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酒吧軼事 第149章 愛狗和古董

    聽到那人近乎得意的挑釁，羅小川不禁怒火上涌，轉過腦袋就要返身回去，卻聽范美婷勸道：「別理他了，狗一樣的人，不值得動怒！」

    這句話未了，早聽得身下傳來一陣犬吠，羅小川不禁苦笑連連，道：「剛提到狗，就真的有狗叫了！」

    二人帶著這分好奇，沉身飛下，果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座高台，這台上插著一面三角綠色大旗，旗上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紅色飛龍，旗杆下面站著一個男的，此時，他伸長了舌頭，像狗一樣喘著粗氣，兩手曲臂，手腕垂著，好似一條狗站立時垂著的兩條前腿！

    那人眼見羅小川和范美婷大著膽子向這兒走來，忍不住張口就叫，道：「汪汪汪汪！」

    羅小川吃了一驚，忍不住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然後笑問道：「你屬狗的嗎？怎麼不說人話？」

    「汪汪汪汪！」那人依舊學著狗的叫聲嚷道。

    「喂，你有毛病吧？」羅小川苦笑道。

    那人聽到這裡，不禁皺起了眉頭，怒道：「我對你說『汪汪汪汪』，那就是在問你，你們來幹什麼？你應用同樣的方式回答我以表示你們沒有敵意！」

    「是嗎？」羅小川摸了摸鼻子，「可是我們不是狗，為什麼要用狗的方式回答你呢？」

    「因為我也不是狗，可我卻用狗的方式問你們，所以你們只能用狗的方式來回答我！」那人一臉平靜地道。

    「你簡直有病！」范美婷忍不住罵道。

    「沒錯！我的確有病！自從我喜歡上狗這種動物以後，我就發現我得了一種不治之症！那就是我喜歡狗，到了瘋狂的地步！」那人長長地一嘆，「有時候，我甚至幻想自己就是一條狗，能和它們愉快的交談，我甚至還把自己關進狗窩裡，和它們一起生活，我已經很難分得清自己和狗究竟有什麼不同了！」

    「你這麼愛狗，就不怕狗對你的生活帶來不便嗎？」羅小川問道。

    「那怎麼會呢？狗比人強多了！」那人壞壞地一笑，壓低了聲音，「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狗是不會說謊話的，可是人就做不到！」

    羅小川下意識地看向范美婷，只見她也是一臉的苦笑，然後轉眼看向那人道：「這算什麼秘密？地球人都知道！」

    「不！有的人就不知道！或者說，這種人壓根就不關心此事！」那人當即一臉憂鬱地看著羅小川，「我告訴你，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喜歡狗，有的人其實很討厭狗！」

    「你說對了，我就見過不少這樣的人！」羅小川道。

    「其實何必呢？狗是一種很聰明的動物，身上到處是優點，比人可強了不止百倍！」那人道。

    「你說的沒錯，有的人的確不如狗！可是，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羅小川實在不想再和他談狗了，就把話題轉了過去。

    「那當然是為了狗！」那人尷尬地一笑，「要不是為了狗，我怎麼會不顧性命地出現在這兒呢？」

    「為了狗？什麼意思？」羅小川問道。

    「不瞞你說，我最近買了一隻藏獒，特別兇狠，為此，我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可是有一天，我因為大意，沒照顧好它，竟然讓它死掉了，你說我心裡有多難受呢？」那人話到這裡，眼裡竟然飽含熱淚，鼻子也有些紅了。

    「我可以體諒你的心情，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呢？」羅小川苦笑道。

    「先別急，馬上就該說原因了！」那人瞪了一眼羅小川，似是很不滿意他打斷自己，「我花了好長時間才從喪狗的悲痛中緩過勁來，在吃穿都成問題的現實面前，我終於做了一個有意義的決定，你知道是什麼嗎？」

    「你肯定因此放棄養狗了！」范美婷道。

    「錯！我怎麼可能那麼傻呢？」那人瞪了一眼范美婷，「我真為你的智商著急！」

    「你做了什麼決定？」羅小川一臉平靜地問道。

    「無論如何，再買一隻！」那人十分果斷地道。

    「可是，你連吃穿都解決不了了，還拿什麼來買狗呢？再說了，你就算買了狗，拿什麼養它呢？」羅小川問道。

    「所以，我就只好答應了趙老闆！」那人嘿嘿一笑，「趙老闆說了，只要我在這裡守上三天，他就給我買一隻藏獒，而且，免費提供三年的狗糧，還給我兩萬塊錢生活費，你說這樣的條件是不是很有誘惑力？」

