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伸手扶住羅小川,將腰一低,把羅小川扛在肩上就往門外走去,到了門口,他伸出右手扯了聲口哨,只見一輛白色麵包車拖著長長的噪音以箭一般的速度開了過來,剛好在他面前停下,他拉開車門,把羅小川扔上車子,然後上車關門,那車立馬就向前開去。
一路上,車子開得很快,最終停在了法源寺對過的一座老宅前,那人打開車門,把羅小川拽了下去,然後繼續扛著進了院子,這才放聲叫道:「有人在家嗎?你要的貨來了!」
這句話出口,只見對面的房門緩緩地開了,然後從內傳出一個人的聲音道:「把他帶進來!」
那人聽到吩咐,扛著羅小川就進了房門,然後四下里看了一眼,只見屋子正中擺著一張黑色大圓桌,桌子上早已沏好了兩杯茶,還在冒著熱氣,桌子的周圍擺著兩把太師椅,其中一張很乾淨,另一張卻落滿了灰塵。
「坐吧!」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那人眉頭一皺,把羅小川從肩膀上放了下去,然後走到那把乾淨的太師椅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淺淺地嘗了一口,然後笑道:「這麼好的茶,可真是不多見!」
「待客的茶當然馬虎不得!」
這句話說完,殷九離就滿面春風的走了出來,他穿著一件藍緞對襟上衣,下面穿著一條黑色的西褲,白襪黑布鞋,顯得與這個時代極不相配,但卻讓人覺得他很有內涵。
那人一見殷九離,當即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微微低下腦袋,口中道:「殷先生好!」
殷九離笑著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後走到他對面那張落滿灰塵的太師椅上坐下,輕輕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淺淺地嘗了一口,道:「好茶!」
那人一直盯著殷九離,此時腦門上流下了一絲冷汗,他試著問道:「殷先生,那張椅子那麼髒,為什麼你還要坐呢?」
「因為這張椅子是留給主人的!」殷九離淡然一笑,「你坐的那張是客人應該坐的。」
「可是不管是客是主,難道不都該擦得很乾淨嗎?」那人一臉疑惑地問道。
「這怎麼可以呢?」殷九離苦笑了一下,「如果兩張椅子都是一樣的乾淨,那麼我怎麼能分清楚哪杯茶里放過毒呢?」
「你說什麼?」那人大吃了一驚,急忙去看杯里的茶葉,發現茶葉的顏色與殷九離的明顯不同,竟然濃得有些過分了!
「就不覺得肚子裡有些難受嗎?」殷九離問道。
「沒有,我覺得很正常!」那人雖然有些驚慌,但似乎還很能沉得重氣。
「哦!那一定是毒藥放少了!」殷九離鎮定自若地笑道。
「你真的在茶里放了毒?」那人問道。
「當然!」殷九離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人問道。
「因為連主次都分不清的人,難道還有資格活著嗎?」殷九離一臉平靜地問道。
「可是,我幫你做了很多事,你難道一點情面都不講?」那人問道。
「對我來說,分不清主次的人和廢物沒什麼兩樣!我是不會把一個廢物留在身邊的!」殷九離笑道。
「你竟然卸磨殺驢,我跟你拼了!」那人話到這裡,奮力摔碎手裡的茶碗,然後,掄起拳頭就朝殷九離攻了過去,其勢之疾竟比流星更甚!
殷九離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輕輕揮了揮左手,那人便如被球拍打到的羽毛球般倒飛而出,一直跌到院子裡方才停止,然後,「噗」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卻聽殷九離笑道:「敢跟我動手,你好大的膽子!」
那人很不服氣地站了起來,正想衝進去再跟殷九離過招,卻覺得腹中一陣絞痛,直如肝腸寸斷一般,接著連吐數口鮮血,兩眼一翻,就一頭栽倒在地,再也不醒人事!
