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達山東煙臺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快八點的樣子了。
原本還以為山東那邊會暖和一點,沒想到的是,那天煙臺的天氣跟貴陽是一樣的。
天上烏雲密布,大風颳個不停,要不是我有先見之明穿著外套,估計都得凍感冒了。
剛下飛機,五哥就領著我們坐上了一輛奔馳車,直奔醫院而去。
「怎麼了?」
沈涵坐在我身邊,似乎是發現我的情緒有點不對,便問了一句:「跟易哥打完電話你就這樣了,他說什麼了?」
「沒什麼。」我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沒敢跟沈涵說實話:「他就說這冤孽恐怕有點棘手,讓我小心點。」
沈涵也不知道信沒信我這話,看了看我,把頭轉了過去,也不再追問了。
說實話,在我看來,度生教這個組織,似乎並沒有瞎老闆他們想的那麼壞。
當然,這跟我剛入行沒多久有關係,至於以後會不會對度生教改觀,那可就說不準了。
但就從前幾次跟曇先生他們打交道的情況來看,這幫孫子雖然很孫子,可貌似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孫子,起碼我沒吃啥虧,最多就是讓他們嘲諷了幾次。
瞎老闆在電話里特別囑咐了我,讓我小心點,但也不用太過於擔心。
度生教就算再怎麼厲害,也沒有那種明擺著對三教九流宣戰的意思,更何況我有後台啊,這幫孫子就算是想動我,那也得掂量掂量左廣思這三個字。
哎喲臥槽,這麼一想,我貌似還挺牛逼的啊!
可是......俗話說得好.......擒賊先擒王啊........要是他們真準備跟瞎老闆他們鬧.......說不準就得第一個乾死我。
誰叫我是個弱雞外加背景還挺硬呢?
像是我這樣的角色,那就是專門讓人用來殺雞儆猴的,沒跑!
可就算我再怎麼擔心,瞎老闆倒是表現得挺輕鬆,說是,只要我不跟度生教明著鬧,那他們就肯定不對拿我下刀子。
這句話不就是放屁麼。
要是度生教自己找上門來,就跟虺聻那事一樣,要橫插一槓子,那我是退一步啊,還是跟他們硬碰硬的來啊?
想到這些,我忍不住看了沈涵一眼,如果這次的風險性很高的話,那瞎老闆不該讓沈涵跟著我來啊,肯定會讓沈涵先回去。
「袁先生,我們到了。」五哥忽然對我說道。
「哦哦.......」我頓時回過神來,笑著點點頭,然後往車窗外看了看:「就是這家醫院是吧?」
「嗯。」五哥嘆了口氣,說:「我原來遇見過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所以這次剛死人,我就想到那個老太太了,她原本住的是普通多人病房,後來讓我送進單人病房了,天天讓人好好伺候著,就怕........」
我笑了笑,用手拍了拍五哥的肩膀,示意他別擔心。
「你們一會領我到病房就行,別跟著我進去。」我說:「我去跟那個老太太聊聊。」
「那老太太還不能說話呢.......」五哥苦笑道。
「這不耽誤我們溝通。」我聳了聳肩。
聞言,五哥點點頭,然後左右看了看,見沈涵跟其他人沒注意到我們,便壓低了聲音,湊到我耳邊問我:「小袁啊,哥哥多嘴問一句,這個.......如果那老太太真是殺人兇手,是她讓鬼去把我那些小兄弟弄死的,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我反問道。
「我報警的話,怕警察不信啊。」五哥緊皺著眉頭:「我的那些小兄弟都是在老太太昏迷之後死的,她完全沒露面,不在場證明很充分啊。」
「沒錯,警察不會信的,所以你就別想著報警了。」我笑容複雜的說道,伸出手握住了車門的把手,準備打開門下車。
「那你能不能幫我們主持一下公道啊?」五哥試探著問我。
雖然他沒有把話說明白,但我跟他都知道,這一句話代表了什麼。
「五哥,你這人仗義,能把那些人當作自己兄弟看,這點我佩服你。」我緊皺著眉頭,把瞎老闆跟我說的那套觀點,又重複了一遍:「但是呢,這世上有兩個字,叫做報應,死的那些人生前都做了什麼事,這個您應該清楚,不是嗎?」
五哥沒說話,表情複雜的看了我一眼,把頭低了下去。
