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徐陽在天妖聖島上開始了搜索。
天妖殿東宮內的一座寬敞院落,門口的牌匾上刻著真龍院三個字。
這裡是天妖殿的東宮皇子,也就是「龍飛宇」的寢殿。原本的名字叫桂花院,因為院子裡移植了不少桂花而得名。
在「龍飛宇」復活後,就被龍三元親自改名為「真龍院」。
一名身穿精鐵兵甲的天妖殿弟子手持一柄鐵槍在真龍院的大門口外值守。
就在這時,月光下,一條靈蛇狀的光影映在了真龍院的朱紅大門上。
這名守門的天妖殿弟子修為不低,他眼角餘光閃爍,猛然轉過身去。
卻是一條從門縫中鑽出來的青藤。
嗖——
青藤以極快的速度撲在了天妖殿弟子的身上,立刻做蛇纏狀。
天妖殿弟子剛要大喊,綠藤的尖端就堵住了他的嘴巴。他的喉嚨被塞滿,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綠藤上生出的細小葉片搔過他的臉頰和耳朵,帶來一陣奇癢。他打了個激靈,就再不能動彈分毫。
此刻的天妖殿弟子,除了兩顆驚恐的眼神,腦門和鼻孔外,全然被綠藤包裹住,像是一條撲在地上被凍僵的大綠蟲。
之後,天妖殿弟子連同他手中的鐵槍,被青藤輕輕地放在地面上,不發出一絲聲響。
對面空地上,人影一閃,現出一名綠衣少年來。
無他,正是徐陽。
二話不說,徐陽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這名天妖殿弟子的眉心上。
指落處,一枝綠葉光影只是一閃便鑽入天妖殿弟子天靈蓋下的識海中。
天妖殿弟子雙眼翻白,整個人便昏死了過去。
幾個呼吸後,徐陽移開手指,微微搖頭。
徐陽撤去了青藤之術,天妖殿弟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身影一閃,只在門口驚起一縷小旋風,人就消失不見。
天色漸漸明亮。
守門的天妖殿弟子在陽光下驚醒,他發現自己躺在地上,連忙撿起落在一旁的鐵槍,然後規矩地在門口站好,見四下沒人,呼出一口長氣,心中嘀咕道:「他娘的,我竟然睡著了。這要是被上面發現,我這一顆頭就要搬家了。這一覺我睡得太死了。剛剛好像做了個夢,夢到什麼來著?一條蛇,一隻老鼠,想不起來......」
東宮南側三里外,一處地勢較高的山坡上。
一道綠藤光影一閃,現出了徐陽的本體。
徐陽望著東宮的方向。
「之前聽天妖殿的弟子說,擁有龍飛宇少主身份的鬼谷長陽師兄就住在這東宮,可我剛剛潛入東宮找了個遍,卻沒有任何發現。剛剛利用青藤神識之術讀取了那名守門的弟子的部分記憶。天妖殿殿主龍三元兩天前乘坐龍轎來過東宮,但只是待了小半天就離開了。難道說......」
徐陽心中種種猜測,最大的可能是鬼谷長陽已經被龍三元挾持在龍轎中一併帶走了。
那麼鬼谷長陽師兄現在最可能的去處會是什麼地方?
龍三元的天龍殿龍皇宮?或者是其它什麼隱蔽的地方?
先去龍三元所在的天龍殿龍皇宮看看。
站在山坡上的徐陽辨了一下方向,然後朝著一個方向飛遁而去。
......
天妖聖島最高的一座山峰上,修建有一處黑色的巨大圓形法壇。
這法壇是用來祭祀天上金陽的,據說天龍一族的誕生和天上的金陽有關。
黑色法壇比任何地方都距離天上的金陽更近。
雖然節氣臨近秋日,法壇的表面卻被曬得滾燙,地面飄著熱浪。
而在黑色法壇垂直的地下深處,卻暗藏著一間冰窟密室。
冰窟密室的四壁堆滿了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整齊冰塊。
這些冰塊都是萬年寒冰所制,使得密室內比寒冬更冷。
冰窟密室的中央,是一座水晶冰棺。
水晶冰棺內躺著一名面無血色,閉目不喘的金甲少年。
冰窟的穹頂處有一眼琉璃通道,外面的陽光通過琉璃通道轉射進冰窟。
明亮的光束噴灑在中央的冰棺上,讓冰棺內的金甲少年每天都能感受到天明的溫暖,同時也照亮了整座冰窟。
此刻,冰棺的對面,站著身穿天龍紋黑袍的龍三元。
而龍三元身旁的半空中,卻懸停著一隻生有一雙飛翼的白貓。
飛翼白貓的眉心處有一彎黑色的勾月印記,透出不可言喻的神秘。
龍三元一臉認真道:「白神祭,吾兒龍飛宇能否復活就在今日了。」
頓了一下,龍三元繼續道:「你的辦法到底可行不可行?」
飛翼白貓口吐人言道:「龍三元,你要知道,在靈界擁有復活之神力的,就只有天上的月神至尊。但月神至尊大人是不會現世的。而我白神祭就是唯一能與月神至尊大人溝通的巫祭。我雖然沒有月神至尊大人的能力,但卻擁有特殊的巫咒之術。現在,我可以再和你詳細說一遍我幫你制定的,復活你兒子龍飛宇的辦法。如果你認為我的辦法可行,那咱們就繼續進行下去。如果你認為不可行,那麼我們之間的交易就不再作數。」
