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晉王妃的名諱豈是你能叫的。筆神閣 bishenge.com」他有腿疾,坐在輪椅之上,高大的身軀宛如銅牆鐵壁的落在她的身後,像是要將一切的風霜阻隔在外面,讓晴兒安靜的在自己的避風港內棲息著。
相對於晉王的勃然大怒,黎王卻似木頭樁子般靜立未動,慕容乾慌忙跪地行禮,「老臣惶恐,晉王即便再疼愛晉王妃,事實如此,外面有柳尚書的女兒為證。」
就在慕容乾以為晴兒百口莫辯時,黎王上前一步:「父皇,兒臣是當事人,今日太子約兒臣攜帶女眷去騎馬,本是風雅之事。四嫂恰巧得了一匹汗血寶馬,騎在馬上玩的不亦樂乎,兒臣身為臣弟,自然要護佑四嫂的安全,不想卻被他人利用,兒臣蒙冤,到不打緊,只是女人家的名節是大,四嫂被人污衊,兒臣以為,太子哥哥定然會還我等兄弟一個公道。」黎王不著痕跡的將太子拉進來,太子眉峰微蹙,他的這個弟弟果真不同與往昔了。
「父皇,兒臣與王妃情深似海,王妃是烈性女子,決然做不出丞相口中的齷齪之事,倒是丞相大人咄咄相逼,兒臣是可忍孰不可忍。來人,張嘴。」不等在場的人反應過來,墨寶幾步上前,啪啪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慕容乾瞠目結舌,做官多年,聞人家兩代皇后,身價顯赫,從不敢有人對其冷言冷語,更不要說下跪掌嘴。
皇后剛要出言制止,晉王刀鋒般的目光掃過,兒子的性格她怎能不知,從小忍讓,吃虧受罪從不言語,晴兒是他心尖上的人,不要說慕容乾,若是換成自己,兒子都未必能體諒。
墨寶下手極重,不留餘地。慕容乾蒼白的老臉,紅腫一片,甚至看不清原本的面目,鼻血合著口腔的血液滴答在地板上,約半柱香的時間,皇上才緩緩開口,「皇兒的氣該消了吧,他畢竟是你的舅舅。」語氣里毫無怨氣,倒像是個慈愛的父親,哄著兒子,別把玩具玩壞了似的,慕容乾心裡極其的恨呀,太子還未出聲制止,太子冰冷的眼神看著他受辱挨打,不曾有一絲的維護,他心中悲涼,想他噹噹丞相,居然被人如此踐踏。
墨寶退到晉王墨卓峰的身後,恭敬的垂首站立,仿佛剛才那個執行的人不是他一般。
小王氏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她希冀晉王不要看到了。事實卻未能如她所願,晴兒從容恬靜的走到她的身邊:「木夫人是大夫人的妹妹,此刻不該在府內守孝嗎?」
小王氏頭低的幾乎匍匐在地面上:「皇上,臣妾…臣妾…」她根本沒有理由解釋她為何出現在馬場。皇上讓人宣召木侍郎進宮,便將她晾在一邊。
慕容乾求助的神情目不斜視的放在太子身上,他此舉無疑是將晉王和黎王同時納入了對立線上。這不就是太子想要的嘛,他終究背離了慕容家多年的家規,參與到了奪嫡之中,慕容老太太絕不會出手幫他。
「太子,說來是家務事,也關係你的兩個弟弟,作為兄長,你如何看待?」皇上不緊不慢,細聲細語的詢問。
黑瞳幽暗莫測,深沉如水,「父皇,兒臣以為此事卻是有心人故意而為。父皇賜婚,四弟、五弟同日完婚,丞相太傅同嫁兩女,不分嫡庶,府內一片喧譁,兒臣們也深感皇恩浩蕩。花轎錯抬,實屬丞相大人、四弟、五弟的推托之詞。四弟心儀四弟妹,五弟與五弟妹兩情相悅。父皇的聖旨不可違抗,卻不能眼瞅著兩對璧人錯過今生,不得已而為之的小手段罷了。父皇作為兒臣們的長輩至親心照不宣,著實寬宏大量。故而,絕不會出現丞相所言,五弟與四弟妹有私情一事,兒臣的結論,子虛烏有,蓄意栽贓。」
慕容乾五雷轟頂,生生的被震在當場,太子的話語如同告訴世人,他不倫不類,想要禍害皇家,踐踏皇室尊嚴,這項罪名何其嚴重,誅其九族都夠了。難道是之前自己決斷錯誤,太子鬧出今日之事,不會為了要看自己的立場如何,而是……他雙目因為驚懼瞬間睜大如銅鈴。皇后正襟危坐的身子略微偏斜,手腳冰涼,冷汗直冒,本還在揣測該如何幫著晴兒脫離困境,時逢急轉直下,怕是今日之事,聲東擊西,意在沛公。
輕柔溫和的笑容印入眼底,晴兒抬起眼帘,對上了晉王擔憂的目光,平日的冷,此刻在這眼瞳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溫暖之情。大手緊緊包容著綿羊白玉的小手,溫情脈脈,男人灼灼的神情不避諱的直視這個嬌弱的小女人。
