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靈谷 十五 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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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蕭夫人的怒氣，蕭莜安分守己了好幾天，關在門內四五日，終於從阿歡口中弄清楚了谷內的情況。

    自打青龍離開後，白虎每年會來谷內兩三次，除了維護陣型，還會給阿歡和蘆笙帶一些生活必需品。

    「聽說她也在京城定居了，平日裡深居簡出，鮮少有人再認得出她。」阿歡背靠著窗畔，他醒來後，原本纏著蕭莜的青蕪就跑到他身邊了。

    蕭莜望著成了擺設的籠子，面色陰沉。

    「蘆笙一直記恨著他爹，一直想找個機會和青龍打一場。這麼多年，我們原以為喚靈使另選了你做新的青龍，因為你來之前，他們已經送過人入谷了。」阿歡的紅眼睛直直盯著她，「你是怎麼被選上的？」

    「不知道，而且我也被支配者那群人給盯上了。」蕭莜無奈一攤手，忽略了他那雙可怕的眼睛。

    「在喚靈使找你之前，別亂走動，小心點為妙。我要休息了。」阿歡說著就向她的床榻走去，蕭莜還沒來得及阻攔，他就倒在榻上，怎麼也叫不醒了。

    「這可是老娘的床啊！」蕭莜感覺很絕望。

    沒多久，宅里來了人，她一聽是衙門來找她的，就頭大了起來。阿歡剛說了這些天不要外出走動，就有人找上門來。她趕忙換了身短打扮，提著劍就去了會客大廳。

    果不其然，門口那人可不就是衙門的捕快。

    「福叔，跟夫人說一聲，府尹大人又請我喝茶去了，晚上不一定回來！」她對老管家交代了幾句，便同那年輕的捕快朝著開封府衙走去。

    「唉，小姐，夫人……說了這個月不許你出府……」老管家大福才開口，蕭莜人已經跑得沒影了，他只好垂頭喪氣地合上了大門。

    說起來，東京府尹包大人可是蕭莜的忘年交。她十歲那年出了事，就是這包大人送她回的家，雖然直到現在都遲遲未結案，但並不妨礙蕭家三姑娘隔三差五地去衙門裡蹭飯吃。

    自然的，跟著包大人，她也學了不少東西，每每發生奇案，衙門裡必會差人來尋她一齊探討。

    「我說王銳，這回又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還沒到府衙，她那大嗓門就老遠的傳了進來。

    府尹衙門後院，走來一名四十歲模樣的中年男子，他身著紫色官服，看起來器宇軒昂。那捕快王銳忙上前行禮：「包大人！」

    「包大人，您這邊是又發生了什麼怪事？」蕭三小姐大模大樣進了門，徑直越過包大人，「本姑娘無事不登三寶殿，您有沒有覺得蓬蓽生輝？」

    包大人素知這蕭三姑娘口無遮攔，從不跟她計較，這時候微微含笑道：「不知姑娘怕不怕死人？」

    蕭莜哼了一聲：「在您這兒還見得少了？」

    包大人便帶著兩人向停屍房而去。

    還未近前，他們就嗅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包大人取出一枚半個掌心大小的罐子，並一小片生薑。他將生薑含在舌下，抹了點罐內的麻油塗在人中上，就推門而入。

    不大的停屍房擠著五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看起來恐怖異常。蕭莜在後面吐了吐舌頭，忙接過王銳遞來的薑片和麻油，學著包大人的模樣準備了一番，也走進房中。

    「這幾個人……致命傷在脖子上，像是被某種怪獸撕咬過。」蕭莜撐著手肘，右手握拳，咬著大拇指甲若有所思道。

    「不錯，是咬傷。」包大人贊同道，走到近前一具屍體旁，「蕭姑娘你看，此人脈上有兩道齒痕，身上雖有多處抓傷，但確為失血而死。」

    「可是，只有老虎和狼這類野獸才能將人咬成這樣吧？」蕭莜煞有介事道，「這傷口又細又深，不像是猛獸咬出來的！」

    「不知道蕭姑娘有沒有聽說過『半鬼』？」包大人笑得意味深長，深邃的眼中閃著智慧的光芒。

    蕭莜心裡一抖，暗道，只怕會是阿歡……可阿歡一直被自己鎖在屋中，清醒的時候也不會離開自己的視線，難道除他以外，京城還有其他半鬼？

    「蕭姑娘可有什麼線索？」包大人見她眼中不斷划過的複雜情緒，沒等她回答便換了個問題。

    這話問得就好像她一定知道什麼似的。

    「這個得容我回去問問我娘。」蕭莜開始表演天賦高超的賴皮。

    包大人怎麼察覺不到她的小心思，借著停屍房不宜久留，送她出了府衙後門。

    蕭莜在包府當掛名捕快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大福向蕭夫人通報時也很是掙扎了一番，最後還是實話實說了。

    「母親。」於是蕭莜剛回到蕭宅，就擺出一副乖巧的模樣，恭恭敬敬先行了個禮。

    蕭夫人看到她直嘆氣。

    「看在包大人的面上，不罰你了。」她彎腰抱起腳邊撒嬌打滾的球兒，眼中的溺愛顯而易見，「還沒用飯吧？小廚房熱著雞湯，先去喝一碗。」

    蕭莜大大鬆了口氣，知道她母親已經消了氣，麻利地溜進庖房裡去。

    飯後，她又將自己鎖進了房中。白天的案子鬧得她根本睡不著，便瞪著窗外的星星等阿歡醒過來。

    快五更天時分，床板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蕭莜半夢半醒，立時清醒過來，摸到桌邊點了燈。

    床下爬出個黑袍包骨頭的身影。

    「可算是醒了，困死了。」她自己不睡，還抱怨別人醒得遲。

    阿歡伸手擋住了眼洞，「嗖」的一聲，青蛇就爬到了他脖子上，發出怪異陰冷的聲音：「太刺眼！」

    「那你把眼睛蒙上。」蕭莜很乾脆地扔給他一塊手帕。

    阿歡根本沒接，這薄如蟬翼的手絹能起什麼作用。

    「別吵了，有正經事問你。」蕭莜拖了把椅子，大喇喇坐下，又指了指矮几旁的蒲團。

    阿歡盤膝坐下，眼洞中鬼火幽幽，青蛇點了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除了你和蘆笙，還有沒有別的半鬼了？」

    蛇口張了張，突然伸長，在她眼前晃了一圈，又縮回去，慢悠悠道：「出了什麼事？」

    蕭莜趴在桌子上，打了個哈欠：「包大人那裡有五具屍首，我們猜測是半鬼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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