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真仙 第943章 水火不容
青雲閣前的廣場觀賽席上，人群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通靈石鏡上映出的情形。
展雲飛與姬無痕二者之間的大招對轟。
一時間，冰蓮綻放千丈，墨河飛奔百里。
碰撞處，天地似被整齊地切開兩個部分，一半是冰雪之白，一半是墨韻之黑。
隨著雙方招式威能的不斷灌注，一尊黑白相間的小太陽被點亮，並旋轉著越來越大，越來越亮。
黑白兩股威能互相瘋狂吞噬，如陰陽雙魚般不斷角力，向外濺射出一帶帶黑色或白色的電龍。
轟！
一聲巨響，彷如天地炸裂！
廣場上，諾大的通靈石鏡都似乎跟著抖動了一下，畫面狂閃，電光爆射，肉眼看不清其中端倪。
半晌後，畫面方才清晰。
青雲閣第五層，高空中。
展雲飛御空而立，手持冰魄劍橫在胸前，身外的冰蓮甲已經不見。展雲飛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紅欲噴，但又被他生生壓了下去。
刷！
展雲飛握住冰魄劍的手背上多出一道血痕，不待鮮紅溢出，傷口處已被冰封。
他的體表散出汩汩寒氣，君子若冰！
對面的姬無痕手持墨語書卷，身外灰袍垂垂，胸間氣血翻滾不停。
刷！
姬無痕捧著書卷的手背上裂開一道血痕，不待鮮紅溢出，傷口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姬無痕將手中的墨語書卷微微端起，有書香之氣化龍形在他體表飛旋，君子如玉！
當——
一聲洪鐘之聲盪出，香爐中的燃香已經燒盡，時間到。
廣場上，人群沸騰起來。
「剛剛二人的絕世一招，結果竟然是不分伯仲。」
「巔峰對決，君子對決。」
「展雲飛不愧是羽道門的第一少年天才，他竟然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與墨羽峰的峰主姬無痕戰成了平手。」
人群中，徐陽點頭，心中道：「展雲飛最強的聖人弓還沒有施展而出，那才是他的底牌。」
蹲在徐陽肩頭的黑妖龍冥鱗手舞足蹈，口中道：「打打打，打得漂亮。」
柳海雨目光炯炯，不吝讚美道：「展雲飛以神通冰蓮甲加持，施展的玄冰一劍，唯有巔峰劍者可為之。」
柳海雨背後的劍匣中，傳出青小魚的聲音：「劍域，劍招，劍意，都是完美契合的。」
而和徐陽，柳海雨並肩而立的金玉小僧，眼皮跳了一下，一雙眼朦朧睜開，又朦朧閉合，未發一言。
......
青雲閣第五層中。
展雲飛與姬無痕同時落在地面上，雙雙上前。
「多謝姬師叔賜教。」展雲飛恭敬道。
「雲飛師侄，你有資格進入到殿境空間中試煉。」姬無痕語氣篤定道。
展雲飛轉身離去。
姬無痕望著展雲飛離開的背影，低語道：「展雲飛不愧我羽道門的第一少年天才，他將來的成就必遠在我之上。也不枉藍星君大長老如此的栽培他。」
......
青雲閣第五層挑戰結束，展雲飛與姬無痕戰成了平手，展雲飛則順利獲得了殿境空間試煉的資格。
這時，廣場上尚未參加青雲閣挑戰的只剩下了三個人。分別是青蓮道場的柳海雨，天鬼宗的徐陽和金佛寺的金玉小僧。
廣場上的人群還在驚嘆展雲飛與姬無痕之間剛剛爭鬥的精彩和震撼。
羽道門執事朗聲宣布道：「請大家靜一靜，接
下來是青雲閣第六層的挑戰。」
待人群安靜，羽道門執事繼續宣布道：「青雲閣第六層挑戰開始。挑戰者是來自青蓮道場的柳海雨。守閣人是羽道門赤羽峰的峰主赤陽君。」
廣場上，人群議論起來。
「柳海雨可是青蓮道場的第一天才，之前在真蓮耀世大會上的表現堪稱驚艷。」
「現在的柳海雨可是有了響噹噹名號的，水道青龍，如此霸氣！」
「這羽道門赤羽峰的峰主赤陽君，據說百年沒有在修真江湖中出手了。」
「赤陽君峰主可是百年前就威名赫赫的大人物。」
「赤陽千里，烈火君子。說的就是這位赤陽君峰主大人。」
......
此刻，廣場中央還剩下三個人，柳海雨，徐陽和金玉小僧。
柳海雨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喊到，微微一笑，然後道：「以劍正道，青雲閣，我柳海雨來了。」
徐陽誠懇道：「預祝好友通過這一場考驗。」
「咳咳。」金玉小僧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的睡夢中醒來了，「殿境空間試煉中，小僧還是希望能與柳海雨道友一同參與的。」
柳海雨看了看眼前的二人，認真道：「二位都是我柳海雨學習和追趕的榜樣。海雨當然要努力，才不被二位落下。」
「互相學習，共勉之！」徐陽真誠道。
「三人行必有我師。」金玉小僧雙手合十，一本正經道。
柳海雨大步上前，來到了青雲閣大門口。
羽道門執事當面確認身份後，柳海雨一步跨進青雲閣的大門之中，原地只留下一道旋動的水波。
......