殷九離緩緩地喝了口茶,輕聲嘆道:「自不量力!」
「你為什麼非要殺了他?」
這句話出口,趙得意就從廂房走了出來,他用眼睛直直地盯在殷九離臉上,接著道:「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想我很難善罷甘休!」
殷九離若無其事地吹了口氣,把茶麵上的茶葉吹開,淺淺地呷了口茶,然後道:「廢物再多終究是廢物,你需要廢物嗎?」
「他不是廢物!」趙得意走到了殷九離面前,冷冷地瞪了一眼殷九離,「他絕對不是廢物!」
「能幫你辦事的都不是廢物,對嗎?」殷九離問道。
「沒錯!」趙得意恨聲道。
「那幫你壞事的人,又算什麼呢?」殷九離問道。
「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趙得意問道。
「他表面上是把羅小川帶到了這裡,可是,他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殷九離道。
「什麼錯誤?他能把羅小川帶來,已足可證明他的能力,這樣的人如果有錯,那就是我瞎了眼!」趙得意怒道。
「他不該帶著香菸去找羅小川,更不該把香菸留在幽靈酒吧!你可知道,只要那根香菸被馬小珠發現,她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這裡來!你說他是不是壞了你的事?」殷九離問道。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趙得意問道。
「我殷九離從來不說沒有把握的話,你如果不信,完全可以派人去打聽!」殷九離笑道。
趙得意盯著殷九離的臉沉默了許久,然後,道:「好吧!我承認我的眼瞎了!」
「不要那樣說自己,就算你的眼瞎了,你也比瞎子強上千倍萬倍,因為你是一個聰明人!」殷九離笑道。
「謝謝你的誇獎!」趙得意轉眼看向地上的羅小川,「人已經帶來了,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那就得看趙老闆是想暫時圖個安生,還是想長久安生下去了!」殷九離笑道。
「暫時怎麼講,長久又怎麼講?」趙得意問道。
「如果只是想暫時圖個安生,那就把羅小川關起來,等把黃濤捉住,就讓他們兩個湊一雙,那樣,就沒人再去找你的麻煩了!可這樣只能圖個暫時清靜,要想長久的話,就只有殺了他!」殷九離道。
「那就殺了他!我可不想夜長夢多!」趙得意話到這裡,似乎想到了什麼,忍不住蹙起雙眉,「可是這羅小川似乎不是那麼好殺的,我聽說他,已經復活了兩次!」
殷九離聽到這裡,臉上的笑容不翼而飛,他轉眼看向羅小川,略帶輕蔑地笑道:「那只不過殺他的人不知道他的底細罷了,如果他們像我一樣知道他的底細,那麼,羅小川早就不在人世了!」
「哦?羅小川有什麼底細?他不就是一個收破爛的後代嗎?有什麼了不起的?」趙得意問道。
「膚淺!」殷九離瞪了趙得意一眼,「他其實是天孤星轉世,在凡間雖是肉身,但在天界,卻是神班,所以,想要對付他,就得用不一樣的手段!」
「聽你的意思,對付他還有什麼講究嗎?」趙得意問道。
「當然有!而且還很麻煩!」殷九離道。
「哦?那麼對殷道長來說,又當如何呢?」趙得意問道。
「對我來說,自然輕而易舉!」殷九離笑道。
「那就請大師說說看,我也想趁機長長見識!」趙得意笑道。
「尋常之法殺他,基本只是一次,過不了幾天,羅小川又會死而復生,如此反覆,終難斬草除根,想要徹底將他殺死,需得分成四步!」殷九離笑道。
「哦?哪四步?」趙得意十分專注地問道。
「第一步,斷其雙足,使其不接地氣;第二步,斷其雙腿,使其不能遊走;第三步,斬其雙臂,使其難以借力;第四步,斷其頭顱,使其六神無主!」殷九離正色道。
「這樣就能殺得了羅小川了嗎?」趙得意問道。
「當然不是!每一步間隔九天,共計三十六天,唯其如此,才能真正殺得了羅小川!」殷九離道。
「我的媽呀!殺個人居然得花三十六天,這倒真是奇了!」趙得意嘆道。
「現在的問題是,趙老闆有這個耐心嗎?」殷九離問道。
「只要能一勞永逸,別說是三十六天,就是三百六十天,我也願意等!」趙得意道。
「好!既然是這樣,那就請趙老闆多派人手,將此地嚴加看管,不許任何人接近這裡,以防有人從中壞事!」殷九離道。
「可是,你不是說馬朝西把一支香菸留在了幽靈酒吧嗎?如果馬小珠通過這支香菸找到這裡,我擔心她那伙人不好對付!」趙得意道。
殷九離微微一笑,口中道:「只要把那個廢物扔得遠遠的,那麼馬小珠就永遠也找不到這裡!」
