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形勢陡然大變。
身為金佛寺方丈的九池和尚竟然一下被夜叉蒼月制住。
夜叉蒼月大聲道:「你等還不住手!」
一邊說著,他將手中的火焰匕首在九池和尚的脖頸處輕輕動了分毫,便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線。
形式轉變的太快,待九恆與九枯兩位發現,已然沒有了上前幫忙的機會。
正在攻擊三頭魔尊的九恆和尚與九枯和尚見狀,立刻被迫停下手來。
「停下陣法。」九恆和尚一臉焦急道。
隨著九恆和尚單臂揚起,施展伏魔陣法的一眾棍僧立刻減慢了跑動,陣法的壓制之力頓時減去小半,但陣法依舊沒有完全撤去。
九恆和尚怒視著對面的夜叉蒼月,咬牙切齒道:「你這傢伙,莫要傷害方丈師兄。否則,今天我必送你下十八層地獄。」
一旁的九枯和尚的臉色更是一陣難堪,望著被夜叉蒼月制住的九池和尚,不停地搖頭,兀自低語道:「這怎麼可能?」
被挾持的九池和尚吐出一口濁氣,一臉無奈道:「阿彌陀佛。」
夜叉蒼月小聲道:「大和尚,我本不想殺你,你最好老實一些。」
九池和尚回應道:「技不如人,我九池心服口服。我猜施主也不會真的殺了我吧。」
夜叉蒼月朗聲道:「大和尚,快讓你的人讓開去路。」
九池和尚沒有言語,索性雙眼一閉。
九恆和尚見狀,自責道:「方丈師兄一直有重傷在身,剛剛出關,功體自然是大不如前。要不然也不會輸給那什麼暗影左使。都怪我一時大意,才讓方丈師兄深陷危機之中。」
「哎!」九恆和尚嘆息一聲,「伏魔堂弟子聽令,撤去降魔陣法,讓他們離開這裡。」
嘩啦啦,百多棍僧收斂降魔陣,讓開一條通路。
哈哈哈。
三頭魔尊的三顆頭顱齊齊大笑,沒有了陣法的壓制,他們的功體頓時變得順暢。
三頭魔尊的高大體表靈光一閃,以一分三,變回原本三個人的模樣,紫血魔尊,紫影魔尊和紫風魔尊。
三個魔尊氣喘吁吁,額頭掛滿汗滴。顯然,施展合體技能,對於他們每一個人來說,都是有不小的負擔的。
紫血魔尊道:「暗影左使,你做的很好。」
紫風魔尊道:「這些金佛寺的賊和尚,無非是憑藉人多而已。下次見面,定捶爆了他們的光頭。」
紫影魔尊道:「多虧了魔主大人運籌帷幄,派人來此地接應咱們,不然咱們又要吃了虧。」
形勢的急轉直下,讓在一旁觀戰的六金和尚與徐陽等人也大吃一驚。
六金和尚一臉擔心道:「不好,方丈大人竟然被夜叉蒼月制住,沒想到夜叉蒼月已然厲害如此。」
金光頭陀和銀光頭陀,二人怒目而視,但此刻,以他二人在金佛寺的地位,還是插不上話的。
徐陽,慕容宇,公孫治和黑小子張立四人面面相覷,也沒有了主意。
黑小子張立暗地傳音道:「徐陽老大,那制住方丈和尚的鬼道修士你可認識?」
徐陽傳音回應:「未曾見過。但從他的夜叉功體來看,能做到如此的,也只有前天鬼宗惡鬼堂的堂主「夜叉蒼月」了。不過,他為什
麼加入暗影組織,從而成為暗影左使,我就不知其中緣由了。」
公孫治傳音道:「眼下的情形,我們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慕容宇傳音道:「我們能在這場劫變中全身而退,就已經是非常幸運了。」
......
眾人只得眼睜睜看著三魔尊與夜叉蒼月離開。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的九枯和尚卻大喊道:「不能讓他們離開。」
在場眾人聞言,不禁一怔。
九枯和尚的目光落在被控制的九池和尚身上,朗聲問道:「九池師弟,你可記得那一日你被大家推選為金佛寺方丈,從而擁有「金佛僧」稱號時,你面對金佛寺的歷代方丈牌位是如何起誓的嗎?」
九池和尚被問的微微一怔,然後道:「九枯師兄,你這是何意?此事過去時間太長,我不記得了。」
九枯和尚立刻追問道:「那你可記得在你重傷後的閉關之前,你親自和我交代的事情嗎?」
九池和尚略微思索,回答道:「我閉關了千年之久,也都忘了閉關前和師兄說過什麼事情了。」
九枯和尚道:「你成為方丈的那日,正是千多年前的中元大陸的人魔大戰興起之時,也是金佛寺的危難之際。我記得清楚,你起誓願以自己的生命換取人魔大戰浩劫的結束。」
話一出口,九枯和尚一雙深陷眼窩中的雙眸已然濕潤,他枯瘦的身體不禁顫抖,頓了頓,繼續道:「人魔大戰歸來,西域魔主被擊敗,但你也身負重傷。閉關療傷之前,你又親口對我說,如果三百年內不出關,便懇請我直接出手將閉關中的你擊殺。你說這是為了避免你墜入魔道,危害天下。」
九池和尚聞言,臉上露出複雜之色,然後道:「我現在已經無恙,也多虧了你在我閉關三百年的時候,沒有對我出手。」
九枯和尚望著九池和尚,深陷眼窩中有晶瑩之色不受控制地湧出,濕了衣襟,濕了記憶,濕了千年的羈絆。
九枯和尚雙手合十,語氣篤定道:「你不是九池師弟。」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夜叉蒼月先是一愣,他放在九池和尚脖頸處的火焰之刃卻不敢鬆開。
紫血魔尊一臉怒氣道:「你這個枯和尚,真是可惡。為了不讓我們走,竟然編個如此離奇的故事,說你們的方丈是假的。」
紫影魔尊諷刺道:「九枯和尚,你真是好演技。若是我們一怒之下稀里糊塗地宰了九池和尚。金佛寺應該就是你說了算吧。」
紫風魔尊道:「然後他再率領眾人把我們擒下,他可就是金佛寺力挽狂瀾的大功臣了。」
.......
