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大陸公元5083年,冬。
黑水國,興慶府城郊。
一白袍男子彎弓搭箭,箭鋒直指二千步開外的梅花鹿,那梅花鹿健碩強壯,奔跑如風。白袍男子將弓拉滿後,將箭放出。離弦之箭快若閃電,直向奔跑的梅花鹿衝去。不過須臾,梅花鹿心臟就被弓箭擊中,梅花鹿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應聲倒地。
「主公好箭法!」一虎背熊腰,身穿皮襖的中年男子向白袍男子說道。穿皮襖的男子一手拽著韁繩,一手握著寶劍。韁繩牽著的是一匹白色駿馬,駿馬肌肉豐滿,毛色錚亮,真是一匹萬里挑一的好馬。
「不行啦,老了。想當年,我彎弓搭箭,萬步穿楊也不在話下。與這相比,如小溪比大海。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白袍男子道。話語中透著嘆息之情。
「主公,殊不知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只要主公胸懷雄圖,咱黑水國就終有振興之日。」穿皮襖的男子對白袍男子說道。皮襖男子說話時,眼神中充滿寄望之情。
「巴圖魯,我又何嘗不胸懷宏圖偉業,怎奈那金陵國國運正順,國力如日中天。我黑水國又拿什麼去抗衡?」白袍男子嘆息道。
「主公,古語有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國雖然國民才金陵國的一半,但只要主公韜光養晦,等待時機,不愁無大展宏圖之日。」穿皮襖的男子安慰白袍男子道。
「但願如你所言吧。」白袍男子憂鬱的眼神看著遠方,說道。
白袍男子和皮襖男子身後,是一支人數為二千人的國王護衛隊,護衛隊人人身穿金甲,左手持長矛,右手握短劍。遠遠看去,威武雄壯。
就在這時,森林通往國都興慶府的大道上,出現一騎,馬是黑色,人也是黑色。那黑騎一路飛馳狂奔,跨河越溝。路上行人看到那黑騎,往往早早避讓。因為黑水國的民眾都清楚,那黑騎非同一般,是國中的加急特使——專送緊急情報的人。
黑騎一路奔馳,直到白袍男子跟前才剎住。黑衣人翻身躍下馬背,跪在地上,手捧一封白色信件,對白袍男子說道:「主公,五百里加急。」
白袍男子接過黑衣人手中信件,然後揮手示意黑衣人退下。
白袍男子拆開信件,仔細閱讀,閱讀過程中,眉頭不斷緊皺,焦急之情躍然臉上。
皮襖男子佇立在白袍男子身旁,默默地將白袍男子表情變化全看在眼裡,沒有說話。等到白袍男子將信看完,皮襖男子這才說話:「主公,是什麼緊急的事情?」
白袍男子將手中的信遞給皮襖男子,道:「你看吧,巴圖魯。」
皮襖男子接過白袍男子遞來的信,細細閱讀一番。看完之後,皮襖男子道:「此事不可大意。今日冬獵不如就此打住,現在回興慶府,找黑都蘭商量如何應對。」
白袍男子左手向皮襖男子肩上一拍,道:「我意也是如此。看來,巴圖魯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好,這就回興慶府找黑都蘭。」白袍男子面向二千人的衛隊,將手一揮。金甲隊伍前隊變後隊,後隊改前隊,整個隊伍整齊的向興慶府進發。
白袍男子騎著白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其後是皮襖男子,皮襖男子身後是威嚴浩蕩的二千金甲勇士。
一路上,白袍男子胯下白馬也似乎能讀懂白袍男子心思一般,放開馬蹄,奔馳如風。不到半日,白袍男子率領金甲隊伍,就來到了城門之下。想當初,出城冬獵時,這支隊伍在路上可是花了十天時間。
城門上方的城牆上,鐫刻著「興慶府」三字。城牆高百丈,東西寬二千餘里。從外面看,整個興慶府威武莊嚴,大氣磅礴,不愧為黑水國國都。
城門上的守城將士看到走在金甲隊伍前方的白袍男子,趕緊放下吊橋,打開城門。
街道上的人們,紛紛站到道路兩旁,將大路讓給國主。
白袍男子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王宮。
王宮宏偉壯麗,富麗堂皇。王宮中的亭柱走廊難以計數,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宮殿,宮殿由八十一根柱子支撐,宮殿上方是巨大穹頂。王宮所有建築表面都已黃金鑲嵌。遠遠望去,王宮閃耀著金光。
白袍男子將白馬解與侍者,領著皮襖男子徑直走向宮殿。
宮殿內除了侍者,只有一人立於其中。那人身穿連帽黑袍,臉上罩著黑紗,左手水晶球,右手水晶杖。
白袍男子走上王座,坐了下去。皮襖男子立於王座右側。
