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大秦 第769章：桑海線——趙高的關注，勝負將分（二合一章節）
含光無影，想要找到一柄看不見的劍的長度，這是很難的事情，更遑論眼前此人的實力並不差。
哪怕直到現在為止，勝七也不曾觸碰到他哪怕一次，滑溜的不像樣。
這樣的男人配合上這樣的名劍，可謂是真正值得一戰的對手。
但勝七覺得他值得一戰，顏路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一直以來的偏轉和不動，讓勝七有力無處使，怎麼也無法抓到顏路的邊角，也無法逼迫顏路正面與他戰鬥。
明明功力凌厲，雙方的戰鬥旗鼓相當的感覺。
但勝七知道，他完全再被人牽著鼻子走。
「這麼多年以來，即使是與大師兄交手，二師兄也未嘗敗績，含光劍下，天下萬物皆為平等，並不會有意外出現。」或許這第一陣顏路的出手，就是想要憑藉他那獨特的氣質來彌平第一場的鋒芒。
俗話說求戰者先勝為勢，這第一戰的勝利與否關係著後續的氣勢如何，所以自然很重要。
只是這一戰，儒家不好贏，卻也不能輸。
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這第一局，變成平局。
在江湖上素來沒有什麼名氣，但無論和誰都是五五開的顏路，正好就是這第一場的最合適的人，也是勝七這種戰中突破自己攀登頂峰的人的最不想遇到的對手。
因為面對顏路，勝七，沒有可以攀登的高峰，也沒有可以藉助的勢，他就會一直維持著自己原來的模樣，然後和顏路一起變得平庸下來。
無為而為。
顏路不是中庸之道，而是無為的態度。
他的這種特性，實在是不得不令人懷疑，他到底是儒家的人，還是道家的人。
「這就是他的實力嗎？」明月心也暗暗的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裡，在這小聖賢莊裡，對於張良和伏念，她一向都沒有什麼敬畏的心思。
伏念看似是個嚴肅的男人，其實他是最簡單的人，因為他是儒家的掌門人，所以他也必須變得和掌門人是一樣的，所以他的性格和為人處世的方式並不難猜，這樣的人，也很好對付。
張良的話，既然知曉了他是青龍會的堂主之一，那麼本身在這件事上面，明月心早就將張良調查的明明白白，沒有一點錯落的地方。
只怕張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明月心的眼中，她對他的了解，要勝過他的自身。
若論最忌憚的人是誰，當然就是這位顏路二師兄的。
掌門不可怕，三師兄也不可怕，關鍵是這個好似一直活在伏念的光輝陰影之下的顏路。
因為他很神秘，而神秘往往就代表著未知，未知就等於強大，羅網和青龍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我們，只要你掌控著一個人切身的全部情報，那麼想要針對他讓他死，是很簡單的事情。
反之，你只要不了解一個人的話，那麼會出現什麼樣的意外，那人會做出什麼樣驚駭的事情，也都是未知。
顏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也是在小聖賢莊裡一直以來都未曾有什麼動作，始終扮演著自己角色安安穩穩的明月心最大的忌憚，在不曾洞悉顏路的身份和背後的一切之前，任何的手段都得小心翼翼，最好都要避過他。
否則的話...真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也好，這一次剛好看看你的本事，傳聞中的名劍執掌者，含光的主人。」明月心的眼睛一刻也不曾停留過關注著場中的戰局，以她的天賦，這等觀戰的位置對於她而言是最美妙不過的事情了。
顏路的飄逸無為，勝七的狂猛進攻，巨闕劍的精妙劍術，還有含光的無形劍術，這些種種都被印刻在明月心的眼中，化為一幀一幀的定格動畫被她牢牢的記載腦海里。
只要她想，隨時都能調取出來用來修行。
這是屬於她的天賦，也是她在背負了罪孽之後，得來的唯一的福報。
周圍的人的心思或許有著這樣那樣的不同和驚嘆，但在戰鬥中的人卻恍若未聞。
雖然顏路看似遊刃有餘，但還是要打起注意力提防勝七的攻擊，一旦被巨闕劍的劍鋒哪怕擦邊到身邊一次，他都會是重傷的下場。