    羅小川苦笑了一下，然後道：「那三年之後呢？狗糧吃光了，你接下來怎麼辦？」

    「我哪管得了以後？」那人苦笑了一下，「如果眼下不能從喪狗的悲痛中走出來，我還能活到三年後嗎？」

    「那你可知道，你若真在這裡守了三天，這個陣里的很多人，就會因為你而死掉？」羅小川問道。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沒得選擇！」那人話到這裡，臉上竟然有了一絲傲慢，「我是不會為了這些人而虧待我的狗的！」

    「在你眼裡，難道人的性命還不如一條狗嗎？」羅小川厲聲問道。

    「這根本沒法比！」那人苦澀地一笑，「我離不開狗，但卻可以離開那些人，你說我會怎麼選擇？」

    「你白活這麼大歲數！」羅小川冷冷地罵道。

    「難道你就沒有白活嗎？你活到現在，居然看不到狗的好處，而且還體會不到一個愛狗人對狗的執著，你說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那人反問道。

    「至少我知道人的價值在哪裡！」羅小川冷冷地道。

    「屁！」那人冷聲一笑，「人會因為各種原因出賣你，而且你卻不能把他怎麼樣，可是狗卻不同，狗是不會因為任何原因出賣它的主人的，它不需要你去教它，它就能夠很清楚的記得你是它的主人，直到一輩子！」

    羅小川聽到這裡，苦苦地一笑，道：「為什麼好好的一個人，卻沒有了良心，你該不會把自己的良心交給狗吃了吧？」

    「你的良心才被狗吃了呢！」那人白了羅小川一眼，「我告訴你，我以前確實沒有良心，但是自從喜歡上了狗，我就有了良心，至少，看到那些流浪狗的時候，我都會設法給它們買一些吃的，如果遇到生病的，我還會帶著它們去看獸醫，你說我是不是個有良心的人？」

    「可是你的良心在人身上就沒有了！」羅小川怒道。

    「那有什麼關係？你討好了別人，不見得就能得到別人的一個肯定，但是你養好了一條狗，它就會把你當成它的全部！」那人一臉欣慰地道。

    「我想請你離開這裡，就算只是為了你心愛的狗！」羅小川道。

    「不可能的！」那人搖了搖頭，「如果我離開這裡，我就得不到藏獒，在趙老闆面前，我就成了一個失信的人，到時候，我還有什麼面目再去養狗呢？一個無信之人，是養不好狗的！」

    「可是，這個陣里也有狗，你如果不離去的話，它們也會被你間接害死的！」羅小川勸道。

    「真的嗎？」那人有些懷疑地問道。

    「沒錯！只要這個陣法不破，三天之後，這兒的全部活物都會死亡！」羅小川道。

    「啊？」那人吃了一驚，「怎麼可以這樣？」

    「這就是趙老闆的用意！難道你不知道？」羅小川問道。

    「你在騙我吧？」那人將信將疑地瞪了羅小川一眼，「趙老闆可沒跟我講過這些！」

    「他若什麼都跟你講，你還會在這兒出現嗎？」羅小川苦澀地一笑，「你剛才也說過，你是個有良心的人！」

    那人用手撓了撓後腦勺，想了半天，這才道：「哎呀，我差點上了你的當了！你好陰險啊！」

    「你說什麼？」羅小川不禁有些失望地問道。

    「你這麼說，分明就是不想讓我得到趙老闆許諾給我的藏獒嘛！你好險惡的用心啊！我差點就上了你的當了！」那人有些恍然地道。

    「你怎麼這麼笨？趙得意就是想利用你殺光這裡所有的人，你被人當槍使了，你知道嗎？」范美婷實在懶得再跟他扯下去了，只好以實情相告。

    「我不管，我只想得到藏獒，你們快滾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們了！」那人板著臉道。

    「你再好好想想！你這樣做，非但得不到藏獒，還會殺了這裡的狗，你會成為劊子手的！」羅小川高聲勸道。

    「不要嚇唬我，我聰明著呢！快滾！汪汪汪！」那人齜起滿口白齒，忽然就變得兇狠了許多。

    「你好好想想！」羅小川抱著最後一絲期望勸道。

    「滾！」那人指著羅小川罵道。

    「算了！對於這樣的瘋狗，你是很難勸服他的！」范美婷低低地嘆道。

    羅小川怒瞪了那人一眼，不禁在心裡罵了他無數次，遂帶著一絲失望跟著范美婷離開了當場。

    這一次，他們兩個人臉上都沒有一絲表情，顯然是對人心絕望了！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心裡能夠裝著別人，可以分得清是非輕重，能夠有正確的取向性和價值觀，如果這些都做不到，那人就太可怕了！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飄到了六點鐘方向，這裡也有一座高台，上面插著一桿紫色三角大旗，旗上繡著一隻草綠色的大蛇，那蛇吐著長信，顯得非常兇悍。

