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山的山脊上,綠衣少年一個人在黑色的長階上攀行。
迎面的風突然變得狂暴起來。
「這裡的風靈力如此充沛,堪比修士以風屬性術式鬥法產生的強烈氣流。」
徐陽臉上的皮膚被疾風向後拉扯,衣角飛到頭頂,就連他腳下的整個長階都要被風吹起來似的。
遠遠看去,像是一名勇敢的少年,正站在一條巨大黑龍背上,狂風大作,沖天而去。
徐陽神識一動,一座土金色的護體光罩落在身前。光罩表面有金山之紋閃爍,將襲來的風隔絕在外。
他向上的步伐依舊穩健,不知又走出了多遠。
「那是什麼?一把巨劍?」
正前方,一把巨劍攔住去路,劍鋒的一半直插入山體之中。
巨劍表面向外溢出一道道風屬性靈力,打著旋,撒著歡,似在宣誓領地。
不知是狂風彈響了劍刃,還是劍刃撥動了狂風,發出的嗡鳴聲,好似鷹嘯一般刺耳。
「怪不得山上的風如此強勁,原來是這柄巨劍在作怪。」
徐陽清楚地看到巨劍的劍身表面銘刻著三個大字「風頌殿」。
「風頌殿,又是一座冥界神殿。我猜守護風頌殿的冥王應該是一位劍修,裡面的禁制大概是只能使用劍道進行爭鬥。好在我有鬼泣劍,這下就不算吃虧了。」徐陽心中想著。
就在這時,命運之輪再次出現。
「命運之輪,心魔的世界。」沙啞,讓人厭煩的聲音如約響起。
徐陽眉頭微皺,快步來到命運之輪跟前,伸出一根手指點了上去。
「我真是越來越討厭被命運之輪操控的感覺。木槿的三魂七魄雖然在祈願瓶內保存,也需要儘快完成復活才穩妥。而且一路上的疑問,我會在永生山的山巔找到答案。」
命運之輪飛轉,各種圖案飛快交替。
叮的一聲,命運之輪停了下來。
「這是?」徐陽看到命運之輪上的圖案,一顆心脈撲通撲通到了嗓子眼。
他上前一步,定睛再看:「這不就是寧天齊師尊大人嗎?」
定格的圖案上,是一名灰衣少年,五官和天鬼宗寧天齊一般無二,只是看上去年輕許多。
「黃泉殿中,遇到了「白少傑」。血屠殿中,遇到了「屠三里」。這風頌殿中竟然遇到了師尊大人「寧天齊」。其中一定有什麼聯繫,或者是隱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徐陽心思翻轉,不得其解。
「恭喜本次的挑戰者選中命運之輪的主角,將獲得兩次改變角色命運的權利。角色名字,寧天。性別,男。年齡,二十三歲。」命運之輪的提示聲響起,打斷了徐陽的思緒。
「這個人的名字叫寧天,和師尊大人的名字只差一個齊字。」
在天鬼宗,徐陽只是寧天齊的記名弟子,卻是給了他很多關照。
況且,寧天齊的女兒寧琳兒還是徐陽的紅顏知己。寧天齊在徐陽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
徐陽屏住呼吸,守住心神。
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命運之輪上拋出來,如巨手一般攥住他的身體,將其拉入命運之輪的異空間中。
命運之輪轉動著消失。
轟!
徐陽剛剛站腳的地方,石屑飛濺。
堅硬的黑石地面上如同被鷹爪撕開,留下三道深深的溝壑。
......
