑爺長的不錯，人還算老實，家裡也有錢，只要他們對女兒好，其他方面都不是問題。

    羅永生雙手抱著拳，低頭抿嘴，很動情的聽趙雪英述說。他聽出了一個母親對於女兒未來的一種擔心，看來她母親這次見自己其實反而讓羅永生心裡有底了………她母親希望給她女兒爭取到更多的尊重，而不希望人家知道原來她女兒是因為一個瓶子，被富人脅迫結婚的。還有這第二句話里的意思，羅永生感覺到了趙雪英希望女兒進自己家門必須要得到好的對待，不可以欺負她女兒。

    「您說的是，我賺那麼多錢，還不是為了兒子幸福，當然為人父母的都希望兒女過的好，我們家思齊人很老實，他都不出門的，我將來要讓兒媳婦幫我管理企業，兒媳婦也是女兒嘛，一樣疼愛，一樣寵她。」羅永生和趙雪英的話，也許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的懂裡面的真實含義，就連八零後的羅思齊和韋靜莉其實也沒有搞明白他們一對一答之間隱藏的深層次的意思……（等會有空就在更新一章，謝謝收藏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