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抬腿上了馬車。筆神閣 m.bishenge。com
季嫵微微一怔。
麻姑與趙婆子一臉震驚的看著江風。
江風雙手一叉看著季嫵說道:「嬌嬌,我家郎君讓我來告訴嬌嬌一個好消息。」
季嫵雙眼微睜。
江風接著又道:「昨夜那馭獸人已經吐了個一乾二淨,此刻刑部已經以誅殺公子策與我家郎君的罪名,派人去緝拿虛空道長了。」
季嫵眼中一亮,她勾唇說道:「替我謝過你家郎君。」
她臉上並無一點意外。
這件事全然在她的意料之中。
江風微微頷首,他定睛看著季嫵又道:「郎君還讓我告訴嬌嬌,今日下了早朝,刑部只怕會請季大人過去坐一坐。」
語罷,他轉身跳下馬車,他來去匆匆沒有激起一點波瀾。
天空陰沉沉的,帶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
季嫵撩開車簾朝外看了一眼。
她的思緒一下回到上一世。
今晚將有一場罕見的大雪,正是一個這樣的雪夜,她遇見了他。
楚辭!
他昏倒在鄉下莊子門口,她救了他,而他一步一步將她推入了無邊煉獄。
季嫵雙眸染上一層血色。
她眉頭緊鎖緩緩閉上了眼。
如今鄉下的莊子已經沒有人了,若無她施救,今晚他必死無疑。
可她不想他就這樣輕易死去。
若是死的如此容易,如何贖他上一世的罪孽。
季嫵回到季家的時候,秦氏還未回來。
季嫵徑直回了荷香院。
回到房中,她解開身上的狐裘,麻姑接過狐裘掛在衣架上,趙婆子給季嫵倒了一杯熱茶。
「嬌嬌。」冬雪與夏白一個人給火中添了幾塊炭,一個人遞給季嫵一個手爐,配合的十分默契。
季嫵含笑接過,她飲了一口茶看著冬雪與夏白說道:「家裡可有發生什麼事?」
冬雪盈盈一福說道:「未曾。」
季嫵微微頷首。
沒了秦氏派來的眼線,只看著這幾個人她心情舒暢的很。
趙婆子給了冬雪和夏白一個眼神,她們兩個人轉身退了出去。
不得不說趙婆子總能猜透季嫵的心思。
房中只剩下季嫵,麻姑還有趙婆子。
季嫵勾唇一笑,她定睛看著趙婆子說道:「婆婆,等母親回來之後,差人把方才那個天大的好消息過給她。」
「是。」趙婆子點頭說道。
季嫵讓麻姑與趙婆子退下歇息一會。
她一個人在房中。
片片雪花悠然的從天空落了下來,她凝神看著燒的正旺的炭火,雙眸一片血色。
縱然秦氏著急忙慌的帶著季景去接季蔓了,可季蔓未必肯回來。
她仗著自己容色過人,又是季家嫡女一向高傲的很。
如今她雖然還是季蔓,可卻不再是季家的嫡女,依她的性子如何受得了。
果然,季蔓見了秦氏非但沒有半分歡喜,她眼下一片青黑,沉聲質問著秦氏:「母親,季嫵說我已經被父親逐出家族這件事可真?」
秦氏雙目一沉,她一臉心疼的拉過季蔓的手,輕言細語的說道:「阿蔓,被逐出家族又如何?有母親在你只管放心,我自會讓你父親還有族中諸位長老風風光光的將你迎回家族,將你的名字從新寫進族譜之中……」
秦氏的話還未說話,季蔓一把甩開了秦氏的手,她目赤欲裂的看著秦氏,一臉猙獰的吼道:「原來季嫵說的都是真的,父親真的把我逐出了家族。」
說話同時,季蔓失神的往後退去,她死死的看著秦氏與季景歇斯底里的吼道:「那你們還來接我做什麼?就讓我死在這裡算了。」
季嫵離開之後,她還抱著一絲幻想,可如今希望驟然破滅,她只剩下絕望與憤怒。
父親怎能如此絕情?
母親怎能如此無用?
還有兄長……
「阿蔓,你不要這樣。」秦氏淚眼模糊的看著季蔓。
「啊……」季蔓放聲痛哭了起來。
無論如何她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已經身負邪祟之名,如今又被逐出家族,她活著與她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阿蔓,父親好不容易才應允我們把你接回去,只要你回去萬事都有轉圜的餘地。」季景也格外心疼季蔓。
秦氏一臉慌張,她一步一步朝季蔓走了過去。
怎料,季蔓伸手拔下頭上的髮簪抵在脖子上,她絕望的看著秦氏與季景大聲說道:「你們不要過來。」
「嬌嬌。」於婆子也被她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阿蔓。」秦氏心驚膽戰的看著季蔓:「母親求你了,你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
季景目不轉睛的看著季蔓說道:「阿蔓,聽母親與哥哥的話,唯有活著一切才有希望。」
於婆子也苦口婆心的勸道:「嬌嬌,你想想季嫵那個賤人,你若是死了,她指不定有多歡喜,你再看看主母與郎君,若是你就這樣棄他們而去,你要他們如何是好?」
無論他們說什麼,季蔓都聽不進去。
此時此刻,她一心只想求死。
如今她身負邪祟之名,又被逐出家族,活得太累,太痛,到不如死了痛快。
尖銳的髮簪已經刺破她的肌膚,鮮紅的血梳著髮簪滾落下來,可她卻感覺不到一點痛。
她抬眸看了秦氏與季景一眼,緩緩閉上了眼,右手驟然施力,髮簪一點一點沒入她的頸項。
「阿蔓!」在場所有人面色一白。
季景上前想要取奪季蔓手中的髮簪,可季蔓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她睜開眼衝著季景大聲吼道:「你們若是敢過來,我現在就死在你們面前。」
「嬌嬌。」於婆子六神無主的看著季蔓。
「阿蔓,你若是執意求死,母親也無可奈何,母親只能陪著你一起赴死。」秦氏說著拔起頭上的髮簪,她可比季蔓狠多了,她一下插在脖子上。
鮮血飛濺染紅了所有人的眼。
「母親。」……
「主母。」……
季蔓也被這一幕給驚呆了,她搖搖欲墜的看著秦氏,喃喃道:「母親。」
秦氏看著她柔柔一笑:「無論你想做什麼,母親都陪你!」
「咣當……」季蔓手中的髮簪一下子滑落下來,她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阿蔓!」秦氏也丟開手中的髮簪,她幾步上前一把將季蔓擁入懷中。
「母親!」季蔓視線模糊的看著她,母女兩人抱頭痛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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