相信在周圍的地面上還有柱子上那些破損的嚴重的造型和詭異都足以說明這一切了。
「平局...我世界裡沒有平局，這場戰鬥，必須要分出個勝負！」勝七的人生觀念里，從來就是被與被殺，放過與被放過，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兩者之間點到為止收手的事情。
或許不太實誠，但只要開始相殺，那麼就是敵人，勝七更加不會留情。
巨闕劍被重重的貫入到地面上，巨大的劍身刺入了一般進入青石磚塊的泥土之下，深深陷入其中，隨即，赤紅色的妖冶光芒在周身顯現。
伴隨著他的一聲怒吼，赤紅色的妖冶劍光登時擴散開來，將周遭天地一切的浮塵和光影全都聚攏到一起。
為的就是逼迫不曾顯露身體的含光，顯露出自己的劍身。
只要能夠看到，那麼這一戰，就人就還有勝算。
顏路絲毫不在意，任由這赤紅色的妖冶劍光將他籠罩，甚至擴散到四周的場地範圍中。
背在手後面的含光劍在光影的刺激下有所變化，但隨即就隱沒了下去，再也無人可以看到。
「哈！」事已至此，騎虎難下，勝七必須要繼續戰鬥才對，所以動用了最後的手段的他雙手握住巨闕劍的劍柄。
這一次是雙手都握住，而絕非是面對尋常敵人的時候以單手握住巨闕劍。
面前這個劍譜第十四的傢伙，真的是太可怕了。
而這時候，顏路也一改之前躲藏為主的戰鬥方式，同樣選擇了迎頭衝上去，也就是所謂的肛正面。
這種舉動在外面看來很難理解，因為硬碰硬的話，怎麼可能贏得了巨闕劍的力量呢？
顏路這又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才選擇拋棄自己擅長的戰鬥方式，從而選擇...
不過仔細一想，似乎當時顏路出列的時候就選擇了讓人目瞪口呆的抉擇，這一次再度上演，只怕也會同樣給人一種根本沒想到的可能出現。
巨闕劍劍鋒橫掃而過，含光無形的劍身同樣在虛空不留下任何的影子，無形中將巨闕劍擋住了。
兩件神兵之間的對決，居然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火花，實在是難得和詭異的緊。
勝七對於這個結局很滿意，這可是頭一次，這可是第一次的啊！這個顏路終於捨得和他正面對戰了？！
一時間，心中的憋悶和屈辱得到釋放，恨不得怒吼三聲以此表示自己的快意的勝七再度使力，勢必要在這裡將顏路給壓迫下去，讓他好好的見識一下，什麼叫做霸道至極。
然後...就在勝七志得意滿的時候，卻見一抹光影閃過，含光的劍身有了一瞬間的顯露。
倒映在勝七眼中的不是別的，而是...在含光的另一頭，也就是看似是劍柄末端的地方，同樣也是一截劍身。
一時間，勝七心中危機感突兀增重，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完全是身體的本能反應，超越了思考的時間。
而這，也為他保留住了一命。
否則的話，勝七的咽喉只怕就要被含光給劃開一條口子了。
即使勝七皮糙肉厚，但含光劍的鋒利劃拉在他的脖頸處，勢必也會讓他遭受到難以逆轉，幾乎是宣告死亡的傷勢。
「是雙身劍？！」從來沒有人說過含光是雙身劍，也就是劍柄的兩端都有劍身存在，但也從來沒有人說過，含光並非不是雙身劍。
畢竟這是只存在與傳聞中的名劍，一向不為人所知，充斥著神秘感的含光，在種種方面都透露著一股股的不尋常的感覺。
在江湖上出名，卻從來無人見到，這便是這把劍的強大之處。
一時不差的勝七險些被這把劍的力量給陰到了，但隨即心中就產生了對於含光的驚詫。
雙身劍很少會有吧，而且江湖上也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武器的記載，就算是有，也不過就是一些不入流的底層人士運用的武器。
說到底還是不容易學，也不容易精通，與其使用雙身劍，為什麼不直接使用雙劍呢？
這還是勝七第一次遭遇到這樣的劍客，也是自古以來的第一次，誰能想到含光是雙身劍？！
勝七也沒想到這一點啊！
所以當他想要抬起頭反擊的時候，還沒有那個機會，就被凌厲不斷積蓄著劍光的斬擊完全逼退，在眼前所見的世界裡，分明是沒有劍的存在的。
但是勝七的第六感瘋狂的提醒他，有，而且是瘋狂而又凌厲的劍光。
雖然看不見，但在周身空氣里的嗡鳴做不得假。
