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公主坐在妝檯前,幾個婢女正在小心翼翼的為她上妝。燃武閣 m.ranwuge.com
「公主。」范婆子緩步走到姜禾公主身旁,她凝神看著姜禾公主。
姜禾公主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正在為她梳妝的婢女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幾個婢女盈盈一福轉身退了下去。
偌大的殿中只剩下姜禾公主與范婆子兩個人。
范婆子幾步上前,她定睛看著姜禾公主壓低聲音說道「公主,季氏阿嫵已經出宮了。」
「甚好!」姜禾公主意味深長的一笑,她眼底閃過一抹凌厲的殺氣。
若季氏阿嫵無才無藝,她興許會放過她,可她奏的一手好琴,還被父王稱讚天籟之音,這樣的人對她來說已經稱得上威脅了。
若是高寅哥哥真是對她青眼有加……
姜禾公主面色一沉,她冷冷一笑看著范婆子說道「暗殺的人可已經準備好?」
「回公主的話已經準備妥當皆是一頂一的高手。」范婆子沉聲說道。
姜禾公主一字一句的說道「讓他們去做吧!只是唯有一樣萬不可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是。」范婆子轉身退了出去。
姜禾公主嘴角微微上揚,她臉上閃過一絲猙獰。
她可不傻,事實上她從未想過讓季氏阿嫵死在宮中,若她真死在宮中,高寅哥哥真對她有什麼心思的話,豈非會記恨於她,得不償失的事她自然不會做的。
季嫵的手指雖然不痛了,可尚未結痂看上去還是一片血肉模糊。
陸離怕有意外與她同坐在馬車裡。
「錚錚錚……」馬車才走沒有多遠,還能看見宮牆,季嫵拿出向姜禾公主討要的琴來,她忍者痛素手一勾琴聲流淌而出。
陸離有些不解的看著季嫵問道「嬌嬌手指的傷還未好,既然已經出宮為何還要忍痛撫琴?」
季嫵扭頭看了陸離一眼,她垂眸淡淡一笑「陸先生,姜禾公主並不傻,所以她不會讓我死在宮中,這樣做太過明顯了,任誰都會懷疑她的,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陸離凝神看著季嫵。
季嫵一頓,她聲音一冷「若我所料不錯,這段回家的路才是最兇險的。」
陸離瞬間坐直了身子。
此時此刻街道上滿是行人,有售賣的小販,還有很多出來採買的人,一眼望去烏泱泱的,馬車行駛的格外緩慢。
「錚錚錚……」琴聲陣陣,引的過路的行人紛紛駐足聆聽。
這是一個物資匱乏的年代,書籍尤為珍貴,尋常百姓更是甚少有機會接觸到音律,如此天籟之音就更無人聽聞過了。
「陸先生,你坐在馬車一角莫要讓人看到,把車簾拉開。」季嫵一面撫琴,一面壓低聲音對陸離說道。
陸離依她所言縮到馬車一角,將馬車上的兩個車簾拉開了。
冷風瞬間灌了進來。
季嫵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錚錚錚……」琴聲引人入勝,街上的行人不由自主的跟在馬車之後。
忽的,一個中年男子看著季嫵大聲說道「聽聞季家名季嫵的嬌嬌於宮中奏出天籟之音,這莫不是就是季氏阿嫵。」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聽得淚流不止,他連連說道「此音舉世無雙想來她定是季氏阿嫵了。」
語罷,他大聲嘆道「此生有幸聞此天籟之音,老朽死而無憾了。」
更多的人追著季嫵馬車之後,一個個皆聽的沉醉,千人千面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所不同。
指尖傳來的痛令得季嫵不由得白了臉,她額上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珠。
「錚錚錚……」縱然十指如針扎一樣,可她卻一刻也不敢停下。
連售賣的小販也不由自主的跟在馬車之後。
陸離抬頭朝外面看了一眼,除了馬車前面,左邊,右邊還有後邊皆圍滿了百姓,他們亦步亦趨的跟在馬車,他活了大半輩子除了帝王出行,還從未見過如此盛況。
陸離十分讚嘆的看了季嫵一眼。
跟在季嫵身邊越久,越是覺得她魅力獨到。
這麼多人跟著他們,即便姜禾公主真的派了刺客暗殺,只怕也沒有下手的機會。
姜禾公主還在宮中等著好消息。
怎料范婆子面色不佳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她還未開口,姜禾公主眉頭一蹙壓低聲音問道「可是事情進展的不順利?」
范婆子覆在姜禾公主耳邊說道「公主,季氏阿嫵出宮的時候,您萬不該答應賞她一把琴,她一出宮便在馬車中奏起琴來,引得街上的百姓不由自主紛紛跟在馬車後面,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如何動手?若是傷及無辜百姓將事情鬧大了怕是不好收場。」
「啪……」姜禾公主一手重重的落在軟榻上的方几上,她面色一沉喃喃說道「倒是我小瞧季氏阿嫵了。」
「公主這可如何是好?」范婆子沉聲問道。
在她的目光下,姜禾公主嫣然一笑,她伸手從一旁的花盤中摘下一朵蘭花,撕成一片一片。
「咯咯……」她忍不住笑出聲來,隨手將手中的花瓣丟在地上。
范婆子看著她微微一怔。
姜禾公主眸光一凝「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范婆子不明所以的看著姜禾公主。
姜禾公主笑的妖嬈,她漫不經心的說道「讓那些人撤回來吧!」
范婆子點頭說道「是。」
姜禾公主笑盈盈的說道「這世上還有很多事比死還要可怕。」
范婆子更是滿腹疑惑。
「乳娘,你帶著人去整理一下季氏阿嫵住過的房間就什麼都清楚了。」姜禾公主看著范婆子勾唇笑道。
「是。」范婆子隨即帶著人去整理季嫵住過的房間了。
不過片刻,她便匆忙回來了。
「公主,季嫵住過的偏殿內大王御賜的那顆夜明珠不見了。」范婆子看著姜禾公主說道。
姜禾公主臉上一點意外的都沒有,她看著范婆子淡淡一笑「乳娘可明白了?」
范婆子瞬間反應過來,她對著姜禾公主盈盈一福說道「公主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老奴吧!老奴定不會讓公主失望的。」
其實她心中是有些失落了,從前無論公主做什麼都會詢問她的意見,如今公主竟不再過問她。
「去吧!」姜禾公主定睛看了范婆子一眼。
她眼中一片寒芒,季嫵的琴聲不是招引了許多百姓嗎?
