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會是誰的?難道是那個拋棄我的人留下的孽種嗎?」她的眼淚濕了半張臉,「為什麼你不肯放過我,為什麼你要害我?你給不了我所希望的,為什麼就不能永遠離開我?我這一生都被你毀了,你知道嗎?」
「不!我沒有想過要害你,我一直在努力的做事,我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你!」黃濤緊緊抓著她的雙肩,情緒也變得激動了許多,「那個男人本來就不值得你去追隨,你早該看清他的面目才是!」
「放開我!」她一把推開黃濤,「要不是你在我身上留了種,他會那麼輕易的拋棄我嗎?我們本來是很相愛的,全都是因為你,你拆散了我們,你知道嗎?」
「你怎麼這麼說?」黃濤的心都要碎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曾有過甜甜蜜蜜,那時的你,完全不是這個樣的!」
「哼,那時的我是個傻子,只有傻子才會喜歡一個沒有錢,沒有地位的窮警察,也只有傻子才會錯誤的把你當成英雄來崇拜,我做了那麼久的傻子,難道不該清醒一次嗎?」她笑的有些無奈,也有些殘忍,「我本以為我清醒的時候,就會得到解脫,可是我錯了,雖然我做了最明智的選擇,可是我卻逃不出你的魔掌,你毀了我這一生,我永遠恨你!」
「不!不是這樣的!」黃濤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會從對方嘴裡說出,「我從未想過要害你,我只想給你幸福!」
「去你的幸福吧!你死了我就幸福了!」她極其痛苦的一笑,忽然伸出尖銳的指甲插向自己的小腹,然後極其痛苦的從腹中摳出未成形的胎兒,極其殘忍地拋向黃濤,「帶著你的孽種,從我面前消失,有多遠滾多遠!」
「啊!不!」黃濤一聲驚呼,拼命用手去擋,卻終於從睡夢之中驚醒,一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咖啡,濕了桌子老大一片,他也無心去拭,只覺得渾身冷汗如雨,一顆心如打鼓一般狂跳,許久難以平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似是下定了最後的決心,低語道:「羅小川,你們都得死,我也是身不由己,更何況,誰讓你們招惹了趙得意呢?」
他霍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氣呼呼地走出了辦公室,然後徑直走向審訊室,他打算從馬小珠那裡撬開嘴巴,畢竟在他們四人當中,只有馬小珠還是講些道理的。
然而,一見到黃濤,馬小珠的情緒就變得異常激動,讓那張本來已經顯得很疲憊的臉更加增添了幾分滄桑感。
「我實在想不到,你們會那麼衝動!」黃濤想了好長時間,覺得用這句話開始,會比較容易進入主題。
「我也沒有想到,你會變得那麼快!」馬小珠冷冷地瞪了一眼黃濤,就把眼睛看向了別處。
「老實交待吧,只要你說實話,我會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對你們從輕發落的,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了!」黃濤儘量裝作很客氣的樣子道。
馬小珠忍不住慘笑連連,口中嘶聲道:「你還是我認識的黃隊長嗎?放著一個偌大的製毒工廠不去查封,放著一堆逍遙法外的雜碎不去抓捕,卻要把我們這些急等救人的好人關在這裡,你安的什麼心?」
「馬小姐,你這個樣子跟我說話,無助於你們的解脫,你要想清楚!」黃濤沉聲道。
「想不清楚的是你不是我!」馬小珠緊緊盯住黃濤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神有些閃躲,根本不敢與之對視,她苦澀地一笑,「你是不是拿了他們的好處?」
「馬小珠,請不要岔開話題!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黃濤冷冷地道。
