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蕪綠 第三十五章 不請自來

    那男子少年模樣，比林饒旭率高些，做的一副書生打扮。筆神閣 bishenge.com不過臉頰處不知長著什麼，不似常人的平滑，瞧著有些駭人。

    纖纖直接走向前，行至那人身側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那人顯然未想到此處還有他人，身形也隨著纖纖的話音一縮。轉頭見是個小姑娘，便也大了膽量。

    「我是來參宴的客人。你又是何人？」那人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說完還不忘挺了挺胸膛。

    纖纖起先見那人轉頭，還被他的樣貌驚了下，後又不發一語圍著他，轉圈式的上下打量著，抱臂站定才緩緩開口「看著到是人模狗樣的，不過你不知這兒是專供女客的嗎？」頓了頓又繼續道「還是說……你其實是個姑娘？」

    此言一出，那人的臉，當即憋得通紅「你……你……你這……」

    纖纖雙眼亮晶晶的，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瞧著那人「我……我……我怎的了？」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那人在臉色即將變為醬紫時，終於來著這麼一句。之後便一甩袖，負手逃開了。

    纖纖叉腰，衝著那人逃走的方向，露出得意的笑。拍拍手，優哉游哉的繼續向園子而去。

    園子裡倒是有些來往的小丫鬟。那邊戲班子也在為開戲準備著。已經在園子等了有一盞茶功夫的纖纖，此時百無聊賴的坐在一旁蹬腿。

    一小丫鬟走到纖纖身旁道「五小姐可要蓄水？」

    「再蓄我都要變茶壺了，滿肚子水。娘親她們到底幾時才來啊？」此時日頭正緩緩升高，纖纖不甚耐煩的，時不時用手扇扇風。

    「奴婢也不知，不過離開鑼還有些時辰。五小姐可是熱著了，奴婢這就去取扇子來。」那小丫鬟見纖纖已手為扇，遂機靈的開了口。

    纖纖叫住她「不必了。你去一趟我的院子，讓虎妞帶些零嘴來吧。」

    「五小姐，此處備有小點心的。要奴婢去取些來嗎？」丫鬟聽纖纖要零嘴，便立刻開口道。

    聽聞備有點心，纖纖立即點頭讓那丫鬟去取。

    糕點尚未到來，便有兩位小姐相攜入了園子。纖纖見有人來，便望向那兩人。那兩人皆是十歲出頭的樣子，衣飾樣貌也皆平常。只是那身形略高的女子，嘴略顯得有些大，不是時下被稱揚的櫻桃小口。

    二人見有人在，便上前與纖纖問好，那身形略高的先開口道「這位小姐，也是逛累了來此歇息的嗎？」

    纖纖點點頭，那人便又道「小女子姓司名曼語，家父乃錦州商賈司俊明。這位是周同知家的二小姐，周嬋。」

    纖纖一聽是商家女兒，便來了興趣「我叫纖纖，才來錦州不久。對此地不甚知曉。司小姐可否與纖纖聊聊這錦州。」

    見纖纖如此說，司曼語也開始滔滔不絕起來「纖纖小姐這是問對人了，這錦州城小女子可是再熟悉不過了。大到城中街道布局，小到家長里短，不說全知，多多少少都還是知曉些。」

    一旁的周嬋插嘴道「這位妹妹怕是不知，這司家本就是做酒樓茶社的買賣，她那張嘴啊，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呢。」說完便掩嘴偷笑起來。

    纖纖也跟著笑道「那如此說來，這位司姐姐不是比香粉更厲害，只用說的，便能由黑變白了。」

    三人頓時笑作一團。此時糕點也正好趕到，三人便圍坐著閒聊起來。

    「司姐姐家產業可真大，竟然遍布了好幾個州府。那司姐姐可去巡視過？」說完纖纖拿起塊糕點，咬了口覺著還不錯，便吃了起來。

    「我們女兒家的，自然是在家做做女紅。哪能像家中的哥哥般，去巡視店鋪呢。纖纖妹妹想問的不是巡視，而是出門玩耍吧？我還小時倒是央求著爹爹一同去過。還記得那時去的最遠處，便是定州了。」司曼語慢慢端起一旁茶水，淺啄一口才緩緩笑答道。

    「司姐姐去過定州？那的杏干很有名呢，我還嘗過。」纖纖一聽定州，便有種久違之感，將手中的糕點全塞進嘴裡咽下才道。

    司曼語一怔「纖纖妹妹怕是記錯了吧。定州接近長樓國，四周都是高山不說，還時常暴雨連連。哪裡來的杏？更別說杏幹了。」

    聽聞此話纖纖瞠目結舌，好一會才緩過來道「那許是我記錯了吧。」

    司曼語見纖纖神色有異，便轉了話題，聊起了家中客棧的趣事。

    「進來不是越溪河詩會將近嘛，我們家在越溪城也有產業，其中便有客棧。如今越溪城早已人滿為患，能在百姓家中找著住處便不錯了。那日便有五人，許是不知此事路過越溪城，去了我家客棧，怎知客棧只余了一間客房，掌柜便隨口提議他們五人住一間，豈料那五人真的住了一間。那客房本只有一張榻，也不知這五人是如何度過的。」

    隨即二人便笑了起來，而纖纖此刻只是抽動嘴角，思緒已不知所蹤。

    此時也已有人陸續進了園子。司曼語見纖纖如此，便拉著周嬋告辭去了別處。

    待二人走後，纖纖依舊一人待在那處。後來諸人見纖纖眉頭緊皺若有所思，便也都識趣的沒有上前打擾。

    楊氏來時，諸位夫人也都隨行而來，園子裡一時熱鬧起來。戲班班主見主人家已到，便拿了戲摺子來，讓夫人們選戲。

    楊氏本不愛聽戲，索性將摺子遞與了一旁的周夫人。周夫人也不客氣，便點了出《鄒雷霆》。

    眾人坐定，戲便要開場。楊氏此時命春蕊去瞧瞧纖纖可在。春蕊見著纖纖在一處發呆，便要回稟楊氏。

    此時有一夫人，攜一少女自園門處，姍姍而來。

    那夫人身著一襲，紅色緋羅蹙金褙子並纏枝蓮紋群，頭戴千葉攢金牡丹飾，看上去甚是華貴。只在見著那張臉時，便給人一種違和感。

    而那少女，美則美矣。卻向個木偶般，立在一旁，臉上看不見任何表情。

    「喲，本夫人還未到，這好戲便要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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