冥界西北,有一條大峽谷。
傳說,峽谷的另一端是通往冥界禁地風之地獄的。峽谷的入口處,常年有風災肆虐。
狂風雖然會帶來災難,卻也帶來取之不盡的風屬性靈力,方圓百里以盛產風屬性靈石聞名。
風之國,就坐落在大峽谷以南百里。
因為有一座名為齊天峰的高山阻擋,風之國很少會發生風災,卻可以享受到風靈石礦帶來的財富。
風之國中央郡的南城內,有一座大宅。大宅的門匾上,刻寫著金燦燦的「寧府」兩個字。
此時,寧府內院的廣場上,身穿黑緞錦袍的族長正在給面前的一眾族人訓話。
「要說鑄劍術,整個冥界,當屬我們風之國。要論整個風之國的鑄劍術,我們寧府是有一席之地的。」
「下個月,咱們風之國一年一度的鑄劍大賽就要開始了。凡是年滿十八歲,不超過三十歲,未參加過往屆鑄劍大賽的鑄劍師都可以參加。」
「鑄劍大賽雖然考驗的是新人,但結果也會彰顯各個鑄劍家族的地位和榮譽,我們寧府自然是不會缺席的。去年的鑄劍大會,我們寧府派出的參賽選手可是拿了第二名的好成績。」
「今天在場的各位都是符合條件的年輕族人。為了推出代表我們寧府參賽的最佳人選,會在你們之中先進行一次初選。」
「希望大家踴躍參加,這個時代始終是屬於年輕人的。」
族長大人說到興奮處,振臂高呼:「鑄劍角逐,寧府衝冠。鑄劍競賽,寧府當先。」
廣場上的人群,跟著齊聲高呼。
「鑄劍角逐,寧府衝冠。」
「鑄劍競賽,寧府當先。」
族長擺了擺手,歡呼聲才停了下來。
之後,族長來到場下,和人群打招呼,鼓勵他們參賽。
一位身穿灰色布衣的少年站在人群中,他顏色寡淡的服飾,和周圍藍綠多彩的人群顯得格格不入。
灰衣少年看到族長朝著這邊走來,面露複雜之色,往後退了幾步,想要轉身離開。
族長的眼神卻像是鉤子一樣在人群中找到了他。
「寧天。」族長朗聲道。
「族長爺爺,寧天在這裡。」被喚作寧天的灰衣少年連忙上前幾步,恭敬抱拳,答應道。
「寧天,你今年多大年紀了?」族長問道。
「二十有三。」寧天恭敬回答。
「我寧府的鑄劍師,在正式場合都是要穿戴鑄劍雅服的。看你身上雅服的顏色,二十三歲的年紀還只是一位實習鑄劍侍從。」族長微微搖頭。
「寧天資質愚笨,雖然苦苦修習寧府祖傳的鑄劍術多年,卻毫無精進。如今,只是不入流的鑄劍侍從,還是實習的。」寧天低下頭去。
「抬起頭來,我寧府的子弟,從來都是抬頭做人,不會因為眼前的失敗而氣餒。」族長提高了聲音道。
「寧天知道了。」寧天挺了挺腰板,還是半低下頭去,不敢直視對面的族長爺爺。
「我和你這樣說吧,我寧府嫡傳一脈,在你這一輩的共有八名。符合十八歲年齡,沒有參加過鑄劍大會的,就剩下你和寧玉兩個人了。作為家族表率,每年的鑄劍大會,我寧府的嫡傳一脈是不應該缺席的。你準備準備,參加寧府的鑄劍初試。」族長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寧天當盡全力。」少年鼓足勇氣,抬頭道。
寧天心裡卻不自信:「寧玉是我寧家出了名的天才鑄劍師,只有七歲時就進階正式鑄劍師的段位。這一次有他去參賽,一定可以拿到好的名次。至於我,只是走過場罷了。」
「嗯,」族長微微點頭,用一隻手拍了拍寧天的肩頭,「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樣子。」
族長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繼續道:
「今天風和日麗,我準備去北城的白府商量一下鑄劍師大賽的事情。一來一回,需要兩天時間,就不督促你備考了,你要自行勉勵才好。」
寧天抬頭看了看天,藍天如鏡,烈日當空,道:
「族長爺爺,寧天請求您這一次出門帶上雨具,因為午時三刻會有一場急雨。而且,未來三天,北城方向都可能會下雨的。」
「哦,是嗎?」族長手搭涼棚,抬頭望著天,「分明是萬里無雲嗎?寧天,雖然說天有不測風雲,但今天確實是個好天氣。好吧,我答應你帶上雨具出行就是了。」
看到族長答應自己,寧天的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道:「族長爺爺,一路順風。」
族長轉身離去,心中暗忖:
「寧天這孩子心性善良,可惜天生沒有觸覺,無法感應溫度的變化。對於一名鑄劍師來說,不能對溫度精準把控,是根本無法鑄造出好劍的。寧天,我不是一定要你參加什麼鑄劍師大賽,只是不想你失去對生活的熱情。我們寧府的孩子,不做鑄劍師還能做什麼呢?」
果然,午時三刻,一場急雨落下。
寧天雖然沒有觸覺,不能感知溫度,卻對風的流動有超乎常人的感知。
根據風的細微變化,他可以準確判斷未來三日天氣的變化,但也僅此而已。他從來不對外炫耀自己的這個本領。
由於寧天的段位只是一名實習鑄劍侍從,是沒有資格自行參加鑄劍師競賽的,他只能以鑄劍師的助手身份參賽。
為了公平起見,本次鑄劍師初選,助手都是隨機抽籤的。
「什麼?我抽到的助手是寧天?」一名身穿藍色錦緞的少年看著自己抽到的銘牌後一臉失望,「寧天這傢伙天生沒有觸覺,是我見過最差勁的助手,而且他只有實習侍從的段位。」
藍衣少年想了想,一撇嘴,道:
「也罷,我寧玉根本不需要什麼助手,也能拿到初試的第一。代表寧府參賽的,只能是我。」
七天後,鑄劍大賽家族初試,在寧府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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