白袍男子坐穩後,對宮殿內的黑袍說道:「國師,信我已經看過了。對於此事,你有什麼好的意見?」
黑袍說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事關我國國運及萬千民眾,需仔細考慮一番,才能做出決斷。再說金陵國地廣人多,國力強大,我們必須保密,不能泄露絲毫。」
白袍男子道:「國師言之有理。既然在信中你已經提到,說夜觀天象,發現金陵國夜空中有一顆彗星墜下。你還說那顆彗星是幽蘭劍家的,你憑什麼能如此肯定金陵國的幽蘭劍會出奇才?」
黑袍道:「臣有一水晶球。凡有天象困惑,水晶球都可解。陛下問臣從何處得知,臣可以將水晶球呈與陛下一觀。」黑袍說著,捧著水晶球,欲獻予白袍男子看。
白袍男子揮手打住,道:「不用了。既然國師如此確信,且有理有據,就不用給我看了。只是此事事關重大,稍有不慎,就會引發我國與金陵國的戰爭,導致滅國之災。」
黑袍道:「這是自然。所以,在信中,臣已提到。此事必須辦的隱秘,若事情敗露,當事者需以死謝罪。到時,我也自當自裁謝罪。」
白袍男子面露難色,道:「雖然這麼說,但我的意思是,此事暫且放一放。非到不得已之時,再以國師之法,也不算遲。巴圖魯,你說呢?」
立於王座旁的皮襖男子轉向白袍男子,說道:「主公,我是粗人,不懂得治國的道理。但我想,既然我黑水國已經和金陵國簽了和約,就不該違反合約,行此不仁不義之事。再說,自從兩國簽訂和約之後,兩國邊境上的人民相安無事,互通有無。如果因為這件事,破壞了和約,對國對民都恐非宜事。所以,我的意思是,此事也可先放一放。」
黑袍聽完皮襖男子的話後,氣的直冒粗氣,怒道:「你,一介武夫而已。國家大事,豈容你隨便評說。此次金陵國夜墜彗星,非一般星辰,乃是天煞星。就此不管不顧,若干年後,天下皆會亡在此星手中。哼!」
白袍男子聽後,神情凝重道:「既然國師都已如此說話了,看來此事不得不辦。可就如巴圖魯所說,金陵國與我國已有和約。進入其國殺人,事情敗露的話,我國必然理虧。金陵國也必然趁此機會發兵來攻,怕到時會有亡國之險。」
黑袍在黑紗里笑道:「陛下不用擔心,此事我已有應對之招。只是事關重大,不宜寫在紙上。我這就寫在魔法箋中,呈與陛下。」說著,黑袍從袍中掏出一張黑紙,將想要說的話用魔法寫在上面,隨後將魔法箋呈給白袍男子,接著又說道:「此魔法箋乃魔法所寫,陛下大可放心。陛下看後,此箋自會消失。」
白袍男子接過黑袍呈上來的魔法箋。待白袍男子看完之後,魔法箋果真從白袍男子手中消失了。
白袍男子說道:「你的意思是,你派出的這些人,一定會順利完成這件事?」
黑袍道:「不敢說順利,至少不會泄露半個字。不會讓金陵國知道事情是我們做的。陛下,現在對於這件事,你意下如何?」
白袍男子道:「既然國師已經有辦法了,那麼就請國師自己看著辦吧。」
黑袍道:「謝陛下。」
皮襖男子道:「可是,這件事關係重大,還請主公三思啊!」
白袍男子道:「此事我已決定,由國師處理。巴圖魯,你就不必多言了。好了,我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黑袍道:「陛下,臣告退。此事臣會認真處理,一定不辜負陛下所望。」隨後,黑袍從宮殿退下。
皮襖男子一直站在王座旁,遲遲沒有退下。待黑袍退下之後,皮襖男子跪在白袍男子前面,說道:「此事關係重大,事關國中百姓安危。還望主公三思啊。不能讓那國師黑都蘭自行處理啊。如有差錯,必會挑起戰亂。巴圖魯請主公收回對國師的旨意。」
白袍男子道:「君者一言,駟馬難追。豈有收回之理。好了,我累了。你也退下吧,巴圖魯。」
皮襖男子道:「好,既然主公累了,巴圖魯就不再打擾。不過,天煞星一事,還請主公收回對國師的旨意。此事需仔細考慮後,方算穩妥。萬望主公三思。巴圖魯告退。」皮襖男子說完後,退出宮殿。
偌大個宮殿,雖然華麗,但卻顯得空空蕩蕩。因為此時,只剩下白袍男子一人坐在王座之上。宮殿內的侍者也都被白袍男子斥退。
白袍男子手扶王座,不禁想到:「偌大個黑水國,竟無一人懂我真意。我不過是想保住祖宗江山,又有什麼錯!什麼金陵國,什麼天煞星,這些破事我一件都不想搭理。祖宗啊,一定要助我保住這黑水國萬里江山。說什麼,這黑水國的大好河山也不能在我手中葬送!」
白袍男子一邊想著,一邊凝望著宮殿穹頂。透過宮殿穹頂的玻璃,可以望見星空。看著閃爍的星辰,白袍男子放聲大吼了一聲。聲音洪亮,響徹雲霄。整個興慶府都能聽到這聲如同獅吼般的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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