「看來我猜對了!」馬小珠終於有些釋然,「我累了,不想再回答任何問題,我請求派人把我帶下去!」
「天亮之前,如果不能從你嘴裡問出實話,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黃濤陰沉著臉道。
「那咱們就耗吧,反正,我馬小珠有的是耐性!」馬小珠冷冷地道。
「你!」黃濤氣得怒拍了桌子一把,「你們這些人簡直頑固透頂!你以為你什麼都不說我就拿你們沒辦法了?我告訴你,我現在有充足的理由和證據把你們送進大牢,搞不好,還能判你們個極刑,你可要想清楚!」
「嚇唬我?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就是一死,世上也不多我們四個冤大頭,你還是省省吧!」馬小珠說著打了個哈欠,索性閉上了眼睛。
黃濤氣得抓耳撓腮,簡直恨不得衝過去揪住馬小珠的頭髮,然後把她按進水盆里,好讓她清醒一下才能解氣。
「我看還是先把她帶下去吧!」黃濤一旁的劉亮有些面無表情地道。
黃濤轉眼瞥了劉亮一眼,苦澀地一笑,道:「怎麼,你同情她了?」
「她犯了那麼大的罪,本就不值得同情,更何況,我和她沒有半點關係!」劉亮淡淡地道。
「好吧!把她帶下去,不給她水喝,不給她飯吃,我看她的嘴能硬到什麼時候?」黃濤恨聲道。
劉亮聽到這裡,當即起身,著人帶上馬小珠就離開了審訊室。
走出房門的那一刻,馬小珠回過頭去衝著黃濤冷冷地一瞥,充滿了不屑,她喜歡看他無助的表情,這是她唯一覺得開心的地方。
這是一間不大不小的房間,裡面除了一張床,再無長物,馬小珠很不喜歡這裡,不只是因為這裡散發著一種近乎發霉的難聞氣味,更因為那高聳狹小的鐵窗,讓人見了有種壓抑的感覺。
冰冷的燈光照在她慘白的臉上,讓她那張臉顯得有些恐怖,這不免讓劉亮多看了她一眼。
「你現在的處境很不妙,所以你要想好怎麼說話。天亮之後,我們會接著審你,希望你能給出我們想要的答案!」劉亮的話和他的嗓音一樣淡而無味,自始至終都是一個腔調,讓人懷疑他只是在例行公事般的陳述事實而已。
馬小珠淡然一笑,道:「那明天見!」
劉亮點了點頭,退出了房間,把鐵門重重地關了起來,然後非常謹慎的鎖好,這才悄聲離去。
到現在為止,他雖然不太清楚地了解馬小珠等四人的本性,但是上一次處理有關張女士被偷財物的事,他還是記憶猶新的,他總覺得,常做好事的人,本性都不會太壞。
終於快走到樓道的盡頭了,只要走出樓道,他就可以下班休息了。
無意間,一隻橘貓小心謹慎的朝著他走了過來,看樣子並不是很怕人的樣子,他不禁皺了皺眉頭,自語道:「好傢夥,流浪貓都快把這兒當成家了!嘿!走開!」
那隻貓被他嚇了一跳,非常警覺地跳到了一旁,然後用一對可憐兮兮的眼神盯著他看,也不知為什麼,劉亮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好吧!你也不容易,想呆就呆著吧!只是千萬別在這兒拉屎!」劉亮苦澀地一笑,繞著那隻貓走出了樓道。
曾幾何時,他的歸宿豈非正如這隻流浪的小貓一般嗎?
一個人心裡沒了回家的渴望,豈非處處都是流浪?
那隻貓只等劉亮的腳步聲再也聽不見了,這才貼著牆根往馬小珠的房間走去。
這時,有人在樓道的那頭叫道:「看,那裡有隻貓!」
「只是只貓,又不是人,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另一個人話未說完就打了聲哈欠,「都熬了一宿了,你的眼睛還睜那麼大,到底是沒結婚的棒小伙,精力就是旺盛!」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真有些困了,算了,趁這會兒頭兒不在,先去泡碗面吧!」
這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就走了出去,那隻貓豎著耳朵聽了許久,確定他們全走遠了,這才繼續悄悄地往前。
終於到了馬小珠的房間,這橘貓看準鐵窗,低頭縮腰蓄勢良久,忽然猛的一躍,就跳到了窗上,然後前爪扒著窗戶,把顆小腦袋往裡一擠,居然成功地鑽了進去!