    在旗杆下面坐著一人，此時，他背對著羅小川，手裡拿著一把放大鏡，正在細細地研究著一個破舊的紫砂壺。

    羅小川輕輕一咳，算是打了聲招呼，可是那人卻動也不動，壓根沒有回頭的意思，於是，羅小川只得高聲叫道：「喂，你在幹什麼？」

    他一連問了三遍，連自己都覺得煩了，這才聽到那人懶懶地道：「如此大呼小叫，還有沒有一點兒修養？」

    「我叫了你三遍你都不答應，還有資格跟我談修養？」羅小川張口就頂了回去！

    那人聽到這裡，不禁有了幾分怒意，當即把身子轉了過來，冷冷地瞪著羅小川，口中怒道：「哪裡來的毛頭小伙子，居然敢這樣跟我講話？」

    羅小川這才看清他的臉，蠟黃蠟黃的，上面布滿了褶皺，頷下一縷山羊須，顯得他非常古板，於是笑道：「我叫羅小川！」

    「我知道！可是就算是羅小川，也不該如此放肆啊？」那人伸出左手捋了捋鬍鬚，「你為什麼到這兒來了？趙老闆不是說你快死了嗎？」

    「我來這裡其實是想……」羅小川話到這裡，就沒機會說下去了，因為那人已將手裡的放大鏡擲了過來，他不得已只好閃在了一旁。

    「我不要聽你的來意，我早就知道了！」那人怒瞪了羅小川一眼，「我告訴你，你趁早打消你的念頭，要不然我跟你沒完！」

    「你知道我的來意？你是怎麼知道的？」羅小川問道。

    「你都轉了大半圈了，我怎能不知道？」那人得意地一笑，「別以為我在這裡專心研究古董就忘乎所以，我告訴你，我可是個八面玲瓏的人，有什麼風吹草動也休想逃得過我的耳目！」

    「既然你知道我的來意，那麼可否請你念及陣里那些無辜的人而離開此地？」羅小川問道。

    「不可能的！」那人擺了擺手，「我若離開這裡，我的古董賣給誰呢？」

    「難道你不離開這裡，你的古董就有人要了？」羅小川反問道。

    「那當然！」那人興奮地一笑，「趙老闆已經說了，只要我在這兒守上三天，我家裡的古董他就全都買了，你知道我會賺多少錢嗎？」

    「這我倒並不關心，我只關心這陣里其他人的安危！」羅小川道。

    「膚淺！」那人白了羅小川一眼，「這陣里的人和我有什麼關係？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你犯得著為他們考慮嗎？我告訴你，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一個人只要自己過得好，就該知足，想得太多，只會庸人自擾！」

    「你太自私了！」羅小川冷冷地怒道。

    「自私不好嗎？」那人壞壞地一笑，「舉個例子，你老爸不自私，能有你嗎？你老媽不自私，你能長大嗎？人哪有不自私的？」

    「謬論！」羅小川怒道。

    「就算是吧！那也沒什麼錯！」那人冷冷地一笑，「總好過雷鋒同志吧？一輩子為了別人，結果年紀輕輕就沒了！」

    「至少大家都記住了雷鋒，但像你這樣的人卻遲早會被人遺忘！」羅小川道。

    「我在乎別人遺忘嗎？」那人苦澀地一笑，「別人如果老是惦記我，我還心裡發怵呢！」

    沒錯，他是一個古董收藏愛好者，的確怕被人惦記，尤其是賊！

    羅小川苦笑連連，然後道：「看來我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沒錯！」那人十分認真地盯著羅小川，「從哪裡來就到哪裡去，多說無益！」

    羅小川沒有再理會他，因為他這樣的人，理了更難受！

    轉過身子，羅小川看向范美婷，只見她也是一臉的憂鬱，他忍不住擠出一絲笑意，故意打趣道：「別泄氣，這世上一定還有好人！」

    范美婷點了點頭，牽起羅小川的手就往7點鐘方向飄飛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