勝七的身體有些僵硬，他怕一旦有所動彈便會導致那些在他周身穿梭的劍光傷害到他。
含光的鋒利，他以切身體會到了。
拖著巨闕劍一路的飄搖轉移，狼狽的躲閃含光的籠罩範圍之內，顏路卻並沒有選擇追擊，而是收斂含光背負在背後，淡然的站在了原地。
不曾追擊，也不曾下狠手，其實剛剛他若是想的話，顏路是可以傷到勝七的，即使含光的鋒銳對於他而言是很微小的傷害，但積少成多，在那等縱橫的劍光下，即使是他，也絕對難以討得了好處去。
「果然是謙謙君子，不善偷襲行徑。」明明是一次極好的重創對手的機會，也是一次幾乎能夠奠定勝利的局面的機會，但顏路就這樣白白浪費掉了。
趙高在感慨之餘也不由的諷刺的想著，這樣一柄無形之劍，天生就該是暗殺的利器。
含光含光，只有在有光的地方才會顯露，那麼黑暗，就該是它最終也是最適合的地方。
但偏偏是這樣的一柄劍，卻是儒家顏路執掌在手上，趙高在感到惋惜之餘，也不由的對顏路的身份和來歷越加的好奇。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過去，才能執掌這樣的一柄名劍呢？
在發覺顏路的佩劍是含光的那一刻，趙高就對於勝七的勝負與否並不在意了，對於顏路的興趣早已超過了這一場勝負帶來的利益。
含光的出現，代表著他有了更多的選擇，而且一開始算是被李斯拉上針對儒家的舉動，現如今也算是有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從而選擇主動入場。
含光，趙高是絕不會放過的。
一如之前的勝邪一般。
這樣的名劍，本就該是羅網掌控。
在天下編制依存的巨網中，無論是什麼，最終都會是羅網所有，沒有什麼是例外。
「！」勝七的臉上出現些微漲紅的顏色，他是氣的，一方面是氣急顏路的收手，另一方面又是在氣含光這柄劍的神妙。
以往面對對手，就算是被人擊敗，那也是正面對決堂堂正正的被人打敗，而這傢伙呢？顏路是一硬生生的把自己給玩死了啊！
「哈！」激怒之下巨闕劍劍鋒再度展開，蔓延在遲鈍的劍鋒上的劍罡十分的凌厲，比之之前更加的強烈了。
勝七或許不想要殺人，但他絕對是想要給顏路一個教訓就對了。
這等侮辱，這等的戲弄，他如何能夠咽的下這口氣？
顏路並不意外，事實上在他每次遭逢的對手中，幾乎每個人到了最後都會像是勝七這樣，見得多了，也就覺得平常了，也就覺得無所謂了。
含光劍展露，一抹光亮閃爍，劍鋒山凸顯出一瞬間的光影，極其微小的劍痕在虛空乍現。
即使是這樣的一柄看似脆弱的劍，卻依然抵擋住了暴怒的勝七的進攻，甚至讓他無一次能得手。
「勝七的理智已經被怒火吞噬，出手雖然越發的快捷，但明顯失去了章法，已經被顏路牽扯著鼻子走了。」南公搖了搖頭，要不是還是說這江湖上仍舊以諸子百家為尊呢？
這儒家走出去的，哪怕是顏路，也是以絕對的又是碾壓了勝七啊。
尋常的江湖人士，類比百家，還是差了不少，不是人人都像是易經那樣，和百家沒什麼關係的人強的不像話的。
但即使是易經，他不也曾經和韓非混跡在一起嗎？
法家的韓非啊...
勝七本質上是被農家驅逐了，但其實他仍舊是百家之中的一份子，現如今的這個江湖，還是仍舊以百家為尊。
不像是漢朝之後，百家逐漸湮滅，尋常江湖人士崛起，從而換來的之後的種種故事。
但那樣的話，先秦時代的燕趙之地豪俠之輩，與諸子百家的映襯，卻再也不會發生了。
「儒家的坐忘心經，居然與道家的天人之境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雖然一直以來儒道兩家都有所交流，甚至每三年就會開啟一次論道大會，交換彼此的聲線典籍，曉夢對於儒家也是有著不少了解的。
但顏路和他的出手，他的行為性格，還是第一次發覺到。
儒家裡出了這麼一個類似是道家一樣的人，誰又能說儒道兩家的淵源不深呢？
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來，這一戰，勝七的勝率已經被無限的放低了。
之前還是不曾料想到顏路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大高手，而且還是迥異於其他人畫風的高手，這猝不及防之下，儒家獲得第一場的勝利，似乎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