它的突如其來嚇了馬小珠一跳,但她隨即就興奮地大叫起來:「黑麗,是你!」
「不要叫得那麼大聲,把人招來怎麼辦?」黑麗輕輕一跳,就跳進了馬小珠的懷裡,「我追了你們一路,現在總算可以見到你了!」
馬小珠很興奮地把黑麗抱在懷裡,然後用嘴親吻它的額頭,口中道:「我還以為見不著你了,沒想到你居然沒事!」
「我是中了定身懸體術,本以為再也動不得了,沒想到那陣忽然就給破了,然後,我就莫名其妙地得救了!」黑麗也是又驚又喜地道。
「原來是這樣!」馬小珠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那小辮子那伙人呢?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黑麗聽到這裡,不禁面現傷感之色,半天沒有言語。
「你倒是說啊!」馬小珠催促道。
「其實我也不太了解事情的真相,我只知道他們那些人,只有小辮子一個是活的,而且他雖然活著,但是處境卻相當不妙!」黑麗哽著聲音道。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其他人死了?」馬小珠催問道。
「因為其他人的魂魄全都被我吞下去了!」黑麗苦笑道。
「啊?」馬小珠有些大失所望地倒退三步,「怎麼會這樣?你就不能放他們一馬嗎?」
「那樣已是他們最好的歸宿了!」黑麗慘然一笑,「如果當時我不出手,那他們就會被殷九離的邪術打得魂飛魄散,那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那小辮子呢?他有沒有生命危險?」馬小珠問道。
「估計夠嗆!畢竟他身上被人砍了十六刀,就是疼也要把他疼死了!」黑麗有些悽然地道。
「他是好樣的,他們那些人都是好樣的!」馬小珠一邊流著淚,一邊在腦海里回憶他們的長相,卻滿滿的都是傷感!
「說得沒錯!所以,我會帶他們下去找個好地方輪迴,絕不讓他們下輩子再受半點苦!」黑麗道。
「那就拜託你了!」馬小珠道。
「不要客氣!眼下該說說你們了!」黑麗的雙眉緊皺了起來,「你們估計是被人設局給坑了,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誰說不是?那個黃濤,虧我們那麼相信他,沒想到他居然和趙得意走到了一起!」馬小珠恨聲道。
「這似乎在意料之中,畢竟沒有他的協助,你們是不可能這麼被動的。對了,現在你有什麼計劃嗎?」黑麗問道。
「現在我被關在這裡,還能有什麼計劃?」馬小珠苦笑道。
「要不去問問羅小川,他的鬼點子多,說不定有法子走出困境!」黑麗道。
馬小珠悽然一笑,道:「他現在已經失憶了,不僅忘了自己是誰,而且連我也忘了!」
「啊?不會吧?」黑麗大吃了一驚,「怎麼會有這種事?」
「為了破陣,他被迫請神上身,結果,因此被擠壞了靈魂,若非刀里的幽靈用法力助他恢復,他恐怕還會變成一個傻子!」馬小珠一臉憂鬱地道。
「哦!原來是這樣!」黑麗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事情比我想像的要糟糕得多!」
「現在,我們誰也指望不上,靠自己又無計可施,這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們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馬小珠苦嘆道。
「得想辦法讓你們先離開這裡,只有離開這裡,才有機會找到證據為自己洗脫罪名!」黑麗道。
「談何容易?」馬小珠望著鐵窗嘆道。
「實在不行,就去求求黃隊長,我估計這傢伙只是暫時被趙得意迷了心竅,說不定,他很快就能醒悟過來!」黑麗道。
「沒有用的!他早已不是我們認識的黃隊長了!」馬小珠近乎絕望地道。
「那就只剩下最後一條路了!」黑麗有些猶豫地說到這裡,忍不住嘆了口氣,「估計這條道也是走不通的!」
「你說的這條道是什麼道?」馬小珠問道。
「還有一個人或許能夠幫上忙,因為他和黃濤似乎不是一路人!」黑麗道。
「誰?」馬小珠問道。
「劉亮!」黑麗道。
「劉亮?」馬小珠無奈地搖了搖頭,「靠不住的!這條道走不通!」
「據我所知,劉亮的老爸劉存以前就是刑警隊長,可不知犯了什麼事兒被一擼到底,這才有了黃濤的升職!」黑麗道。
「一個被擼,一個升職,這裡面難道有文章?」馬小珠試著問道。
「我想多少總會有些關係吧?更何況,劉存被擼之後,沒多久就被車給撞死了,這也太巧合了!」黑麗道。
「有什麼巧的,人走背運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馬小珠道。
「關鍵是,劉存被撞死之前,還有很大的機會復職,他這一死,就再無機會了!」黑麗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劉存的死很可能是有人故意做的?」馬小珠的雙眼不禁放出光來。
「別人會不會這麼懷疑,我倒不清楚,但是有一個人,卻堅持這麼認為!」黑麗道。
「他就是劉亮吧?」馬小珠會心地笑道。
「沒錯,就是他!」黑麗附和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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