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雨越下越大,蘇芝如便想去接寧儀韻回來。於是,她就打了一把油紙傘,去找尋寧儀韻。
先在秀蘭院裡找,沒有找著人。
又去花園裡找,還是沒有找著人。
蘇芝如去了廚房,柴房。
整個寧府都找遍到了,還沒有找到寧儀韻。
蘇芝如回到秀蘭院,她心急如焚,眼淚都急出來了。
女兒是她的命根子,是她在寧府活下去的原因,女兒若是不見了,讓她如何承受得起?
正當她要去宜清院稟報寧盧氏,求寧盧氏發動寧家下人們一起找人的時候,她聽到了院牆的動靜。
她走到院牆邊,恰巧就看到了剛剛翻過牆頭的寧儀韻。
蘇芝如的心終於落回肚子裡,卻是又氣又難過,這才一邊兒掉眼淚,一邊兒責問寧儀韻。
「娘,是我不好。讓您擔心了。」寧儀韻說道。
「你這孩子,怎麼能偷偷溜出府去,外頭遇到歹人了怎麼辦,就算沒有,你出過幾次府,迷路了,又當如何?」蘇芝如說道。
「娘,我如今好好的,全須全尾,一根頭髮絲兒都沒少,您放心吧,」寧儀韻軟聲軟氣安慰著。
蘇芝如長長嘆了一口氣:「唉,你這孩子,怎麼就那麼貪玩?」
寧儀韻默了默,片刻之後,她正了神色:「娘,我不是出去玩的。」
「不是出去玩的?」蘇芝看看寧儀韻神色認真,甚至有幾分嚴肅,不禁訝異道,「這是什麼意思,儀韻,那你出去做什麼?」
在圍牆處被蘇芝如發現的時候,寧儀韻就在想,她準備脫離寧府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訴蘇芝如。
而現在,她已決定同蘇芝如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一來,蘇芝如一心以為寧賀和寧盧氏會給她尋一門好親事。蘇芝如想法天真,然而現實卻不是。
早晚都要面對現實,不如由她來說,也好讓蘇芝如看清現實。
二來,寧儀韻若是想走,必不會留下蘇芝如一人在寧府,她肯定會把蘇芝如一塊兒帶走,所以也該儘早讓蘇芝如知道她的打算,做好心理準備。
而現在,正是跟蘇芝如說的好機會,她要趁這個機會她要跟蘇芝如好好談一談。
「娘,我是出去做準備的。」寧儀韻說道。
「準備?準備什麼?」蘇芝如疑惑的問道。
「娘,您之前跟我說過,我已經及笄了,您想要打聽打聽老爺和夫人對我的親事有什麼打算。」寧儀韻說道。
「是啊,儀韻,怎麼了?」蘇芝如問道。
「娘,您不用去打聽了,我已經知道了。」寧儀韻說道。
「你知道了?老爺夫人是個什麼打算?有人選了?」蘇芝如問道。
寧儀韻搖搖頭,苦笑一聲,把寧賀想把她送給喬安齡當妾,被喬安齡拒絕的事情,還有任由「刑大人」放肆打量她的事情一併告訴了蘇芝如。
「娘,只要能換取仕途的利益,就把我送出去做妾給人暖床,無論是什麼樣的人,就算,就算是豬腦肥腸的老淫蟲也無妨。
這就是老爺的打算。」
「而我的打算是,不做那待價而沽的物件兒,去給那不知道是誰的人做妾暖床。」
「娘,我想離開寧府。」
——
定安侯府中。
喬安齡回到府中,直奔喬老夫人的福熙院。
喬安齡進屋的時候,喬老夫人已經醒了,躺在床上,面色蒼白。
喬安齡快步走到床邊:「娘,您如何了?」
「安齡,你回來了啊,」喬佘氏道。
「言林說你身子不適,我就回來了,」喬安齡說道,「您現在如何?」
「你進來之前不久,我這高熱已經退了一些,靳大夫說,兇險已經過了,你不用太擔心。」
喬佘氏在屋子裡環視了一圈對屋子裡伺候著的丫環婆們說道:「你們都退下去吧。」
「是。」
丫環和婆子們紛紛應下,一溜串兒從屋子裡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了,屋子只余喬佘氏和喬安齡母子二人。
「安齡,我有話同你說,」喬佘氏說道。
喬安齡坐到床邊的錦凳上,「您高熱還沒有退完,還要多休息,有什麼事等病大好了再說,也是一樣的。」
喬佘氏擺擺手,說道:「無妨,說幾句話的力氣,我還是有的。」
喬安齡點了下頭,不再阻攔:「您說,我聽著。」
「我這身子已經受了損,日後便是不中用了,」喬佘氏說道。
「您好生將養,身子很快就會大好的,」喬安齡道。
「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而且靳大夫方才已經把我身子的狀況都告訴我了,日後,我怕是使不上力氣,還要與藥石為伍了。」
喬佘氏頓了頓說道:「我一輩子經歷那麼多,如今已是花甲之年,這身子不好也是情理之中,我心中早有預料,並不難過。」「操持了一輩子,也是該休息休息了,」喬佘氏接著說道,「你早已獨擋一面,只是府中庶務卻沒有人打理。
你尚未成家,若大一個定安侯府,卻是沒有一個當家主母……」
喬安齡沉吟一下:「此事不急。」
喬佘氏連忙道:「不急,此事急不得,不能急,定安侯府的當家主母豈是可以輕易定下的?
我讓康媽媽暫時管著府內庶務,而我會專心休養身子,府中的事情我就不管了,除非有大事,才讓康媽媽來向我稟報。
只是,康媽媽雖是府里德高望重的管事媽媽,但終究是個下人,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喬佘氏嘆了一口氣:「還是要有個當家主母,若是我身子好,倒是可以好好幫你選選看看,可惜我這身子破敗了,沒什麼精力去選看,去打聽,怎生是好?
安齡,你也二十了,若是有什麼中意的姑娘,自去求娶就是,若是不方便,我拖著這破敗身子,也會幫你是說的。」
喬安齡滯了一下,點頭道:「知道了,娘。」
「自己的終生大事,自己留點著點心,」喬佘氏說道。
「噯,」喬安齡道。
「你雖不是我親生……但我一向視你為己出,」喬佘氏說道,「我若是能看到你成家,便也心滿意足了,我也對得起故去的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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