頓了一下,飛翼白貓扭頭看向龍三元,道:「我還沒看到我想要的東西。」
龍三元的目光這才從冰棺上移開,看向飛翼白貓,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你想要的東西就在我的身上。」
「我要看看。」飛翼白貓篤定道。
「看吧。」龍三元一翻手掌,掌心中一團血色光影閃動,現出一枚紅亮的珠子。
珠子呈半通透狀,珠子內的血影中隱約可見飛翼龍形。
「血龍珠!」飛翼白貓點頭,「是我想要的。」
「這血龍珠可是我天龍殿的聖物之一,不知你這隻貓要它做什麼?」龍三元問道。
「這你不用管,」飛翼白貓的語氣不容置疑,「你是要復活你的兒子,還是血龍珠,二選一。」
龍三元的眼神又看向冰棺,語氣堅定道:「別說一顆血龍珠,就是拼了我龍三元一條性命,我也是必須要讓吾兒龍飛宇復活的。」
他的心中卻是暗忖:「血龍珠是天妖殿的聖物,是象徵天龍皇無上地位的聖物,也是修煉血龍神功的寶貝,但卻只對天妖龍族有用。這白神祭再怎麼神乎也不過是一隻
貓妖,這東西對它不會有用的。大不了事成之後,我再想辦法從它的手中搶回來。這整個靈界,沒有人可以要挾和我龍三元做交易。」
飛翼白貓道:「龍三元,你別裝著不看我。我能發現你眼神中的殺機。你是不是想交易之後再從我的手中搶回血龍珠。我和你說,你做不到的。即便你的兒子龍飛宇復活,之後也需要我的巫術才能讓他徹底恢復健康。」
龍三元心中咒罵:「這傢伙和月神殿的月熙一樣,都是讓我最討厭的貓。」
龍三元轉過頭,看向飛翼白貓,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龍血珠,一邊說道:「廢話不要多說。你就再說一遍你的計劃。若是和上一次說的有半分差異,就說明你的計劃是假的。復活吾兒不能有一點差錯。」
飛翼白貓道:「準確地說,這並不是一場復活的計劃。你的兒子龍飛宇的神魂還沒有完全散去。算是半死不活,或者說是死而不活。」
聽到半死和死的字眼,龍三元的眼眶中登時濕潤,厲聲道:「白神祭,別廢話。本皇要聽你的計劃。」
飛翼白貓微微扇動雙翼,飄到了對面冰棺的上方,低頭看了看,然後道:「就是半死不活,難道我說錯了嗎?要是死透了,我就是無能為力的。」
龍三元用手一捂自己的臉,心中咒罵道:「這該死的貓,這是侮辱吾兒龍飛宇。等事成之後,就讓你知道本龍皇的厲害。」
飛翼白貓又飄到龍三元的跟前。
「首先,我施展巫咒之術讓你和你的兒子龍飛宇互換神魂。說白了,就是你們兩個交換身體。」飛翼白貓道。
「可以。」龍三元點頭。
「然後,以你的神魂操控龍飛宇的肉身去奪取你找到的那具替身的神魂和天龍靈脈,也算是一種奪舍吧。」飛翼白貓道。
「這個奪舍的過程會不會有什麼風險?」龍三元問道。
「與龍飛宇互換身體後,你的肉身之力自然不如原本的強大。需要你全力與那具替身爭鬥,在爭鬥中替身激活天龍靈脈的瞬間,才能完美奪舍。不過,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我當然可以做到,就是沒有肉身,我一樣可以奪舍那具替身。」龍三元自信道。
「最後一步,將你的神魂再渡回你自己的身體。至於龍飛宇原本的神魂就只能消散了。結果是,你可以把龍飛宇的所有記憶徹底烙印在奪來的神魂上,而替身的記憶會被徹底粉碎。這樣,復活後的龍飛宇就會擁有純粹的天龍靈脈,而不會再短命。」飛翼白貓解釋道。
龍三元想了想,道:「和你上一次與我說的一樣。做完這一切,就等於是給吾兒飛宇換了神魂和血脈。這個計劃聽上去還算完美。」
飛翼白貓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完美的事情。說白了,這根本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復活,而是一種神魂寄生之術,就是將龍飛宇的記憶寄生在替身的神魂之上。之後,復活的龍飛宇需要終生服用壓制神魂失控的丹丸,才能成功地活下去。該說的我都說了,做不做就憑你自己的意思了。」
「做!」
龍三元走到冰棺前,半跪著,趴在上面。
他近距離看著冰棺內的金甲少年,柔聲道:「吾兒,你馬上就可以真正地重見光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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