廣場上的通靈石境上映出了青雲閣第六層內的情形。
青雲閣第六層空間內的演武場上，二個人面對面而立。
左邊一位少年。
身穿藍色道衣，體態修長，肩頭背著一副藍色劍匣，大袖寬袍若水，頗有幾分道者仙風之姿。
右邊一位中年儒生。
著一身朱色儒衫，身材高大，相貌端正。其肩頭扛著一柄碩大的赤色劍鋒甚為惹眼。說是劍，卻更似門板，因為那劍實在太大了，沒有劍匣，無需藏鋒。或者說，這劍無法藏鋒，因為劍刃之上自帶流火，放在劍匣中恐怕會燒起來。
「青蓮道場弟子柳海雨，前來挑戰青雲閣。」柳海雨認真道。
「羽道門赤羽峰赤陽君，接受你的挑戰。」赤陽君回應道。
當——
一聲洪鐘敲響，計時燃香點燃，挑戰開始。
柳海雨背後的劍匣中，傳出青小魚的傳音：「海雨主人，對面的這個赤陽君修為應該在天劫境第一層，他手中的火之劍，劍氣太盛，非一般人可掌控。與其交手切不可大意。」
柳海雨傳音回應：「多謝提醒，海雨知曉了。」
倉！
柳海雨背後的劍匣之中閃出一道藍水之光。藍水落在其手中，光影一斂，現出一柄湛藍之色的道劍來，正是他的若水劍。
若水劍握在手裡的一刻，柳海雨魂力一催，手中若水劍嗡地發出一聲劍鳴，劍體表面有一條修長的青魚光影上下跳躍。
於此同時，柳海雨原本靜如止水的心境之中，濺起一圈漣漪，一尾青魚光影躍出。
瞬間，他的心境之力與手中若水劍上的劍靈之力完美融合。若水劍上遞出一股龐然的威能波動，順著柳海雨握住劍柄的手，涌過手腕便來到了他體內的經絡之中。
霎時，柳海雨的身體表面有
藍水之形翻滾，並傳出隆隆驚濤之聲。
神奇的是，若水劍已然與他的身體融洽一體，人若水，劍亦若水。
是水之領域與水之劍域的完美契合。
而他的功體氣息由道明境第一層，節節攀升，直至道明境巔峰仍未停下來。最終，柳海雨的功體表現到在了半步天劫境。
他是劍修，一個擁有劍靈的劍修。
對面的赤陽君，目光在柳海雨手中的道劍上一凝，然後道：「我赤陽君一輩子愛劍，修劍，喜做一名劍修，也最喜歡和劍修切磋。柳海雨，同作為劍修，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對劍靈的領悟已到了如此境地。劍靈入心境，心劍合一。憑藉劍靈的力量直接提高自己的功體修為。雖然這種辦法維持的時間有限，但不失為一種高明的手段。」
柳海雨認真道：「若是不這樣，以我原本的修為，恐怕也就不配與前輩挑戰了吧。」
「說得好，哈哈哈。」赤陽君笑了三聲，「你讓本峰主來了興致。」
柳海雨將手中若水劍的劍尖一指對面，冷然道：「柳海雨來了。」
話落，柳海雨的身形如同大瀑急行，藍衣若水，道劍亦若水，劍出一帶大江。
「不錯的水道之力，不錯的劍意。」赤陽君口中說著，將扛在肩頭的赤色大劍拎了下來。
法力一催，那寬大的劍體表面，似有火海翻滾，火海之中一顆赤色驕陽滾動不停。仔細看去，那是一顆火焰珠，珠子的表面銘刻有火龍之紋，火龍之紋吐息，火焰珠更燃。
火之劍域陡然擴散開來，火焰龍珠就是劍靈。
他同樣是劍修，一個同樣擁有劍靈的劍修。
赤陽君將手中的赤火劍橫掄而出，紅衣飛火，大劍亦飛火，劍出一道火瀑，其中有火龍跳躍。
一時間，水之劍道與火之劍道互相磕碰，好似青龍與火龍互相扭打。水火不容，高空中炸開一團團水汽和火星。
轟！轟！
雙劍死磕，其聲彷如雙龍對吼。百丈的火龍和百丈的水龍並肩齊飛，而後對撞，炸開了天地。
......
廣場的觀賽席上，人群的眼光被釘在通靈石鏡上，不由得驚呼連連。
「我去！今天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水火不容。」
「看！柳海雨的一劍那是青龍出水之姿啊！玄妙已極！」
「那是劍意的化形，看那青龍已然如真！」
「赤陽君峰主的大劍太過霸道了吧！一劍就是火龍吞海之勢！」
「這兩個都是真正的巔峰劍者！」
廣場中間，徐陽與金玉小僧並肩而立。
徐陽擔心道：「海雨好友強行提升功體，才堪堪與那赤陽君平分秋色。時間一長，恐怕功體上的劣勢就會顯露出來。」
金玉小僧眉心間第三金目閃爍，轉頭道：「好友不必擔心。論劍道，柳海雨並非眼下的天下第一。可別忘了，他若水劍中的劍靈——青魚子，那可是千年前的中元大陸上無可爭議的第一劍修。」
金玉小僧在真蓮耀世大會上，曾於柳海雨交手。
此刻，金玉小僧不禁想起了，柳海雨祭出的那一式劍靈斬的威力。要不是金玉小僧有乾坤缽盂這件逆天的法寶，將那一劍之力強行收了，勝負還真不好說。而柳海雨的一式劍道之力被金玉小僧吞下，其中的劍道奧義金玉小僧也是領悟了五成的。可以說，對於柳海雨劍道的認知，除了柳海雨自己，就只有金玉小僧更為清楚了。
此刻，青雲閣第六層內的戰況依舊是，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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