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蚩尤?」謝必安看著高高立於半空之中,欣然接受萬眾跪拜的火焰人像,臉上浮現出一副別有深意的笑容,對陳易說道:「我大概知道些什麼了,看起來還挺有意思的。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陳易難得地收起了平日裡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一臉嚴肅地望著天空,皺眉道:「你知道的,易心堂的人,從來不會相信什麼巧合。而且這一切太明顯了,這根本就是在別人預計之中的事。」
謝必安看上去仍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微微一笑道:「能把你當棋子的人可不多,你覺得是誰?黃公子那個躲在觀星樓的神秘師父?還是那個聶山虎背後的那個什麼老爺子?」
陳易想了想,最終還是搖著頭嘆氣道:「猜不到。這世間處處藏龍臥虎,尤其是京城那種地方,誰知道有多少變態隱藏在那片泥潭裡?如果不是這九黎靈火,誰能猜得到,鎖龍井下面那位竟然來頭這麼大!說起來,如果要說能把我當棋子擺弄的人,符書的嫌疑反而最大。」
「我就搞不懂了,你怎麼對符先生的成見那麼大?」謝必安問道:「符先生待你視若己出,就算是對待親身骨肉,也不會比他做得更好了吧?而你一提起符先生,就是一副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陳易一聽到「符先生」,氣就不打一處來,氣乎乎地說道:「你只看到那傢伙展現給你們的一面,而從來沒見過他的另一面,當然就覺得他很不錯。再說了,定親的事兒,他也沒有跟我商量,一個人私下就給張羅了。這算什麼?難道我只是一件可以隨意擺弄的物品,隨他擺弄?」
見陳易提到「定親」時那副義憤填膺的模樣,謝必安立刻板起了臉,冷笑道:「我說過了,如果你不滿意他們定下的婚約,可以請符先生去找閻大人退婚。」
陳易感覺到謝必安周身散發出的刺骨寒氣,嚇得打了個哆嗦,趕緊解釋道:「我不是說這個事,我就是想要向你控訴一下,那傢伙有多麼可惡,你千萬不要誤會了啊。」
陳易這種是是而非的解釋回答,自然不能讓謝必安滿意。她轉過頭去,根本不看陳易,漠然說道:「總之,我已經給了你選擇的權力了,隨便你怎麼選。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我謝必安雖然算不得什麼大人物,可是也懂得不能給陰界丟面子。如果你沒有請符先生退婚,但婚期那天你又沒有出現,到時候就算是符先生護著你,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聽到謝必安的這番威脅話語,陳易頓時感覺頭皮發麻,背後更是一陣發涼,心裡早已把符書又罵了幾百遍了。他臉上賠著笑,完全就是一副覲見老佛爺的小太監模樣,點頭哈腰地說道:「安安妹子,別說的那麼嚴重嘛。你知道的,我們這些做小本生意的最注重的就是誠信。那種不愉快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不愉快的事情?」謝必安轉過頭來,盯著陳易,一字一句問道:「你是指退婚,還是逃婚?」
面對謝必安的咄咄逼人,陳易只能苦著臉,半天答不上話。他萬萬沒有想到,在某些時候,女人的思維跳躍能力簡直可以達到逆天的級別。和她們的腦洞相比,就連蟲洞都弱爆了好吧。
陳易看得出來,謝必安是認真了,自己就算裝瘋賣傻怕還是過不了這一關。無奈之下,他只能投降道:「都不會的,不會的。易心堂說出的話,還從來沒有食言收回過的,你就放心吧。」
謝必安冷眼看了看陳易,眼中竟然閃過一絲譏諷的笑意。她轉過頭去,繼續看向半空中的火焰人像,懶得再理會陳易,這也給陳易增添了幾分尷尬和懊惱。不過從陳易這副模樣,其他幾位美女也算是看清了形勢,老佛爺的地位是絕對不可能撼動的,現在擺在她們眼前的就只剩下兩條路,要麼趕緊抽身放手,要麼就只能乖乖討好這位正宮娘娘。
「安安姐,你累不累,要不要我給你錘錘肩啊?」駱筱雨親熱地拉起謝必安的右手,笑眯眯地說道。
呂修雯也不露聲色地拉起謝必安的左手,建議道:「安姐,C店最近新出了幾款新衣服,我覺得只有你才能穿出那個氣質。你看哪天有空,我陪你去試試?」
姜雨霏雖然不言不語,卻也不聲不響地朝著謝必安靠近了幾步,看上去就像個盡職的保鏢。
看起來,她們的選擇都很一致。
眼前有這麼一幕溫馨和諧的場面,換做其他男人,估計早就樂翻天了,可陳易此刻卻沒空去考慮什麼齊人之福。火靈想必是厭倦了萬眾矚目的麻煩,收了神通,結束了表演,重新變回小火人模樣飛回到陳易肩上。
雖然蚩尤的火焰巨像已經消失,但是跪在高台之上的大長老並沒有站起身來,而是將目光緊緊跟隨著火靈飛行的軌跡,最終停在了陳易身上。大長老尚且如此,其他苗人當然也不敢有絲毫怠慢,齊刷刷地看向陳易,眼中儘是虔誠崇拜。
「老大,快回來吧,還嫌我麻煩不夠多啊?」
陳易像往常一樣,輕輕在火靈頭上拍了拍,將大長老他們嚇了一跳。不過當大長老看到火靈竟然在陳易面前表現得像個孩子,聽從了陳易的吩咐乖乖鑽進他的胸口時,更是激動地無以復加。大長老緩緩站起身來,對身邊的侍從輕聲吩咐了幾句,這才領著眾人回到座位,目光卻一直放在陳易身上,再也沒有離開分毫。
接到大長老神諭的侍從迅速衝進了人群,徑直朝著陳易跑去。虔誠苗人們也從侍從的服飾看出了他的身份,主動為他讓出了道路。一直守護在大長老身邊的這位侍從可是萬里挑一的勇士,在平日裡難免有幾分自視甚高。但當他此刻站在陳易面前時,卻表現得恭恭敬敬,根本不敢端什麼架子。這除了大長老的吩咐之外,更多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剛才在眾目睽睽之下,躲入陳易懷中的那團靈火。
實際上,在各個部落,都有一個只有部落大長老才知道的秘密。先祖蚩尤從神靈那裡取得了神聖火種,並馴服了神聖火種之中的火靈。火靈一直跟隨在蚩尤的身邊,幫助蚩尤教導族人如何使用火,還在戰鬥中讓蚩尤能夠所向披靡。不但如此,據說這火靈還是一把鑰匙,可以開啟蚩尤的寶藏。但當蚩尤戰敗之後,隨著他的逝去,火靈也不知所蹤,所謂的寶藏更是成了水中之月。
苗人的祖先們曾經想要尋找到蚩尤的寶藏,積蓄力量為蚩尤復仇。他們想盡辦法,成功將神聖火種分成許多份小火種,分發給各個部落,希望他們能通神聖火種和九黎火靈的聯繫找到火靈的下落。可是多年過去之後,世間還是沒有一點火靈的影子,這樣的尋找也就漸漸停止了,只是作為祭尤節的一項儀式保留了下來。
這也不難想像,為什麼當九黎靈火同篝火產生共鳴,進而幻化出蚩尤的魔像時,大長老會表現得如此失態了。
「諸位貴賓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侍從右手撫左胸,深深鞠躬,對著陳易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話語之中略帶點口音:「我們部落的大長老想要邀請諸位貴賓上台一敘,不知諸位貴賓是否賞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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