一旁的九恆和尚更是一頭霧水,走到九枯和尚的身邊,小聲道:「九枯師兄,你這是演的那一出。九池師兄就在那裡,怎麼會是假的?」
說著,九恆和尚看向九池和尚,並用手揉了揉眼睛。
九枯和尚解釋道:「你可記得,我和你說過咱們金佛寺的高層中出了奸細。」
九恆和尚道:「記得。」
九枯和尚道:「紫禍事件發生後不久,我們就發覺是暗影組織在背後作祟。而且更加鮮明的是,整個北域就只有咱們金佛鄉的紫禍最為猖獗,而其它地方的紫禍卻沒有發現暗影的蹤跡。
當時,咱們金佛寺的高層商議,就斷定是暗影組織刻意針對咱們金佛寺。到了後來,咱們開放金光塔降魔境,就更清晰地發覺暗影組織的目標是封印在此處的三魔尊。而蹊蹺的是,咱們應對的每一步都似乎被暗影組織清晰的知曉。所以,我斷定高層內出了奸細。直到今天,我才敢肯定那個奸細就是他。」
九枯和尚用手一指對面被夜叉蒼月挾持的九池和尚,「但他已經不是之前的九池師弟了。或者說,九池師弟早已經隕落了,而這個人奪舍了九池師弟的肉身。」
九池和尚無語,沒有辯解什麼。
九恆和尚道:「你的意思是說,方丈師兄早已在之前的閉關中被人奪舍,這怎麼可能?」
九枯和尚道:「九池師弟最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修煉有特殊的第三法目。剛剛這個暗影左使施展的是一種鬼道的潛行分身術,如果九池師弟直接動用第三法目,就會瞬間破了此術,又怎麼會被對方輕易制住。」
九恆和尚似乎明白了一些,朗聲道:「九池,不知你是真是假,請你睜開第三法目,好讓我們確認你的身份。」
「九池和尚」臉上的肌肉兀自抖動了一下,聲色突然轉變,就像是換了另外一個人道:「九枯和尚,你真是聰明。我的確不是九池和尚,而九池和尚的這具肉身也的確被我奪舍了。」
聲音傳入夜叉蒼月的耳中,夜叉蒼月心中一驚,暗忖道:「這聲音怎麼和影主大人的音色一般無二,難道此人......」
夜叉蒼月連忙撤去手中的火焰匕首,後退了兩步。
「九池和尚」上前兩步,「你們不是要看我的第三法目嗎?就讓你們看得清楚。」
話落,「九池和尚」的身體一震。他眉心處豎著的金線緩緩打開。
片刻後,一隻豎著的第三法目呈現出來。
而讓眾人吃驚的是,那第三法目的瞳孔竟然是魔血般的紫色。
「紫禍!」九恆和尚先是一怔,立刻狂怒:「魔孽,還我方丈師兄命來。」
他雙臂高舉,小臂上的銅環跳躍不停,發出憤怒的爭鳴聲。
百多個棍僧,立刻重新發動了伏魔陣法。
九枯和尚語氣低沉道:「殺!」
「哈哈哈」。那人一聲狂笑,單手一楊,一襲寬大紫袍便穿在了身外,哪裡還是什麼和尚。
他雙手掐動法訣,眉心處的第三法目陡然明亮起來,一股肉眼可見的紫色的靈力波動,從第三法目中一圈圈盪出。
「法目——元靈波動!」
波動所過之處,整個空間跟著震顫起來。
施展伏魔陣法的百多個棍僧,手中的紫金棍表面登時出現了細碎的裂痕。
砰砰砰......砰砰砰......
紫金棍接連崩碎,百多個棍僧仰面向後跌倒,伏魔陣法瞬間崩潰。
隆隆隆,隆隆隆。
如有天災地震襲來,整個精鐵廣場晃動起來,精鐵地面出現了眾多的裂紋,塌落成一塊一塊。
隨著震動越來越強,就連精鐵廣場外環繞的巨大血湖也跟著沸騰起來,大團的血色倒傾而上,沖天而起,好似血域降臨。
「不好!」九恆和尚大叫一聲,「伏魔陣被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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