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良久,紫澤蘭才對著納蘭哲輕聲說:「還是你拿著吧,我有南叔叔保護,不會有事的。而且以我的本事,遇上厲害一點的,拿著無痕弩也沒用,在你手裡卻有用得很。」
納蘭哲聽了,心頭暖暖的,他知道紫澤蘭說得沒錯,於是把無痕弩收了回去。
「喂,你別戴著面具啊,我再看看你本來的樣子,我害怕我忘了。」紫澤蘭小聲說。
「好的。」納蘭哲說著將面具剝了下來,露出本來面目。
「醜死了,不過比戴著面具順眼。」紫澤蘭抿嘴一笑,上前一步,用小手摸摸納蘭哲的左臉。
「你這道十字疤痕到底什麼意思呢……不要告訴我,等你到了水雲間再告訴我,一定要到水雲間啊。」
納蘭哲知道紫澤蘭是害怕再也看不見他,才這麼說,心頭微微一酸,上前一步,把紫澤蘭的小腦袋按在自己胸膛上,湊到她耳邊說:「放心,咱們一定會再見的。」
納蘭哲說完,把系在手上的玉佩解了下來,遞給紫澤蘭,說:「這塊玉佩對我有著特別的意義,是我最親愛的大姐送給我的,現在我把它交給你,等到了水雲間,你再還給我。這你總放心了吧。」
「好啊好啊,給我戴上。」紫澤蘭說著伸出手腕。
看著紫澤蘭嫩白如蔥的手腕,納蘭哲替她把玉佩繫上,說:「看到沒有,這塊玉佩上有個哲字,記住了,我叫納蘭哲。到了水雲間,不管你遇上什麼事。你只要帶著這塊玉佩去找三個人,他們都會竭盡全力的幫助你。」
紫澤蘭認真地點點頭。
納蘭哲繼續說下去:「記住他們的名字,水雲梨,熊少,葉決。」
「葉決?」紫澤蘭反問。「你竟然認識他?」
「當然啊,怎麼,你也認識他?」納蘭哲有些奇怪。
「廢話啊,葉決和英雄海可是戰國學院最厲害,也最受歡迎的兩大帥哥啊,我在戰國學院呆過幾個月的。不過他已經從戰國學院畢業。回到水雲間了。」
「葉子這麼受歡迎啊。」納蘭哲小聲地自言自語。
……
離開紫澤蘭和南天王,納蘭哲迅速地向臨界趕去,在天亮之前,終於到達了無相居。
「咚——」
還沒敲第二下,門就被打開了,雖然眼前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大叔。但納蘭哲知道她就是陸無相。
「無相姐姐,你這是要去哪?」納蘭哲看見陸無相帶著一個大大的包袱。
「我的小祖宗!」陸無相趕緊把納蘭哲拉了進去,「剛才青山幽的人來過了,問我你是誰介紹來的,我說——」
「啊!你說了!」納蘭哲驚恐地睜大眼睛。
「我傻啊,當然沒說你是貓叔介紹來的,我一看來人的表情。就知道你肯定出事了。我隨便編了個名字,糊弄過去了。」
「還好,還好。」納蘭哲嚇了一跳,心想萬一把貓叔牽扯進來,可就太不好了。
「但那幫人肯定還會來的,我這呆不下去了,正準備跑路呢,青山幽的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我可惹不起。」陸無相心有餘悸地說。
「那事不宜遲,咱們邊走邊說。趁天還沒亮,先到九樓居再作打算。」納蘭哲說著,率先走出門。
陸無相猶豫一下,似乎眼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好跟上納蘭哲。
……
納蘭哲沒有從正門進九樓居。直接帶著陸無相,翻進了貓叔屋裡。
沒想到平日裡正午才能起來的貓叔,竟然已經端坐著喝茶了。
「擔心死我了,小哲,你終於回來了。」貓叔看著納蘭哲,然後指一指旁邊的人問,「這位是?」
「死老頭,你可害死我了。」陸無相抱怨一聲,坐下來給自己倒一杯茶。
「是無相妹子,怎麼回事啊?」貓叔不解地問。
於是陸無相和納蘭哲分別把各自知道的事情講了一遍,貓叔聽得按捺不住,繞著屋子走來走去。
「惹了青山幽可是大事啊!」貓叔下一個結論。
「現在怎麼辦?」陸無相有些緊張地問。
「這樣吧,你們跟我來。」貓叔說著,把牆壁上的一幅山水畫揭起,只見山水畫的後面,竟然是一扇小門。
「現在外面太危險了,到哪都不安全。這個是九樓居的密室,直通九樓居的地下,裡面有兩間屋子,你們先躲幾天,咱們慢慢想辦法。」貓叔一邊說,一邊率先走了進去。
「管吃管住的話,別說幾天,幾年也行啊。」陸無相喜上眉梢地開個玩笑,緊緊跟在貓叔後面。
……
「好了,你看看怎麼樣?」陸無相邊說邊把鏡子遞給納蘭哲。
納蘭哲接過來一看,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太完美了!」