如此甚好,就讓城中的百姓看看季嫵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若是名聲盡毀,舅母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進高家的,便是做妾都絕無可能。
范婆子帶著人匆忙出宮了。
姜禾公主起身去了惠夫人的啟雲宮。
有些事瞞不了母妃,她還是坦白的好,讓母妃也助她一臂之力。
「錚錚錚……」季嫵還在撫琴,才稍稍好了一些的十個指尖又溢出血來,鮮血染紅了琴弦,她面色越發蒼白,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
腳步聲眾多,陸離看了季嫵一眼,他緩緩的閉上眼凝神聽著四周的動靜。
片刻,他驟然睜開眼看著季嫵說道「嬌嬌,那些人已經離開了,不用在撫琴了。」
季嫵瞬間鬆懈下來。
「錚……」她雙手兀的落在琴弦之上,緊咬著唇瓣緩緩閉上了眼。
「怎的琴聲突然斷了?」聽得正陶醉的眾人皆是一臉疑惑。
季嫵伸手將車簾放了下來。
馬車已經駛入季家所在的街道,此刻離季家只剩數百米之遙了。
季嫵指尖不停的顫抖著,大顆大顆的汗從她額上滾落下來,她的後背早已被汗浸透了。
「季氏阿嫵所奏真真是天籟之音啊!」人群中傳來一聲讚嘆。
饒是季嫵不在撫琴,跟在後面的人也不捨得散去,他們還跟在季嫵的馬車之後。
「嬌嬌大發慈悲就再為我們撫上一曲吧!」有人大喊出聲。
季嫵也不理會。
短短數日她奏琴已經奏到快要吐了,若是可以這一生她都不想在撫琴。
上一世她苦練琴技是為了取悅別人,這一世她再也不想去取悅別人。
季嫵虛弱的靠在車廂上,她緩緩合上了眼。
眾人一直跟著季嫵,直到馬車停在季家門口,所有人依舊沒有散去。
守門的僕從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了,不由得面面相覷,一個僕從匆忙轉身回季家稟告去了。
如今魏氏尚在養病,季伯言讓李氏暫管府中的庶務。
這會季伯言還在上早朝,守門的僕從匆匆去稟告魏氏了。
「嬌嬌到了!」陸離輕喚了一聲季嫵,季嫵才睜開了眼。
她看了陸離一眼,上前推開車門緩步下了馬車。
見季嫵下了馬車,圍觀的百姓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是嬌嬌回來了。」守門的僕從一見季嫵便迎了上去。
季嫵垂著手寬大的衣袖下不斷有血珠落在地上。
一時之間很多百姓將視線落在季嫵血肉模糊的手上。
當下在無人讓她撫琴。
「嬌嬌……」麻姑與趙婆子就守在門口,只是她們不便拋頭露面皆站在朱紅色的大門之後,聽著那個僕從的聲音兩個人匆忙跑了出來。
季嫵看著她們柔柔一笑。
「嬌嬌你這是怎麼了?」麻姑與找婆子幾步走到季嫵身旁,將季嫵面色不佳,兩個人上前扶住季嫵一臉擔憂的問道。
季嫵什麼話都沒有說。
麻姑眼眶一紅喃喃道「嬌嬌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也不遲。」
季嫵微微頷首,兩個人扶著季嫵上了台階。
所有百姓還沒有離去,他們戀戀不捨的看著季嫵的背影,一臉的意猶未盡。
眼見季嫵就要進了季家,就在那個時候一陣馬蹄聲響了起來。
所有人百姓第一時間扭頭看去。
只見刑部的侍衛策馬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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