「如此簡單?」趙得意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就是這麼簡單!」殷九離笑道。
「那好,我馬上著人辦理此事!」趙得意說著就喜出望外地向外奔去,卻聽殷九離叫道:「趙老闆先請留步!」
「殷道長,你還有什麼吩咐嗎?」趙得意笑問道。
「要殺羅小川,不光是時間,還得有趁手的兵器,我要你幫我準備一把殺豬刀和一把殺牛刀,最好是殺過一百頭牲口以上的,要不然還真殺不了羅小川!」殷九離道。
「哦?這有什麼說法嗎?」趙得意一臉茫然地問道。
「凡殺過牲口百頭以上者,其刀必然煞氣頗重,用來對付羅小川,最好不過!」殷九離道。
「我明白了!我這就派人到豬廠、牛廠去,一定要設法找到這兩把刀!」趙得意道。
「要快!若是遲些,等羅小川清醒過來,就不好對付了!」殷九離吩咐道。
「你放心,我馬上派人去辦!」趙得意話到這裡,剛想離去,忽然又猶豫了一下,轉問殷九離道:「殷道長,你還有別的吩咐嗎?」
「沒有了,你去吧!」殷九離道。
趙得意聽到這裡,這才放心大膽地出了房間,然後叫了幾個人進來,先把馬朝西抬出屋子,然後命人把他用車子送到荒郊野外棄屍,然後又著人按照殷九離的吩咐去豬廠和牛廠尋找刀具。
安排好了這一切,趙得意才總算覺得勝券在握,他笑著走到殷九離面前,口中道:「現在是不是可以讓范美婷帶著李月虹回去了?」
「為什麼不讓馬小珠她們再多找一會兒呢?」殷九離笑道。
「說的也是!這麼熱的天,讓他們多吃點苦頭,也沒什麼壞處!」趙得意一臉壞壞地笑道。
殷九離直等他笑完了,這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口中道:「這把椅子不能再用了,換掉!」
趙得意盯著那把椅子看了好長時間,然後道:「這可是古董,你說你喜歡的!」
殷九離沒有回答他的話,轉身就進了廂房。
趙得意再次打量了那把太師椅一眼,然後緩緩地走到它的前面,用手依依不捨地在上面滑過,忽然抓起椅子,奮力朝著牆上砸去,只聽「喀嚓」一聲,那椅子應聲而碎,頃刻變成了一堆木頭!
這時,卻聽殷九離在屋中罵道:「你他娘的能不能注意點兒影響?這麼吵,你對得起我嗎?還不快滾出去?」
趙得意聽到訓話,不禁咋了咋舌,掂起腳尖就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
雖然殷九離有時候說話太不給他面子,甚至不顧及他的尊嚴,但是趙得意卻很少放在心上,因為他知道他眼下還離不開這個人!
他不知道殷九離再這麼下去,他能忍得了幾時,他只知道殷九離只要活著,他就得忍!
可是一個人忍多了,總有憋不住的時候,這個時候就需要發泄!
趙得意用來發泄的工具就是女人。
他懶懶地躺在床上,乜斜著眼睛盯著眼前的女人緩緩地脫光身上的外衣,然後,看她刻意扭動著腰肢,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根,口中叫道:「騷貨,過來!」
女人聽到他的呼叫,臉上帶著羞澀地笑意,緩緩地朝他走了過來,然後,身子一軟,就靠在了他的身邊,趙得意壞壞地瞪了那女人一眼,然後笑道:「給我一根鞭子,我想用它發發威!」
「討厭!你什麼時候喜好這口了?」女人近乎撒嬌地問道。
「鞭子!」趙得意忽然就提高了嗓音,臉上的笑意也一掃而光。
女人不敢再有輕浮之舉,急忙從床邊取了一根軟鞭交到了趙得意手上,只見他冷冷地盯在女人胸前,口中道:「今天,我要打人,一鞭子一千塊,你給我數好了!」
「趙老闆,你就饒了我吧!我這幾天身體不好,熬不住!」那女人話到這裡,臉上已多了幾分恐懼。
「怎麼?錢都不想掙了?那還在這兒混什麼呢?」趙得意嘴裡說著話,人已從床上站了起來,「要不要我把你們老闆叫來?」
「趙老闆,我真不是有意駁你面子,我實在是有難言之癮!」那女子話到這裡,竟給趙得意跪了下去,「趙老闆,你就發發慈悲,饒了我吧!」
「發慈悲?我給你慈悲,誰他媽給我發慈悲?」趙得意話到此處,揮起鞭子就照那女子臉上抽了下去,「啪」的一聲,那女子臉上立時起了一道鮮紅的印子,痛得她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看看你,老說自己熬不住,挨了一鞭連叫都不叫一聲,這不是很矛盾嗎?來來來,看鞭!」趙得意話到這裡,鞭子一舉,照著那女人的後背就抽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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