「說句不好聽的,五哥,如果您也是他們那種人,那我這一次就不可能跟你來山東。」我聳了聳肩:「如果這一切都是那個老太太做的,那我只能保證讓那老太太不再害人,至於別的,您就別想了。」
五哥苦笑了幾聲,喃喃道:「我當初就勸過他們.......有些事是不能做的.......老天爺看著呢.......」
「沒錯,老天爺看著呢。」我指了指天空,一字一句的說:「如果那老太太是行里人,而且那些人的死都跟這個老太太有關,那我可以很肯定的跟你說,她活不過這個月。」
「真的?」五哥一愣。
「嗯,這是我們老闆說的,用法術殺一個人得折多少壽數,他比普通先生清楚得多。」我很認真的給五哥說:「所以你就別想太多,有罪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就跟我那些小兄弟一樣?」五哥露出了一個不自然的笑容。
「走吧,先去看看那老太太。」我嘆了口氣,沒多說什麼。
五哥見我不想多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他便沒再跟我墨跡,很乾脆的下了車,帶著我跟沈涵向住院部走去。
而跟著五哥一起去貴陽求救的那些客人,也不敢落單,一個接著一個的下了車,跟在我們屁股後面,滿臉害怕的東張西望個不停。
由於天已經黑了,住院部那一塊也很少有人走過,所以那種場景確實有點嚇人,總感覺有些髒東西藏在暗處,正在默不作聲的打量著我們這些外來者........
等我們來到老太太所在病房時,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走廊上很安靜,除開時不時來往的護士之外,基本上就見不到其他人了,其他病房的病人跟病人家屬都跟失蹤了似的,我是一個都看不見。
「你們在這兒等我,我進去看看。」我說道。
五哥他們都點點頭。
「你自己小心。」沈涵提醒了我一句,眼裡有些擔心:「如果有什麼情況,你就叫我們。」
「放心吧,這老太太都說不出來話了,我還怕什麼?」我笑道。
隨後,我輕輕的推開房門,走進了那間屬於老太太的病房。
在走進去的第一時間,我就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這味道我在前幾天還聞到過,是瞎老闆特意帶著我去住宅樓里某個房間聞的。
眾所周知,瞎老闆家的那棟住宅樓,基本上可以算是鬼樓。
除開有人住的房間之外,其餘的屋子,都被遊蕩在附近的孤魂野鬼擠滿了。
瞎老闆帶我去聞的,就是那種冤孽特有的,陰氣的味道。
現在這個病房裡充斥著的,除了消毒水的味道,就是這種陰氣的味兒!
「這......」我看著床上躺著的老人,忍不住緊張了起來:「感情這老太太還真是行里人啊......病房裡的陰氣味兒怎麼這麼重呢........」
我咬了咬牙,伸出手去,按下了病房吊燈的開關。
在吊燈亮起的瞬間,我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畢竟這冷不丁的一陣光亮起來還是有點刺眼的。
或許是我看錯了吧。
就在我眯著眼睛的時候,我很清楚的看見,在病房的角落裡有一個人影。
他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盯著我。
但等我把眼睛睜大,那個人影又沒了,仿佛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角落裡空空蕩蕩的,看不見半點奇怪的東西。
「老太太,您醒著沒?」我堆出了一臉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向著病床走去,擺出了一副後生仔的姿態跟那老人打著招呼:「我就是來跟你聊聊天,沒別的意思,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嘶的一聲尖鳴,病房之中毫無預兆的就響起了一陣邪齜聲。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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