只見鏡子裡是一個相貌平平的青年人,膚色略微偏黃,像是有些營養不良,年齡看上去約莫二十上下,嘴唇上略微留一點鬍子,在左耳下方,有一個明顯的痦子,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郎。
「敢問這位怎麼稱呼?」陸無相裝腔作勢地笑著問。
納蘭哲假裝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變幻著腔調說:「俺叫阿牛,是九樓居新來的小二,還望嬸嬸多加關照。」
『嬸嬸』自然是陸無相了。
「有什麼關照不關照的,我也不過就是九樓居打掃房間的老媽子而已。哈哈哈哈。」陸無相看著納蘭哲,相視大笑起來。
「再看看另一張怎樣?」陸無相微微有些期待地看著納蘭哲。
納蘭哲利索地用陸無相教他的辦法,輕輕一揮手,就把最外層的面具撕了下來,於是,剛剛相貌平平的吊絲「阿牛」,立馬變成了高富帥。
「在下楚留香!」納蘭哲沖陸無相抱個拳,舉手投足間,都是一股富家公子的味道。
「不錯,這兩張面孔可是我的巔峰之作了,就是行家也肯定看不出來你戴了面具。」
在密室里呆了幾天,陸無相也沒閒著,為納蘭哲做了兩副巧奪天工的人皮面具,而且,老呆在密室里,兩人也都無聊得很,所以,雙雙化為九樓居的新人手,重返人間。
「唉,做了一輩子人皮面具,也做夠了,給你做的是最後兩張,從今以後,就再也不做了。臨界也呆膩了,我打算去雪國和火島玩玩。」陸無相已經拿定主意,要離開臨界了。
「無相姐姐,都是我的錯,害你——」
「噓!沒你的事,我在臨界呆了二三十年,還沒在大千世界轉悠過呢。別擔心我,倒是你,要小心點兒,我在十幾年前就和青山幽打上交道了,他是個不擇手段的人。」
「別擔心,我會應付好的。」納蘭哲點點頭說,「而且,就算青山幽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他的!」
「小哲,雖然你和貓叔都沒說過和青山幽有什麼過節,但我調查過你的名字,原來你竟然是王女水雲羞的養子,可是四年前你突然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了,沒人知道你去了哪裡,但據說四年前貓叔帶著人下去過百獸森林的懸崖找人,按描述來看,大概找的就是你了。」
「是的。」納蘭哲點點頭,心中卻極為驚奇,心想陸無相的消息未免太靈通了一點,聽貓叔說,葉子他們回去,出於各種考慮,並沒有公布他的死因,只說患急病不治,而他與雷靈楠的婚約,也已經取消了,聽說雷墨又給雷靈楠找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個大人物。
陸無相看著納蘭哲的表情,繼續說下去:「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十年前,就在水雲大會召開之前,青山幽曾經帶著一個人,來找過我,讓我做了一副特別的人皮面具。」
「啊?特別的人皮面具?」納蘭哲疑惑地問道。
「是的,那副面具極為難做,因為,青山幽要求按著他的模樣做一副面具,給他帶來的那個人戴。」
「十年前?」納蘭哲若有所思,青山幽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
「在給他們做人皮面具時,有件很奇怪的事,就是青山幽和他帶來的人從來都不說話,說話的時候,也會避開我,所以我就留了個心眼,偷偷聽到了一些他們的對話。」
「啊!無相姐姐,你聽到了什麼快說。」納蘭哲急急地問。
「具體他們說的我也不懂,有一些已經忘了,只記得他們好象說到什麼『蝙蝠』,還有『蝴蝶行動』,說什麼事成之後,青山幽會給他帶來的那人一千萬雲幣做為酬勞。」陸無相如是說。
「啊?」納蘭哲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心想莫非當時去水雲間刺殺大姐的,並不是青山幽本人,而是青山幽找來的替身?
「無相姐姐,你還聽到什麼沒有?」
「也沒多少,只是很驚訝,什麼事兒啊,事成之後能給這麼多錢,然後過了幾個月,就是那樁轟動天下的『千年之殺』,謎之王女水雲羞被刺殺於水雲間,兩件事兒一聯繫起來……」
納蘭哲點點頭,說:「是的,青山幽參與了刺殺大姐的行動,可是照無相姐姐這麼說,似乎當時青山幽并沒有去,而是請了替身,無相姐姐,你還記得那個替身的模樣麼?」
「何止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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