「丞相太傅不是說有人證嗎?宣吧。」皇上生冷的聲音迴蕩在大殿之上,慕容乾袖擺之下雙拳早已攥出汗水,身上的中衣也被汗水浸濕,冷風透著不遠處的棉簾鑽進來,讓他冷不丁打著寒顫,跪地的身子也僵硬不堪。
陸公公高聲宣旨,「皇上有旨,宣柳尚書之女柳心如覲見。」
柳心如邁著小碎步,裙擺上繡著的金翅蝴蝶,隨著她的步子,翩然起舞,遠遠的看去,俏皮的似在花叢中飛舞,別有一番韻味,初次面聖,心如打鼓,「臣女柳心如見過皇上,太后,皇后娘娘。」
「嗯,聽聞你親眼所見晉王妃與黎王爺有染?」眸中暗藏著一抹不屑和嘲弄。
「臣女騎馬到樹林,確實看到晉王妃與黎王爺在一起。」
「柳尚書育女該是懂得分寸,且不會是巧舌如簧,眼光短淺的丫頭。」太后略有所思,明為誇讚,實為提點。柳心如兩頰緋紅,小女人的心思單純,攀龍附鳳,能得到太后讚譽,將來謀劃門好的親事也算是有盼頭了,殊不知,高處不勝寒,好,既是最好,一旦是差,怕是再無法翻身之日。
太子陰霾籠罩全身,黑瞳中殺氣聚集,背對著皇上,低頭看向跪著的柳心如,「柳尚書的女兒蕙質蘭心,本殿下聽聞柳尚書也是竭盡所能的培養兩個女兒,想必也是人中龍鳳,閨中翹楚,今日得見,非也。只是看到黎王與晉王妃並排站在一起,便可信口雌黃,女兒家的禮義廉恥不顧且罷,連污衊皇家都有恃無恐,柳尚書平日裡教導女兒,難道都是這般目無王法嗎?」
太子深邃的眸光帶著濃濃的鄙夷和厭棄讓柳心如跌入谷底,如坐針氈,前後判若兩人的態度,難道自己壓錯了賭注,不知死活的上前,「太子,臣女眼拙,黎王妃的情緒影響了臣女,讓臣女未能看清真相,誤以為兩人有所拉扯。」
「來人,拉下去交與慎刑司,柳尚書育女不淑,官降兩級,閉門思過三月。」柳心如癱軟如泥,被兩個宮女拖了出去。皇家威嚴不容挑釁,皇上語氣中的不忿昭然若是。
「請皇上息怒,容民女柳樂梅說明緣由。」聲音悅耳,潤及心脾,瑰姿艷逸如一朵清水白蓮綻開,清華無雙。柳樂梅一早便篤定柳心如會惹禍上身,隻身等在殿外,聽到不妙,趁著侍衛不備溜了進來。
眉如青黛微微蹙起,長長如小扇般的睫毛斂起在臉上形成一道暗影,小巧鼻尖精緻,除了臉色蒼白些,柳樂梅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皇上盈滿骨髓的怒意稍事平息些,「你是何人?」
「回皇上,民女柳樂梅,是柳心如的庶妹。」
「哦,可知擅闖而至是何罪?」
「民女甘願一死,懇請皇上聽民女說完緣由。民女的姐姐柳心如實在不是存心冒犯,姑娘二八,芳華正茂,太子風姿卓越,是城中眾多女子嚮往的歸屬,姐姐情竇初開,恰巧賽馬的過程比較混亂,姐姐心不在焉,黎王妃說話時,姐姐神遊不定,便應了聲。卻不是本意。後來太子前來問明情況時,已是退無可退,只能冒然前來。身在閨中中規中矩,又膽小,沒能及時糾正錯誤,請皇上看在孰能無過,好在沒有鑄成大錯,饒恕姐姐的失言之錯,民女願意代姐姐受罰。家父時時刻刻教導我們要長幼有序,尊卑有理,民女甘願以死謝罪。」
「好一句退無可退,難到僅憑你所謂的芳心暗許,就要把你姐姐的罪過抹掉嗎?」晉王陰鷺而冰冷的語調再次響起,齒縫間滑落的音階讓人不寒而慄。
「民女絕無此意,姐姐已經鑄成大錯,應該受到處罰,家父對子女的教導嚴之甚嚴,小心謹慎,不能因民女姐姐的過錯而牽連家父,將家父多年淳淳善幼的撫育一概劃歸錯誤,皇上,民女自小學習女戒,也懂得體諒家父的不易,懇請皇上饒過家父,家父無錯,不應被子女所牽連獲罪。」
「小姐既然讀過女戒,當知,養不教,父之過的道理,何來連累之說。」晉王漆黑的瞳孔內迸發出熾熱憤怒的光芒,但凡傷到他懷中之人,都必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他就是要昭告世人,他的女人,別人休想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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